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神明在上（二合一）

一般给贵族的宴会邀请函都不会明确地在上面写明到达的时间区间。

如果真的要细致到安排每一位宾客的出场时间,宴会的举办人不仅劳累，而且可能得罪宾客。

毕竟到达的前后顺序很大程度能够反映出宾客的地位和权势，但一旦有宾客间地位相当、或是存在一定矛盾的情况，不愿意站队的宴会举办人就会非常为难。

所以按照潜规则,宴会邀请函一般都只会写明宴会的开场时间、结束时间。

其余都由参加宴会的宾客自己衡量。

如何在恰当的时间进入宴会,这在贵族中也是一门学问。

毕竟尊贵的公爵肯定不愿意有人比自己还晚到,但如果到达得太早,未免有失身份,会被同等级的对头嘲笑。

伯莎王族和圣子自然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

不论什么情况，只要踩点就好,即使到得比较早,也只会被称赞守时和谦逊。

今天的宴会比较特殊，伯莎王族的两兄弟到的时间都比较早，甚至比部分想给圣子留下些印象故意卡时间的贵族还早。

这不禁让为了避免意外,即使习惯踩点也早早到达的贵族们，为还没到现场的好友生出些担忧。

同时也庆幸自己的决定。

好在不论是性格温和近人的温德尔公爵，还是脾气不怎么样的伯莎王今天都没有追究的意思。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光明神殿的那位圣子,到达的时间也很早。

他似乎跟之前接触的上位神官不太相同,不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增加自己的关注。

他走在这里就足够了。

侍从恍惚地走进来通报,踩上门口地毯的时候踉跄了下，就在门口的贵族刚刚皱眉想要斥责他,就看到了门口款款走进来的少年。

然后叱责的话又吞了进去。

少年身后跟着的骑士同样装扮过，面容英俊，身材高大,浑身洋溢着独特的光明气息。

这样的气质身份,以往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备受追捧,吸聚所有的视线。

但这次没有。

男人面无表情地低头，忠诚高大的骑士，看起来似乎也很愿意把所有的目光让给前方自己的法师。

这种浅淡的发色几乎是神官的专属发色。

与光明元素的亲和力越高，发色似乎就会越发纯粹。

但莹润得似乎要与天上的星月争辉，在座的贵族都是第一次见。

参加宴会见到少年的贵族开始理解：

为什么明明那位小贵族因为这位光明神殿的圣子少收了一年的地租，甚至被护短的神官或多或少罚了些金钱、摆了脸色，最近都还是乐呵呵的，看不出什么怨愤。

至少没有冲着圣子去的情感。

还在四处夸耀自己见到了光明神殿的圣子。

而光明神殿里那些表面年轻，其实跟一具具行走尸体一样腐朽的神官，为什么突然有了一位压在头上的圣子，但仍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

甚至在某些没脑子贵族用过分的词汇来揣测这位圣子时甩冷脸。

那部分显然是没脑子的贵族。

在座的某些贵族显然已经忘了，自己也曾经是过度猜测和忌惮这位空降圣子的一员。

他似乎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应该成为光明神殿的圣子。

但并不适合污泥一样的环境。

如果有一位已经年迈而真正慈祥的教皇，一位没什么野心、容忍度也高的王国主人……

费姝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中，迈步都有些僵硬，担心自己出现什么错误。

他本来还想在高大的石心骑士身后躲一下，多少可以挡一下前面的目光，但海曼很快往后面退了一步。

而且没感觉错的话，他是在笑吧。

幸灾乐祸的坏家伙。

费姝抿唇。

早知道就不让他跟来了。

费姝其实本来打算自己带着维罗妮卡过来的，但是海曼找到他：

“这种场合，如果没有骑士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甚至会被贵族耻笑。”

海曼的口吻，似乎对那些衣食住行的贵族们没什么亲近和好感。

这次过来的神官只有费姝一个，托比神官没有收到邀请函也不好冒昧参加宴会，所以费姝想找个认识的人作伴都不可以。

圣子在隐约的担心中，犹豫下，还是带着自己名义上的骑士一起来了。

在这个副本环境里，大多数时候，神官和契约骑士都是被看作一体，只需要一张邀请函。

即使还没在神明的见证下签订契约，但初步有意向的神官和骑士也很少毁约。

无法想象有人能够拒绝成为舒亚圣子的骑士。

但也有在决斗失败的光明骑士偷偷想，万一呢？

毕竟石心骑士海曼·米尔真的像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冰，万一他让舒亚圣子讨厌了？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其实已经成为了香饽饽的舒亚圣子在小小声嘀咕。

