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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116神识回归、再赴上清

虽然是相助降魔,但这该做的事做完,旭凤等人也不便在魔界久留。

环视满地尸首、断壁残垣的王城,回忆起前些日子繁华热闹的场景,他也忍不住惋惜了一声。

尚存的几位魔将商量了一会之后,便一同向他们走来。

“多谢火神不计前嫌,助我魔界逃过一劫。”

旭凤客套地说道,“卞城公主舍下身份苦苦相求,我怎能袖手旁观?况且我天界的胧夜公主也在驻军之地,若是你们降服不了这异化的魔尊,让其一路越过忘川骚扰天界驻地,惊吓到胧夜公主……这个后果实在太糟糕。”

“胧夜公主也在?”

“确是。”

他向忘川对面远望,依稀能看到一个孤单的白色身影。

“她身体不适,我就没让她一起来。她担心此方局势,至今仍在河边伫立,静候我军凯旋。”

一位魔将站出来说道,“胧夜公主如此挂心魔界,我们不当面感谢一番,好像也说不过去。”

剩下的魔将也连声附和。

旭凤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既然想近距离看看那是不是真的叶昙,他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笑着答道,“可以,正好你们也把卞城公主接回来。她一人在天界驻地,虽是疗伤但也属实不好。”

“火神殿下说的是。”

天界驻地。

[叶昙]看着旭凤以及他身后的魔将走过来了,便偏头让人去把卞城公主接来。

旭凤疾走几步,兴奋地对[叶昙]说道,“我们回来了!虽然有些辛苦,但总算把那个妖化的魔尊解决了。你刚才看见我的英勇身姿吗?”

“……看见了。”

鼻尖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气,他前后打量着[叶昙]。

“你哪里受伤了?”

最后他成功地找到了这气息的来源——那是紧握成拳的手心,被圆钝的指甲生生划出的伤口。

“怎么弄成这样?”

魔将越走越近,[叶昙]收回手掌缓缓说道,“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燎原和穗禾带领受伤的天兵去疗伤,剩下并无大碍的纷纷站到旭凤和[叶昙]身后护卫。

一位看着稍年长的魔将抱拳说道,“见过胧夜公主。”

近了看,他们发现这天界公主确实和镜月魔尊长得一模一样。若硬要点明差别,应该是天界公主额上多了一个鲜红花钿,而且脸色看着也不太好。

[叶昙]点头示意,“见过将军。魔界遭遇大难,还请诸位节哀。若是可以,我天界自当鼎力相助。”

“谢胧夜公主。”

“不必。我也是听闻了些风声,才会在病中奔赴此地。未能亲眼一见镜月魔尊,当真是一桩憾事。”

“这个嘛,”魔将心虚地说道,“我们拢共也只见过镜月魔尊三次,没想到最后一次会是最后一面。”

这个时候,天兵搀扶着鎏英来了。她挥开天兵,上前急切地问道,“各位,魔界应当无事了吧?”

魔将答道,“没事。只是你父王情况不太好,你最好尽早回去看看他。”

“我们立刻回去!”

一群人便道别,向来时路走。

没几步,鎏英忽然回头问道,“胧夜公主,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候的事情吗?”

[叶昙]思忖片刻回道,“我记得,那会儿我们正在商量捉拿穷奇一事。我贡献了好几箱灵芝,但后来我被润玉困在偏厅。自此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卞城公主。对了,公主所赠魔剑,我用着很顺手。只可惜不慎损毁,抱歉浪费了公主一片好意。”

鎏英尴尬地说道,“这些事就不用计较了。”

然后,他们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旭凤屏退身后的天兵,正想说什么,却见[叶昙]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双眼紧闭身体摇摇欲坠。

他赶紧扶着[叶昙],却一时没扶住,和她一起摔坐在地上。他心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昙]睁开眼睛,泪水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真不该……来。”

旭凤一惊,“你是不该来,但也没这么严重吧。你放心,大哥那里我会替你说好话。他这么疼惜你,才不会狠得下心惩罚你。”

她苦涩一笑,然后头一偏昏睡过去。

“你醒醒,醒醒!”

在拍她脸颊的时候,旭凤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按住[叶昙]的鼻下人中,他才惊恐地发现,此刻竟已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刚才还挺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你醒醒呀!”

可惜他始终没能得到回应。

“不要,你不要……死。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你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就死了……”

叶昙被旭凤抱在怀里,头无力地向后垂下,妥妥一副不幸身故的模样。

听到他们这边的异动,燎原和穗禾迅速过来询问情况。

“表哥,公主怎么了?”

旭凤抱着她的身体,淌着泪水说道,“我要带她回天界……迟了,我怕大哥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才刚起身,叶昙忽然瞪大了眼睛,用力地抓着旭凤的肩膀,像是溺水许久的人好不容易折腾扑出水面,急促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旭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搞懵圈,“你醒了?!你醒了!”

