第166章 皇祖母

这就要出征了吗？

自己在嘉峪关时出征毫无挂念，唯一惦记的人都在定远**里了。

他神游在皇宫中，想着明日如何向皇祖母开口的事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皇祖母很疼爱她，只是年纪大了，经常闭门不出，就呆在屋子里烧香礼佛。儿是被皇祖母抱在怀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三殿下，太后娘娘早上用过早膳后，精神不太好，太医来看过之后，刚刚睡下。”，泰和宫的宫女一脸为难，搓着手告知求见的李琅玕。

“无妨，我就跪在这里等皇祖母醒来。”，很久未曾见过皇祖母了，自己贪图清闲，想远离这个混乱的家庭，倒是忽视了年纪大了的皇祖母。

“这，这，这......”,小宫女一脸慌张，怎么可以让殿下一直跪在外面呢？冰天雪地的。

“殿下不要难为我了。您先起来吧。”，宫女灵儿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我是来向皇祖母请罪的，如何能站着等。”，李琅玕很是坚持，他在惩罚自己的不孝，虽然他在处理李瞻的事情上一点儿也没做错。

“哎呀......”,小丫头急得快哭出来了。“那，那我再去禀报一次。”

“唉？”，李琅玕没叫住，小丫头就跑走了。

李琅玕跪在屋檐底下，没觉得又多了冷。不过皇祖母的泰和宫着实清冷，除了这个小宫女，其他的一个人都见不到。

小丫头手足无措的跑到了太后娘娘的床榻前。

太后眼睛微张，半睡半醒：“怎么了，灵儿。”,太后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得很，果然是精神气儿不足。

太后还醒着！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为难叫不叫醒了。

“太后娘娘，三殿下在外面跪着，说是要求见太后，灵儿劝不动。”

太后长叹一声，费劲的想要直起上身。灵儿见太后准备做起来，连忙上去把老太太扶起来：“唉！人老了，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灵儿帮太后娘娘梳妆？”

“嗯。”，太后颤颤巍巍做到梳妆镜前：“让那个孩子先进来吧，去前厅等着哀家。”，太后知道李琅玕想对自己说什么。

“哀家的头发，白了许多吧！”，太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灵儿把孔雀雕花的簪子插在她的头上。

“才没有呢。”，灵儿抚平太后额间的碎发。“太后的眉眼一点儿都没变，和从前还是一模一样。”

“哈哈哈！”，太后忍俊不禁：“就你嘴甜，你才来我这泰和宫多长时间啊，就说我和从前一样，你没见过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吧！’

“好了，就这样吧。”，太后拍了拍灵儿的手背。

“扶我去见他。”

“是，太后。”

“孙子见过皇祖母。”

李琅玕给太后行礼，还没跪下去，就被堵回去了：“不用行礼了，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李琅玕还是跪下去了，双膝跪地，请罪的姿势。

太后看他不起来：“你不听皇祖母的话是不是。”，太后拍了一下桌案，把灵儿吓了一跳，太后平时很温和，最近两日就算是为了庆王的事情伤神，也不会迁怒身边的奴才，今日是怎么了。

对着定远王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李琅玕还是跪着：“孙子来向皇祖母请罪。”

太后抿嘴不语，这话还是要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皇祖母，我已经向父皇请旨，带兵前往蜀郡平叛。”，李琅玕“咚”的磕了一个头。

太后避开视线，抽搐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庆王，她的小儿子，走到了这一步，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明明还是那个孝顺可爱的孩子。

自从这个消息像洪水一样冲进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太后就把风言风语听到了耳朵里。她最开始不信的，庆王没什么野心，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不可能的，他若是觊觎皇兄的位置，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应该出手，何必无欲无求的等到现在？

她去找陛下求证，皇帝以各种各样的原因都避开了。

“李公公，你实话告诉我，宫里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后第三次找上门来的时候，李公公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太后拉住他的胳膊不放手，可把李公公难为坏了：“这，这，奴才不清楚的事情，不敢妄言。”

“你们都不告诉哀家，哀家只能干着急！”，太后急得直锤自己的大腿。

“太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灵儿着急的控制住她。“李公公，你多少透露透露。”

李公公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心软了，太后娘娘平时待陛下身边这几个贴心奴才不薄，凡事都替他们惦记着，她如今这个样子，再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宫里的传言，八成是真的。”，李公公就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落荒而逃。

太后听到这儿也就明白了，李公公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他都这样说了，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庆王，庆王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之前一点儿没看出来啊，不就是贪玩了一点，总带着太子出去喝酒引得皇后不快吗？太后也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太子平时那么繁忙，身边也没个可以说知心话的，若是和皇叔玩儿的来，有个人抒发心事也是件好事。

她在灵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回去：“哀家不坐轿子，哀家想走一走。”

“太后。”，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后不愿意也不能硬把她抬走。“小心，路滑。”

走到泰和宫门口，太后忍不住停下驻足，庆王自从二十年前从封地被叫了回来，就一直留在宫里住。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上委屈了李瞻，太后总想补偿李瞻一点儿什么，对他小心翼翼地。

牺牲他的决定，是自己下的，这点毋庸置疑，否定不了。本以为这事儿会闹一阵儿，谁想李瞻对于长留宫中，住在泰和宫旁边受太后照料这件事情全盘接受了，没见闹什么脾气。

婚事不了了之，虽然没有再娶王妃，可是女人没断过。太后很是欣慰了，以为庆王算是彻底忘记那个姑娘，也就是小禅的母亲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庆王把怨恨都埋在心里。

她还奇怪呢，这孩子怎么这么平静就接受了这一切。

想到这儿，太后眼前一花，腿一软，瘫倒在了雪地里。

“太后！快请太医！请太医！”，灵儿大喊。所以，太后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少说三天了，今天真的是难得清醒。

“皇祖母，我已经向父皇请旨，带兵前往蜀郡平叛。”

太后不语。

“皇祖母，父皇已经应允了，孙子不日就会出征。”

“雁行。”太后好久好久之后，慢慢站立在李琅玕面前把他扶起来：“孩子，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自责。好孩子，好孩子，你是好孩子。”国家大事都够忙乱地了，还惦记着他这个老婆子。

李琅玕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了。

“起来吧，起来吧。”

李琅玕印象里的皇祖母没有这么苍老：“皇祖母。”

“灵儿，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我单独和老三说说话。”

太后看着这孩子的眉眼，长得真像陛下，怪不得陛下最心疼这个孩子，确实也是个好孩子，在皇后那里受了不少委屈都咽下去了。

“孩子，你离祖母近一点儿。”，人老了就想对小辈多亲近亲近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过你了，皇祖母想离近点儿看看你。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