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溶瞪大眼睛,宋悬是怎样判断出她站在门外的?
她上下乱乱扫视了一番,又细看了看密不透风的窗棂,不管怎样看,宋悬都不应当知道她在外面,真是奇怪。
带着这样的疑问,林沅溶迟疑在半空之中的手轻敲了两三下木门,她便抿着唇,静静等待里头人接下来的声音,心跳声也在这一瞬间趋于平静。
过了许久,久到林沅溶以为方前的声音是幻听那般久。
“进来。”
宋悬的声音很清冽,像是夏日里将燥热的身子浸入幽谷中的清泉,有着凉意,是刺骨的凉意。
林沅溶原本欢喜的心便遭这声音刺了一下,她不喜宋悬用这般无波无澜的声音同她说话,像是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但现下她也无法做出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她会让宋悬明白她的心思的,林沅溶无比坚定。
缓缓推开门,林沅溶入眼便是看着漫天的黑色绸缎,悬挂了整个房梁,压迫感袭来。
这种无限的压迫感像是掐住了林沅溶的脖颈,令她喘不过气来。
可就在那一段绸缎背后,散开的白色绸缎与那漫天的黑绸缎交织在一起,透过隐隐约约的黑纱,林沅溶微微张嘴,她盯见了宋悬的背脊。
宋悬的背脊上没有一丝赘肉,甚至瘦得瞧得见那分明的骨线,显然没有擦拭干净的血水流至腰间,极致的白皙与血红交织,有一种病态的颓美。
林沅溶藏在心头的欲轻轻遭勾起,她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一下又一下,她细数着自己心跳。
一声轻轻的嗤笑,拉回了林沅溶的遐想。
林沅溶又恼又羞,脸红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宋悬的后背挪开,紧接着便是担忧笼上了林沅溶的心头,她快步走了过去。
她刚走近,便对上了宋悬的那双淡漠的眼眸,薄唇也轻抿着,凝视着她,面容平淡,宛若四大皆空的神邸,什么人间情绪都不带一丝丝。
纵然面对这般的宋悬,林沅溶亦心头褪去原有的胆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现下更重要的是,她要给宋悬处理一番伤口。
林沅溶自然地蹲在了宋悬的身侧,可正当她准备蹲下来时,宋悬缓缓抬眼看她,“你想做什么?”
那双眼眸里不带一丝情绪,还有不解。
林沅溶掩着心头的刺意,故作轻松撩了撩头发,蹲了下来,抿唇笑了笑,道:“给你上药呀。”
“让开。”
宋悬的声线平淡得没有什么波澜。
林沅溶的神色一顿,她是相信宋悬的,亦是相信自己的。
可天生敏感的她,做出如此的地步,却经不起宋悬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一次又一次的拒之千里之外。
勇气于她而言,是特别珍贵的物件,两世的勇气,她都是在宋悬的面前展现的。
可她还在心头想着,若是他后退一步,那她便朝前一步。
纠结的情绪,从她承认她欢喜宋悬那刻起,便开始了。
她想,她再也当不了曾经的林沅溶,理智而愿意承受孤独。现在的她,想紧紧抓住宋悬。
林沅溶变幻莫测的情绪摆在了脸上,宋悬轻轻凝着那委屈得要哭的林沅溶,极轻地摇摇了头,再次抬眼看向林沅溶时,淡淡看向一侧的榻垫,“坐着。”
林沅溶呆呆地看向了宋悬,而宋悬恰好移开了视线,并没有看着她。她僵硬地往身侧看了一眼,有着一个狐毛软塌。
宋悬是担心她蹲着腿麻,所以让她坐在狐毛软塌上?
如此安慰的想着,林沅溶扫去了心头的纠结,变得明朗起来。
她想,喜欢一个人后,想要开心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带着这份愉悦的心情,林沅溶乖巧地坐在狐毛软塌上,双腿并着,看向宋悬的面庞透着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孩子气。
很快地,林沅溶的目光便移到了宋悬的手上。
果不其然,手背上有着狰狞的伤痕,甚至能看见露出的骨节,一条条地,宛若一只只丑陋的虫子攀爬,而后背的伤口,还有着血滴,都未曾结疤。
她抬头紧紧地盯着宋悬,书中不是说他强大自容,冷静自持,怎可以做出险些丢去生命的事情来?