叶昙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对他说道,“……醒了。”

“你怎么了,犯了什么病会变成这样?”

“没事。”

“没事?没事你连气息都停了吗?”

她疲惫地靠在旭凤身上,“真的没事。”

心里又急又气,想打她出气却下不去手,最终旭凤把叶昙抱进怀里,既是庆幸又是后怕般地仰天干嚎。

“你非要把我急死才开心吗?”

叶昙咳嗽两声,闭眼积蓄力气,心里不住骂道——该死的九婴内丹,若它不突然失控的话,她的计划本来会更完美……但她的身体怎么会在这里?

困惑还来不及问出,她便头一歪晕了过去。于此同时,缀于她额心的鲜红花钿,迅速消散于空中。

“叶昙、叶昙!”

旭凤打横抱起她,和赶来的军医一起走进了军帐。

“无论如何,你都要医治好她!”

军医颤颤巍巍答道,“小人遵命。还请殿下稍事回避,让小人近身查看公主脉象。”

旭凤看了叶昙几眼,闭眼转身离开了这里,径直走向主帐。

“穗禾,”他对身后问道,“之前[叶昙]给我的传音玉简在哪里?”

“在案台上。表哥是要和陛下联系吗?”

“是。你和燎原在此守候,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军医。”

穗禾低头答道,“是。”

拿着玉简,旭凤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真[叶昙]会觉得莫名违和、为什么魔界的假叶昙会这么清楚他们的事、为什么假叶昙一死真[叶昙]会那么伤心、为什么刚才[叶昙]突然没了气息、以及为什么传音玉简……仅他手上这一个。

旭凤对着玉简那边问道,“大哥?”

另一头传来一个剧烈喘息声,“是、是我。”

他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只是简短说道,“她晕倒了,我已召军医诊治。”

润玉咳嗽两声,“我马上过来。”

“你是天帝,不能来这里!”旭凤立刻阻拦,“现在魔界那边已经一团糟,短时间内不会开战。等会儿我把她送回天界,你们再照顾好她。”

“……好。”

“还有!瞒了、骗了我这么久,我绝对轻饶不了你们两个!”

润玉断续着笑了,“你发现了。”

“是呀,还不发现我就真是一个蠢蛋!”

吵嚷的时候,

主帐忽然被撩开,穗禾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表哥,军医说公主突生变故,你快去看看吧!”

旭凤倒吸一口气,“什么?!”

“什……咳咳咳!”

另一边的润玉听到这句话,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那边像是戌三在大叫,“陛下吐血了,赶紧召药仙!”

“滚开,”润玉慌忙吼道,“叶儿怎么了?你把话说明白!”

旭凤如捧烫手山芋,将玉简丢在一旁,对穗禾说道,“我们走吧。”

穗禾指着闪烁的玉简答道,“可陛下……”

“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哦、好。”

一入军帐,军医便上前说道,“禀殿下,公主身体无恙,可其神魂不知为何沾上了魔气,一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堕魔呀!”

“堕魔!”旭凤慌忙问道,“那你有何良策?”

“小人分辨不出这魔气的来源,不敢擅自用药。且经连日消耗,军中药材也已所剩无几!”

“魔气来源?”旭凤案子思索了一番说道,“九婴……她沾过九婴的内丹!”

军医退了半步,“九婴!九婴邪性极重,难怪公主会如此。”

“你想办法备应急汤药,接下来我来想办法。”

“是。”

旭凤走到床边,看着昏睡中都眉头紧锁、冷汗直流的叶昙。

“我都说了你不要来,你偏不听,结果弄成这幅模样,叫我如何是好?”

穗禾打来一盆水,浸湿帕子交给旭凤。

“表哥,公主情况特殊,只怕天界无人能救。我看不如送公主去上清天,有玄灵斗姆师尊在,公主治愈的希望应该会更大。”

“你说的对,”旭凤用帕子擦去叶昙脸上的汗水,叹着气说道,“而且她这幅样子回天界,还不知会造成何等恐慌。等她喝了药,我连夜赶路带她去上清天。”

忽然间,叶昙浑身颤抖起来,怒睁的双眼已经冒出了青光。她看着尽在咫尺的旭凤,毫不犹豫抓着他的手臂放在嘴边狠狠一咬。

旭凤一声吃痛闷哼,鲜红的血液瞬间从叶昙嘴边流了出来。

军医熬好了药,走进来看到这惊悚一幕,差点药碗都端不住。

“快拿药来!”

旭凤从背后制住了叶昙,穗禾接过吹凉的药,捏开叶昙的嘴强灌了进去。

药一入腹,没多久叶昙便平静下来,她无力地向后倚着旭凤,眼一闭竟是又昏了过去。

“药是有效的!”旭凤不顾手上流血的伤口说道,“你快去把药方写下来!”

