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相比除了哀伤以外，流的最欢快的绝对是血泪了，哪怕据说阿飘是没有眼泪的，到吕心慈这里都是不存在的，薛青萝看着那一串串的血珠子不停地从黑洞般的眼眶里流出来，也觉得有一种浓重的哀伤席卷了她。
她知道这是受到了吕心慈的影响不自觉地开始伤心，理智虽然知道，但是薛青萝不想挣脱出来。
对于吕府和吕心慈本人的遭遇她是十分同情的，之前有晋夜凉在场她不想露出伤心让他担心，现在倒是可以释放一下心底压抑的情绪。
任由悲伤肆虐，眼泪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争先恐后地从眼底涌出来，再没有什么时候能够这样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呜呜呜呜”
薛青萝觉得自己大约都快哭成狗了，不由自主地呜咽出声，自从放纵情绪以后就觉得有一种悲伤从心底溢出，让她觉得不大声哭泣都对不起这样的情绪。
不过相对比而言就算薛青萝哭的再狠也跟吕心慈没办法比。
倒不是流不流血泪的问题，而是有的时候大哭大叫的悲伤比不上默默流泪的伤痛，比如现在。
一边是静默流泪一边是呜咽出声，怎么看怎么觉得薛青萝哭的特别有节奏，多了一些喜感。
“你哭什么？！”
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疲惫，是将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以后的空茫。
“嗝”
本来正哭的十分起劲的薛青萝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惊吓了一下，哭声瞬间一停，抬头露出一双哭得十分红肿的眼睛。
要不怎么说美人就是哭泣都是带着美感的，虽然之前薛青萝哭起来压根没有美感但是她哭过以后的颜值还是能打的。
眼睛虽然红肿，但是因为泪水洗过变得格外水润，眼尾由于不断擦拭，染上薄红，晕染了眼角平添了一丝惑人风情，也就是现在脸看着还带着些许稚嫩，不然说句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即便这样也可以看得出来假以时日这张脸比起她自己的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吕心慈是这么认为的。
大约是因为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吕心慈倒是觉得比之前跟薛青萝更加亲近了。
“你不哭了？”
哭太久了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吕心慈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她无力地靠在那些椅子之间，虽然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哭没哭倒是可以知道的。
“嗯不哭了，再哭那些人也回不来了，没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薛青萝总觉得此刻的吕心慈声音里充满了倦怠，仿佛一直支撑着她的力量消失了一样。
“嗯，你想开了就好。”
薛青萝重重点头，她心里也觉得开阔了不少，从穿越开始一直存留在心间的彷徨不安和怨怼都随着泪水流出了体外，心底一阵一阵的轻松。
“呵，不想开又能怎样，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做些什么不成！”
讽刺意味十分浓重，不过薛青萝也能够理解被害得家破人亡她自己更是惨死估计就是圣人都会有仇恨之心了，现在吕心慈这么平和已经是罕见了。
就是小兔都在大呼小叫地让薛青萝冲冲冲，感觉完成任务就在眼前了。
“你刚才说我吕家还有后人存世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信心从醒过神来开始吕心慈就没有提过把她放出来的事情，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圈里跟刚才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我查到的资料是这样，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虽然看不到吕心慈的样子，但是之前她发疯的模样还是记忆犹新的，却也不想说谎骗人，只能时刻注意着她，就怕又来一场。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话说完之后，发疯是没有的就是说话都没了，薛青萝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现场一片静寂。
“当时能够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现在这么久了能够存留下来最好，要是没有也没关系。”
“你…你之前说的吕家众人都是自杀的是真的吗？”
大约是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吕心慈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短短十几个字说了出来，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是希望是真的还是不希望是真的。
“我查到的资料是这样说的，出自唯一的吕家幸存者之口，当时……”
见吕心慈确实对这个事情十分在意，薛青萝又重新将她查到的那些资料说了一遍，尽量说资料上的原话，不随便添加话以免加入了她自己的主观臆断导致吕心慈误会。
细细听薛青萝娓娓道来，吕心慈一直都保持安静，要不是时不时能透过缝隙看到她的影子都以为人消失了呢。
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是一刻钟，吕心慈终于开口了，“秦昭！”
短短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血腥味，薛青萝毫不怀疑要是秦昭这个秦末帝在她面前的话，吕心慈能把他生啃了。
“你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在之前静默的时候小兔已经提醒任务完成了，但是薛青萝不想走至少现在不想，觉得要是只留下吕心慈一个人的话怎么都感觉不对味，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底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受了些刑罚然后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被埋了而已。”
吕心慈的声音平淡无味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描淡写，薛青萝却忍不住想起之前小双的血书，那里面记载的种种说句字字带血也不为过。
“那你现在这样的情况？”
“秦昭那个狗东西活着的时候不怕我可笑的是怕我死了去找他，所以请了一个高明的法师用九个童男九个童女布置成阵法想让我魂飞魄散！”
说到这里吕心慈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的地方，本来扁平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似复杂似心痛般，“是宝宝拼尽力气才保住了我的一缕虚弱的灵体可惜因为几次三番看到秦昭假惺惺来悼念忍不住攻击他，才会变得格外虚弱甚至昏迷，等醒过来就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没有看到秦昭被人乱刀砍死真是遗憾！”
吕心慈的声音里都是恨恨的，显然是真的很失落她昏迷错过了看到秦末帝下场的机会。
“没关系据说他死的真的很惨就是了。”薛青萝出声安慰道。
“你说得对这才是最重要的。”吕心慈觉得薛青萝说得对没有比秦昭死的惨更让人觉得解气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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