越想着,林沅溶便越觉得羞愧与心疼。
都说十指连心,她不知宋悬得疼成什么样。
呆愣着,她凝着面前无波无澜的宋悬,“宋悬,你疼不疼?”
伴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林沅溶眼眶里的泪水在也包不住了,如同泪珠子一般滚动不停,心间也宛若遭人揪着那样,难受急了。
这当是她穿书到如今的头一次哭?林沅溶无措地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别动。”宋悬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拂过她耳畔的清风,轻柔得让人沉溺。
林沅溶止住了动作,垂眼瞅着轻轻拂她脸颊的指尖,指尖泛着透明的白,指尖上还有着薄薄的茧,她僵着身子视线上移,怔怔地看着宋悬。
这次宋悬并未回避她的目光,替她拾完了泪便收回了手,轻道:“哭什么?”说着,便转身欲穿上里衣。
林沅溶立即出手扯着宋悬的衣袖,小声说了句,“不要。”
方才宋悬后背的伤她是见过的,若是又穿上衣物,那定会让后背的伤口感染的。
心头是如此想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瞟了眼宋悬精瘦的腰部,轰地红了脸挪开了视线。
宋悬听了这句后,凝着林沅溶的发旋儿,再瞥了眼林沅溶僵在半空中的手,强牵着他的衣袖,自嘲地笑了笑,转眸便变得冷冽,缓缓附下身子,“为何要听你的?林沅溶。”
林沅溶不该多管闲事,她应当逃离。
林沅溶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番话让她感到不适,可身子微微挣扎一番,宽厚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后脑勺,不准她离开一分。
她默默地抬起了头,与宋悬对视着。这是头一次,林沅溶认真地去看宋悬的眼睛,之前是看不敢看,看了也不懂里头的深意。
现在一看,林沅溶看懂了,里面是明晃晃的恶意,这种恶意是想要她窘迫的恶意,就如同宋悬方才说的那句话一样,明晃晃地告诉她没有身份去插手他的事一样。
但林沅溶知道,宋悬在逼她,逼她离开。
“我欢喜你,宋悬。”
林沅溶的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像是她自己的独自低喃,可紧凝宋悬的眸光从注视宋悬那刻起,就再也没有移过了。
“从很早就开始了。”
得有多早?应当是初遇那日的一瞥。
说完这两句话后,林沅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宋悬沉下的神色,眼睛下垂,掩下了所有的情绪,她无法探究。
如此,她也毫不意外地紧张起来,同样地垂着眼,抓着里衣的手不断攥紧,紧得里衣都有了一条又一条的竖痕。
这一条又一条的竖痕,惊地林沅溶突地一松,仿若大梦初醒般,松开了手。
就在林沅溶松手的刹那,她只觉自己天旋地转,遭面前人压在软塌之上,目滞地看着紧盯她的宋悬,眼睛里炙热万分,可说出来的话像个执拗的孩子,“你为什么松开手?”
林沅溶的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里衣皱皱了......”
方才她着实是这般想的,里衣若是不贴身,穿起来会不舒服的。
话说一半,她看着宋悬那双不平静的眼眸,心间的紧张突地消散,抬起右手重新扯着宋悬的衣袖,“我不会松手,宋悬。”
林沅溶看着宋悬的眼睛,里头的炙热变成了坦然,她笑弯了眼睛,眼睛里的光闪烁不停。
忽地,宋悬倾下了身子,将她揽入怀中。
宋悬轻嗅着林沅溶发间的栀子香,眸子里透出爱意,他自然地抬手至唇边,轻舔了舔指腹的泪水,咸意弥漫,宋悬勾起了唇。
他给过林沅溶机会,如此想着,宋悬更加用力地抱着林沅溶。
此刻,林沅溶才被这窒息般的拥抱弄回了神,她低眼看着宋悬的侧颜,心里自然涌入了别样的满足感,她就知道,宋悬也是欢喜她的。
两情相悦这样的事情,让她何其有幸?
她自当不会松手,至死方休。
渐渐地,宋悬逐渐靠近她,她只觉自己的心跳要跳到嗓子眼了。
就在宋悬的薄唇要贴上她时,御绯直接推门而入。
透着黑白绸缎,御绯死盯着相拥的二人,声音无比冷漠——
“府主,装神弄鬼的人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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