把军医写下的药方塞进怀里之后,旭凤横抱起叶昙,对燎原君和穗禾说道,“你们看顾好军营,我去去就回!”

一只赤红的凤凰隐匿身形,划破天际向着远方极速飞去。

燎原君不无担忧地说道,“胧夜公主应该没事吧?”

穗禾却笑着转身走回旭凤的主帐,不知从何处来的自信说道,“公主福泽深厚,怎么可能是短命之人?我等不必过于担忧。”

“……是。”

——咱们天帝陛下还在等候回信,可不能怠慢了他。

*

上清天。

此时已是深夜,越辰从演武场走回洞府。刚进屋,他便被一声巨大的声响震得险些站不稳。

出来查看,他发现附近的草地已着火燃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血腥味。在一片干枯焦地之中,似乎有个金色的人形仰天躺着,身上像是抱着什么东西,正在痛苦地□□。

——怎么像是旭凤!?

越辰走近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他!而他抱着的那个东西……是小师妹叶昙!

“旭凤、小师妹,你们怎么了?”

旭凤艰难地睁开眼,“大师兄,你先看叶昙有没有受伤。”

他简单查看了一下昏睡在旭凤身上的叶昙,然后答道,“应该没有。旭凤你不是该在忘川驻守边境吗,这一身血污可是魔界偷袭所致?”

“不是魔界鼠辈……说来你不信,其实我也没彻底明白怎么回事。”

越辰:???

“你们不要躺在这里,我的洞府就在附近,去我洞府休息吧!”

旭凤抓住越辰的手问道,“斗姆元君在吗?”

“师祖一直都在。”

“叶昙危急,求你尽快告知斗姆元君。”

“好!”

等越辰背叶昙回到洞府,旭凤再稍事洗漱,时间也到了第二日早晨。

斗姆元君此刻正在会见洛霖、临秀和锦觅。禁不住洛霖的恳请,她为锦觅推演命盘。

看着懵懵懂懂的锦觅,忆起那个早逝的弟子,她轻声说道,“迦蓝之印易解,灭情陨丹可除,其余的你们更不必操心。”

“谢师尊。”

“不必谢我。洛霖,你有一个好女儿。”

“师尊谬赞。不过锦觅确是我与……”

“我不是说锦觅,而是你另一个女儿。”

临秀出声问道,“是小昙吗?”

“锦觅,你先在外面等候片刻,我有些事要单独和你爹娘说。”

锦觅点头,默默走出去。

“师尊,此言何意?”

斗姆元君说道,“我推演命格之时,发现的命格已被人为修改过了。她此一生,长寿、多福。”

“啊?那她之前的命格……”

“至少缺了其中一样,甚至可能两样都没有。”

“这、这怎么会?谁做的?”

临秀大悟,“师尊的意思难道是……小昙改动了锦觅的命格?”

“六界之内,洞悉修改命格之术、情愿因此耗费一半天命仙寿的人,除了她之外我暂时找不到第二个。”

洛霖低头百感交集,“可小昙、小昙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锦觅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不可能明知锦觅的境遇不幸,还能装作毫不知情,任由她坎坷动荡一世,看着你们为此伤心欲绝。”

临秀捂嘴失语,“她怎么这么傻?花灵的生命本就短暂,她竟然还为锦觅做到这个份上……她就没想过自己吗?”

“也许正因为她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才不愿你二人极有可能,同时失去两个女儿。”

这时,越辰来问安了。

“拜见师祖……二位师叔消息果真灵通,竟然比我来的还早。”

“消息灵通?什么消息?”

他不解地答道,“二位师叔难道不知?昨夜,旭凤带着小师妹坠落在越辰洞府附近。旭凤背后血肉模糊幸无大碍,小师妹却昏迷不醒人事。听说小师妹是吃了九婴内丹,神魂被魔气污染,已有失控入魔征兆。越辰便来请师尊移驾,前去查看小师妹情况!”

临秀低呼一声,着急跑了出去。

斗姆元君叹息道,“我们即刻动身吧。”

匆忙行至越辰洞府,临秀直接推开床前的旭凤,对着叶昙小声呼唤,“小昙、小昙,娘来了,你听到了吗?”

洛霖缓一步赶到,质问旭凤道,“火神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旭凤气愤地将毛巾扔进水盆,溅起一片水花。

“神上找到亲生女儿,还有心记挂半路收的徒弟?”

洛霖一噎,“你!”

临秀扭头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架?旭凤你说,小昙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之前在魔界受了重伤。擎城王为了救她,给她吃了整个九婴内丹。”

洛霖又问道,“那她是怎么在魔界受的伤?”

“具体的我不知道。”旭凤苦恼地回道,“我亲眼看着她被带入魔界,那时她可能就已经很不好了。”

洛霖、临秀对视一眼,想到了同一个原因。

“难道她在花界就对锦觅……”

旭凤变了副神色,“是不是和锦觅有关?她之前在花界到底做了什么?”

二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出口。

气氛紧张之时,斗姆元君及时赶到,并让几人出去。

屋外,旭凤看到了跟着越辰来的男装锦觅。他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花界的人——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貌似无辜的锦觅——加害了叶昙。心里既气又怨,手掌也不自觉地紧握,身上的杀意也让越辰皱起了眉头。

越辰上前侧身拍着旭凤的肩膀说道,“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上清天地界,禁随意杀生。”

“那大师兄你,知道这是谁吗?”他敛了杀气,转而盯着锦觅问道,“别看他一副男装模样,其实她是水神和先花神的亲生女儿,也是让叶昙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

“什么?!”

旭凤一直认为,既然润玉能够放叶昙出来,那至少证明叶昙提出了详细安全的计划。但事实是,她来魔界之前便身负重伤。若非计划有变,大哥也不会附身在叶昙肉身之上,亲自跑到边境打听消息。再结合刚才水神无意说出口的话,那这事一定和锦觅脱不了关系。

他另一只手横空指着锦觅说道,“现在你最好求天道保佑叶昙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还有你们花界所有人!”

水神闪身挡在锦觅身前答道,“火神,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不要把责任全都推到锦觅身上。”

旭凤别有深意地答道,“恐怕没人能比水神更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吧!”

说完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转身便把越辰洞府外的野花杂草都给烧了。

“大师兄,不必谢我!”

越辰:……谁要谢了。这花草长得挺好的,他还打算移栽进去呢。

锦觅害怕地拉拉洛霖的袖子,“阿爹,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可怕?我又没对阿姐做什么,他为何要骂我?”

洛霖安慰道,“这是火神旭凤,天帝的亲弟弟。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你记住以后看着他一定要绕路走,千万不要和他正面碰上。”

“哦哦。”

片刻之后,斗姆元君走出洞府。

“九婴魔气侵蚀了她部分神魂,也刺激了她体内的灵力,所以有她才有失控之兆。”

临秀焦急地问道,“师尊有何办法可解?”

“祛除魔气不算难,只是……”她迟疑着说道,“你们也知道,叶昙生来体质特殊。我担心祛除魔气对她影响甚大,乃至令她修为倒退。”

“这算什么难题?”旭凤回道,“修为跌了,再修炼就是,多吃些灵丹灵药,很快就能补回来吧。”

斗姆元君摇摇头,“寻常人大抵如此,但叶昙不一样。她若修为倒退,可能会让她的肉.体还童、甚至神智错乱。”

“这么严重吗?”

“正是。”

不除魔气,叶昙会入魔;祛除魔气,她的身、魂皆会有碍。

众人手足无措之际,临秀最后拍板道,“请师尊为我儿叶昙祛除魔气,所有后果弟子均能接受。”

还童就还童吧。叶昙也是她带大的,大不了再让她长大一次,总比被魔气侵蚀不得善终要强。

“你确定?”

“……是!”

“那好,我即刻便为她祛除魔气。”

斗姆元君再次走入洞府,布下一道结界以免受人打扰,正式开始施法。

屋外一群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着急地走来走去。

越辰为缓解这焦灼的气氛,于是开口说道,“旭凤,魔界那边情况如何,是否会和天界有一场鏖战?”

说起这个,旭凤不由嗤笑一声。

“魔界?现在的魔界,可连花界的战力都比不上了。”

他揪起一根狗尾巴草,无聊地玩来玩去。

“一直以来,我都知二位神上教导徒!弟!有方。可直至昨夜我才亲眼看到,这‘有方’到了何种地步。”

“此话何解?”

“大师兄,你认为叶昙的武艺和修为,再加上九婴内丹,能暴涨到何种地步?”

这个话题有些意外,但越辰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应该可以……杀掉几位魔王吧?”

“几位?”旭凤好笑地反问,随即扔了手里的狗尾巴草,“对那样癫狂的叶昙来说,魔界所有魔王、魔将加起来,都和这根草没有区别。”

狗尾巴草在脱手的瞬间,被火焰烧得干干净净。

他又说道,“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与刍狗蝼蚁无异——她的修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越辰感叹着回道,“可你们最后还是设法困住了她。”

旭凤眼一热,捂着额头说道,“……没有。”

“没有?!那你是怎么把小师妹带回来的?”

“不止我。天魔两界士兵倾巢而出,我们合力生生把她熬到灵力枯竭,才……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不明真相的众人,对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反应。

越辰欣慰地说道,“辛苦你了。”

旭凤悄悄憋回眼泪,又问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大师兄。若是我们将神魂附着在别人的身体之上,假使别人的身体受到伤害,我们也能同时感应吗?”

“当然会,再正常不过!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没事。”

——天哪,他都做了什么。

对话一结束,这里瞬间又陷入了沉默,直到一道银光闪过。

那是润玉来了。

他看着脸色也不怎么好。只有旭凤知道,他刚才吐了血,担心叶昙的伤势,又一路赶到这里,才会这个样子。

润玉还没走来,旭凤率先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脸上强笑着问道,“大哥怎么来了?”

“穗禾说你们去了上清天。我便来看看。叶儿怎么样了?”

“斗姆元君正在给她祛除魔气,应该不会有事。”

润玉舒了一口气,握拳抵住嘴角轻咳两声,“那就好。”

“那个锦觅,你打算如何处理?”

他闻言转头看向另一边,那里是和洛霖、临秀乖巧坐在一起的锦觅。

“当然是……慢慢处理。叶儿的伤势,一定和她有关。你听说了什么吗?”

旭凤懊恼地说道,“水神嘴巴严得很,他和风神明明知道内情,但就是闭口不说。”

“没关系。做了事就一定会有痕迹,我们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事态发展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好。”

然后,二人便走向了其余四人聚集之处。

锦觅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眼熟的人,于是欢快地走出来打招呼。

“姐夫,好久不见!”

润玉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好久不见。你在花界还好吗?”

“很好。”锦觅天真地答道,“阿爹说今后我就要搬到天界和他们一起住,但是阿姐却不和我们住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的身份尊贵,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他又补充道,“我住的地方,和她住的地方很近。你以后来找她,也会经常见到我。”

洛霖微微皱眉,旭凤也面露不解。

——璇玑宫和景晏宫不是隔了好几条街,这也能称得上近?

锦觅开心地拍掌,“阿姐和姐夫住得这么近,可真是太方便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住哪儿,要怎么才能去你们那里。”

“那是一个……”润玉拖长了声音说道,“你很熟悉的地方。你一去,便知道我们住在那里。”

锦觅:???

“我听不懂。”

“没关系,你将来会知道的。”

寒暄完没多久,斗姆元君就出来了。

“天帝陛下也来了。”

“见过元君。”

她一点头然后说道,“祛除魔气过程顺利,但同时她半数修为也没有了。”

几人心里一紧。

“而且,她身形、样貌也随之倒退回一万余岁的模样,看起来会比之前年幼。”

临秀难受地闭上了眼睛,“没关系,都没关系。”

“唯一一件我不确定的事便是,她的记忆是否也会倒退回那个时候,还是说会彻底混乱不记得你们所有人。”

众人又是一愣。

“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不然,”她偏头看向呆滞的润玉,“天帝陛下需得再将婚期推迟久一些。”

润玉强撑起一副笑容说道,“人没事就好,其余的不重要。”

“她需要一点时间才会醒。在此期间,你们给她安排一个清静的住处。这里毕竟是越辰的洞府,出入不太方便。”

“是。”

*

虽然斗姆元君说需要一点时间,但没想到叶昙在睡了整整三天后,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醒来。

听到门内有动静的临秀推门一看,便见着叶昙已经坐起,正好奇地张望四周,发现有人的第一句话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娘我怎么在这里?”,而是——“你是谁呀?”

她叫来院子里的洛霖和锦觅,不出意外,叶昙也不认识他们二人。

看来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叶昙见着他们很伤心的样子,毫无感情地复问道,“你们是谁?”

幸好在叶昙还在昏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谈论过,要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

临秀擦着眼泪说道,“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娘,他是你爹,这是你弟弟锦觅。你叫做叶昙,是我们的女儿。”

叶昙懵懵懂懂地点头,“我叫叶昙。你们是爹、娘、还有弟弟。”

“对!”

就这样,叶昙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期间斗姆元君也来见过她,说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让她好好休养。

休养了几天,她从锦觅的叽叽喳喳说话声得知,这间屋子不是他们家的,而是属于一个叫做凰女的师叔。她本人闭关修炼去了,他们便暂时寄住在这里。

爹好像很忙,白天经常见不到他;娘要给她熬药,总是在厨房里进出;就只有锦觅无所事事,一直和她呆在一起。

说来很有趣,锦觅很少出门,但是他人缘很好,时不时就有女子从这边经过,然后偶遇他,顺便还给他带东西吃——虽然这些东西最后都进了她的肚子。

虽然为数不多认识的这三个人对她都很好,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却说不上来,就是偏执地这么认为。

又是一天,锦觅从门外进来,看到叶昙正对镜梳新发髻,便趴在她身边兴奋地说道,“阿姐,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姐夫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等你呢。你梳完头发,快点去找他吧。”

“姐夫?!”

叶昙错愕地应声,手上梳发的动作也停住了。

“我年纪轻轻,英年早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知会我?”

“不是、不是。你没成婚,我偷懒没说全。”

“什么意思?”

“阿姐的未婚夫……简称为姐夫。”

叶昙一脸黑线,“你可真会偷懒。”

“谢阿姐夸奖。”

算了,锦觅又不是一天两天脑子不灵光。但凭空冒出一个未婚夫,这让她十分在意。

叶昙把梳子一放,在锦觅惊讶的眼神中,拎起小裙子哒哒跑去了外面。

——上天保佑,一定别让她失望。

走到屋外,她却发现屋前的石桌,竟然围坐着四个人。

叶昙:???莫非她有四个未婚夫?

让时间倒退一会儿。润玉和旭凤刚坐到这里,就见着越辰带着白衡来了。

白衡尴尬地摸摸头,“参见陛下。”

润玉制止道,“这里没有陛下和殿下,你把我们当做普通人就好。”

“是。”

他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衡傻傻回道,“适逢旧友生辰,我特前来祝贺。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我无聊就出来转转,刚好碰到越辰师兄从外面回来。听说公主在上清天养病,我便来……请安问候。”

“是吗?”润玉不置可否,“世子有心了。”

“小人应该的。”

“只有一点,不管今天看到什么,我都希望世子不要泄露出去。请问世子能做到吗?”

白衡干笑着答道,“小人明白。”

越辰接着说道,“走了好一阵,你也该累了,坐下来休息吧。”

“好好!”

——如果没有越辰师兄,他早就扭头逃了,傻子才想坐在这里。

这一边,锦觅追着叶昙出来。看着叶昙对石桌那边的人,满脸都是很疑惑的样子,便问道,“阿姐,你怎么不过去和姐夫说话?”然后朝着那边喊道,“姐夫,阿姐来了。”

四个人齐齐转头望向这边。

润玉、旭凤、越辰早已见过叶昙,对她这幅模样波澜不惊。

但白衡不同。他眼睛快要瞪出来,心里嘀咕着怎么胧夜公主像是变小了?还有,这三个人怎么这么平静?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上清天流行了新玩法?

叶昙的想法则更加混乱:她真捞着四个未婚夫?

于是她直接问锦觅,“我有几个未婚夫?”

“一个呀。”

“但那里坐着四个人。”

锦觅便掰着另一只手指头说道,“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姐夫的弟弟,一个是大师兄,还有一个我不认得。”

——还好还好,只有一个。

粗粗望去那四人皆气度不凡,都该是人中龙凤,不知她的未婚夫会是哪一个?不过反正她不记得了,重新选一个……也没关系吧。

她伸手制止四人起身的动作,揪着身前长长的葫芦发辫,边走边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们都是谁。”

离她最近的,是白衡。

白衡根本弄不清状况,莫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打量了白衡片刻,犀利地说道,“你,坐没坐相,吊儿郎当,身上一股狐狸味儿,你一定不是我的未婚夫。”

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白衡反驳道,“一张嘴不饶人。若我偏偏就是你的……未婚夫呢?”

叶昙轻笑一声,“你若真是,那我有一百种方法,叫你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哈,当着这么人的面,你还想杀人灭口?”

她低头玩着辫子,无辜地答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只说让你看不到明升骄阳,又没说要你死透。”

剩下三人忍不住偷偷笑了。白衡脸上青红交加,憋着气走离这个战场。

叶昙又走到越辰身边,越辰坦然地随她肆意打量。

“你,一丝不苟、一身正气、一板正经。看着我的眼神,亲切中不失威严,你一定是大师兄。”

越辰点头和蔼地笑了,“真是鬼灵精。没错,我就是你越辰大师兄。”

“大师兄好。”

“你也好。”

然后,越辰也走到白衡身旁,学着他小模样看起好戏来。

白衡附耳问道,“越辰师兄,这里有小船吗?”

“小船?你要这个干什么。”

他哼哼答道,“若是她选错人,我怕陛下打翻的醋坛子,能把整个上清天都给淹了。我得早点做好准备。”

越辰失笑,“会不会太夸张了?”

“你就看吧。”

叶昙使劲儿盯着剩下的两个人看。

这其中有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另一个是未婚夫的弟弟。为了将来着想,她可不能选错人。

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看着竟然一点儿也不相像,无法单纯从年龄上分辨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不过这可难不倒她。

从右边开始,她的眼神从旭凤头顶上的头发丝儿,到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直看到他脚上鞋子绣的花纹……直看着旭凤如坐针毡。

白衡悄悄说道,“我敢和你打赌,陛下此刻心跳怕是比战鼓都要快。”

“不至于吧。”

“怎么不是?难道你认为,他不是最紧张的一个吗?”

巡视完旭凤,叶昙没有先点评,而是看向了另一侧的润玉。这下,旭凤无端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一样近距离地看着润玉,叶昙的眼睛却一直在他脸上打转。看着看着,她的嘴角止不住地缓缓勾起,到后来已经忍不住用双手捂着……仰头笑咧开的嘴巴。

“我知道了!”叶昙开心地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夫!”

她乳燕投怀似的奔向了润玉,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头磨蹭。

润玉大喜过望,“你怎么认出我的?”

剩下的人围观着,都十分惊讶叶昙真的选对了。

叶昙直起背,捧着润玉的脸说道,“我的未婚夫一定要是我最喜欢的。而你光这张脸,就已经让我十分动心了。”

旭凤吃味地问道,“你识不识货?!我才是天界第一美男子好不好。”

她无所谓地摇摇头,“你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从来都是我自己最喜欢的。”

叶昙侧脸在润玉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霸道地宣布。

“我给你盖了章,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润玉紧紧回抱住她,“我永远……都是你的。”

——即使没了记忆,他也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这当真叫他喜不自胜。

*

认亲游戏结束。

未婚夫、未婚夫的弟弟、那只臭狐狸要赶回去干活儿,大师兄要回复师命,都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她还真想多套他们一些话出来。

又过了几天,她都要和大师兄玩腻了之后,她爹终于带未婚夫、未婚夫的弟弟回来了。

他们都说,外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今后能空出更多的时间陪着她。

对此叶昙表示:真是太好了!

吃饭的时候,她不经意地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热闹的饭桌顿时沉默下来。

未婚夫放下筷著,转身认真地说道,“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就选个好日子,举行一个盛大的婚典,把所有人都叫来观礼,你说好不好?”

“再长大一些,是长多大?”

“长到……”未婚夫似是词穷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能打得过旭凤。”

——旭凤,是未婚夫的弟弟。

她望向旭凤,“等会儿我们就出去比试比试?让我心里有个底。”

“好啊,求之不得。”

旭凤唤出他的剑,直指叶昙。叶昙见了,也本能地勾起手指。

她抬手看着手掌的奇怪姿势,感觉她这是要召唤出什么宝贝出来。是什么呢?

刀剑棍棒……不对,好像是一把扇子?

转眼间,虚衍扇便出现在她手心。叶昙新奇地一挥,再定住时,折扇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剑。

周围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原来我有好东西!”

她开心地学着旭凤那样,拿剑指着他。

旭凤也笑了,“还真记起一点东西了,不过不要期望我会放水。以前你对我做过的,我今天连本带利要回来。”

说罢,二人缠斗在一处。

一轮打斗过后,旭凤的剑被一脚踢飞,叶昙不客气地在他身后用剑抵着他脆弱的脖子。

周围人再度震惊。

旭凤诧异地问道,“你能打赢我,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叶昙撅着嘴巴,慢吞吞抽回了剑。

“打赢你,就是我恢复记忆了吗?谁规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问你,你怎么会这么快打赢我?”

她瞅了旭凤一眼,“你的动作又不快,来来去去就那几招,打赢你再简单不过。”

——这人失忆了,嘴巴怎么还能这么毒?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明明能走上几十个来回。”

“照你这么说,我失忆了,武艺还进步了?”

旭凤一时语塞。

润玉马上出来圆场,对旭凤说道,“不要计较这些。你想想,其实她本可以很快打赢你,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因为她顾及你的脸面,她在乎你的感受,这是好事是不是?”

“大哥,你这算什么话!”

“……大实话。”

旭凤气得把剑一丢,坐到一旁生起闷气。

叶昙飞快地抓住润玉说道,“你刚才说的,我打赢旭凤就算长大了,可以商量婚事。”

——失算了,没想到她早前就已对旭凤手下留情。

“我回去就让人挑个好日子,筹备起来、筹备起来。”

“你别骗我呀。”

“不会,怎么会。”

这么说着,一滴冷汗却从润玉脸上流了下来。此刻他想的是,要是今后叶昙回想起来这段事,他要怎么解释清楚啊!!!

这么时光飞逝,润玉和旭凤来来回回有过好几次,叶昙也逐渐摸清了他们来的规律。

前一天晚上,她正睡在床上期待第二天的见面,忽然一只蓝色的小鸟从窗户缝隙里钻了进来。生怕叶昙没有发现它,还特意落到她枕头上,啄了她好几下。

“什么东西?”

小鸟当即口吐芬芳,“你睡在我的地盘,问我是什么东西?”

叶昙赶紧改口,“您就是凰女师叔吗?对不住,我没见过您,不知道您原来……长这副模样。”

“少在我面前插科打诨。”

“好。”

凰女说道,“我之前来过好几次,但是你都没有看到我。修为一落千丈,你竟还睡得着?”

“爹娘都说,不着急、让我慢慢来。我想应该没事吧。”

“他们的话你也信,”小鸟嘟嘟囔囔没让叶昙听清楚,然后换个话题,“你对那个未婚夫感觉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说到这个,叶昙就不困了。

“挺满意的。长得不错,声音好听,而且待人温柔,根本找不到缺点。”

小鸟勾起诡异的笑容,“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道表里还能不一。”

她好奇地问道,“表里不一?”

“我瞧你挺喜欢未婚夫的外在,但你想没想过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什么事?”

“有关你后半生幸福的事……”

第二天晚上,润玉和旭凤如期而至。因为隔日是休沐,他们都能多待一天,这让叶昙格外地开心。

晚餐过后,叶昙提出想带润玉出去走走,临秀便吩咐他们不要走远早点回来。

走到灵池附近,叶昙说她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新的小灵池,然后带着润玉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岔道。

待叶昙停下脚步,润玉扫视周围景色,却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正想着要不要问问,但见叶昙蓦然转身狠狠推了他胸口,他没有防备跌进了灵池中。

这汪池水只没过腰腹。润玉勉强站起,低头看着湿漉漉的一身,错愕地望向站在池边的叶昙。

“叶儿?”

叶昙抱胸蹲下和他平视,“你脾气真的很好。我把你推下水,你竟然没骂我一个字。换成我,早把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

润玉:……同一个祖宗,他还能怎么办。

“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若是我无心开罪你,我现在就向你赔罪吧。”

“我没生你的气,你不用向我道歉。”

“那这……?”

叶昙站起身俯视润玉,“昨晚上我见了一个人,她对我说了很有道理的话,所以我决定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实践。”

润玉便问,“什么人、什么话?”

“验货。”

——这两个字他都认得,为什么合在一起却听不懂?

“验货?!”

她答道,“你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银样蜡枪头。这事关我后半生幸福,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润玉嘴角抽搐,“是不是凰女对你说的?”

叶昙吃惊一问,“你认识她?”

“岂止认识!”

——该死的凰女。什么事情不说,偏偏说这件事,看来真是欠打了!

“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我不是。”

“凰女师叔真厉害,连你会这么反驳都算出来了。”

润玉:……

“她行事不按常理,你别……”

话还未说完,就听‘哗啦’一声,叶昙从池边跳进了池水里。

“她为人如何我不管,但我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

她边说着,边缓缓走向润玉。

润玉艰难地回道,“你还小,这种事真的不着急。”

“小什么?!就算修为倒退,我也已经成年了。你不用强行替我解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晚上就能鉴定出未婚夫的好歹,总比蹉跎一生要强呀。

只是润玉一点儿也不配合,看到她过来,甚至要动用法术阻止,他很快就发现不对之处,

“我的灵力,怎么用不出来了?”

叶昙奸诈笑道,“我给你夹的菜里加了点东西。你全都吃下去,算算得有两个时辰用不了灵力呢。”

“是不是凰女给你的?”

“当然!”她毫不犹豫把凰女卖了,“她说你一定不从,特意给我准备了防止你逃跑的药。”

这下好了,润玉用不出灵力,没走几步就被叶昙抓住。

“你逃什么?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怎么还害怕起来了?”

润玉被她按在池边,双手使不上力,只能无奈偏头说道,“你还小,不适合做这种事。你听话赶快放开我,我当这件事不曾发生。”

“谁说我小了?大人能做的事,我一样能做。”叶昙偏后仰起头,“我都这么主动,你还无动于衷。莫非你真的如凰女师叔说的那样……不行?”

越说她越惊恐,“这可万万不行!幸好我发现得早,不然得后悔死。”

然后她撤回手,就要爬出水池,回去向爹娘告发这一切。就不信这个理由一出,爹娘还能反对她悔婚。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才刚摸到池边的石头,她就被润玉一把扯了回去。

“叶儿是要去哪里?”润玉压着她肩膀,眯着眼睛问道,“不会是去向你爹娘告状吧?”

叶昙转转眼珠,“你想多了,我才没工夫宣扬这种闲事。我累了,要回去好好休息。”

她一抽手,没抽回来。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能理解,我会严加保密的。”

润玉简直要被气死。

他直接囚着叶昙于池壁上,摸着她的脸隐晦地说道,“叶儿你信不信,在这种事情上,我从没让你失望过。”

背上的汗毛接二连三竖起,身体仿佛在提醒她——危险来了赶紧逃。

“呵呵呵呵……”

叶昙傻笑着试图蒙混过关。反正她没了记忆,随他怎么嘴硬吧。

润玉低头,印上了这张让他爱恨交织的小嘴。

几乎是唇齿交融的那刻,叶昙惊觉她反射性地仰起了头,承接住这个亲吻。双手也左扭右扭挣脱出来,环抱着勾下了润玉的脖颈。

——好像她已经十分习惯这样。

一个吻,像是一点点火星,瞬间燃烧整片草地,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叶昙晕晕乎乎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错了,润玉的确……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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