这还不如一个人来呢。

身上的衣服已经轻便了很多，但本来就是宴会穿的衣服，费姝还穿了配套的靴子，比白天那身重了很多，走路也麻烦了些。

他在很注意地保持平衡，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可是不是所有地方的地面都像神殿那样，有用神力经常打磨得如履平地的条件。

即使是王族最好的宴会厅。

地面在侵蚀下有凹凸不平的痕迹，厚厚的毯子能够从肉眼上掩盖这些痕迹，但是以一个人的重量踩上去仍然会有感觉。

贵族倒是已经习惯，口耳相传了应对方式。

费姝对此毫无防备。

圣子一进入副本就在最好的神殿中最好的地方行走，在惊悚游戏的主世界和其他副本里也习惯了平地。

他没想过还会有副本，有个地方存在一个坑，会让行动不便的自己摔倒。

石心骑士都不知道是怎么察觉的，在圣子没形象地崴脚或者摔下去之前，

结实的小臂伸出，接着蓬松繁复衣裙的遮挡，扶住了圣子。

轻飘飘的。

腕骨纤细。

甚至感叹还没怎么用力就把人扶稳了。

养预备神官那群人是不给吃饭吗？

费姝后怕地看着如果不是自己踩上去，肉眼一点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毯。

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费姝心脏砰砰跳，可能还没缓过神来：“你能……感觉到其他石头的状态吗？”

石心骑士：“……”

海曼眯了下灰褐色的眼睛，冷冷扯了扯嘴角，磁性的嗓音低沉，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下次摔死你好了。”

费姝眨眨眼，对这位骑士的观感好了一点点。

费姝来之前已经快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就这么摔下去其实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而且身边还有小白和1938可以提醒他。

这个石头骑士，虽然说话和脸长得凶了一点，但实际上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费姝略微弯了眼睛：“谢谢。”

【老婆直接给人家把石心改成石头】

【哈哈哈哈这确实是笨蛋老婆能够问出来的问题，跟石头有什么感应，太可爱了捏】

【摔死你（指时时刻刻都看着老婆走路，有什么不对劲甚至比系统更快发现】

【眼睛真好，借我用用，我肯定不是用来偷看老婆的】

【骑士是不是发现老婆可以一只手提起来欺负了，诶嘿嘿】

圣洁美貌的圣子被自己忠诚的骑士扶着，两人旁若无人，笑着低声交谈了什么。

在场很多人都认识、甚至知道海曼·米尔。

由光明神亲手点化的奇迹，由一尊骑士雕塑化成的人身，哪怕无法让它成为自己领属的骑士，能够多了解一些也好像间接得到了神明的祝福。

他冷硬的脾气就跟他的来历和长相一样出名。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不再有人不识相地打扰他。

但现在，即使是坚硬的大理石也已经在美貌好脾气的圣子面前融化。

有善于发掘细节的贵族发现：

海曼为了将就自己的神官，还特地弯下腰听他说话。

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但显然比对待旁人的时候软化了不知道多少。

圣子又说了什么，他慢慢直回身体，依旧是落后一步的姿态，是个成年男人都能看出来的，保护的姿态。

跟在神殿里周身那种圣洁而不容侵犯的状态不同，没有穿着神官常服、在神殿以外的圣子，身上仍然带着光明的气息，但至少可以接近。

如果不是身边身份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骑士，甚至会让人觉得是哪家贵族精心养出来的继承人。

比起在神殿中的代言人，更像是一朵应该开在宝石和荣华里的富贵花。

温德尔的视力足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也看清楚费姝的模样。

跟身边那位骑士的关系好像近了很多，笑得也好像很开心。

伯莎王族这次送过去的衣服也非常合适这位圣子。

温德尔旁边，原来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伯莎王，慢慢直起身体，视线紧紧盯在费姝的方向。

令人想到伏下身体准备捕猎，机器具有危险性的动物。

伯莎王突然笑了下。

温德尔很了解这位王兄，很明白这是他生出了兴趣的表现。

这并不令人意外。

但温德尔微弯的眼眸却违背心意地收敛了些。

伯莎王重新把身体靠回椅子上，上下打量下此时温德尔脸上的表情，其实并看不出什么异样：“我知道你喜欢他的原因了。”

温德尔保持风度：“比起其他的神官，他要更讨人喜欢一点不是吗？”

提到这位圣子最明显的属性，雷金纳德果然不耐烦地嗤笑了声，道：“但还是让人讨厌，果然，我对这种人喜欢不起来。”

他偏黑色的眼眸移开：“那就请这位大驾光临的圣子入座？”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伯莎王扯了扯嘴角，淡淡吩咐：“把他跟石心骑士隔开。”

温德尔笑着看着旁边沉默的侍从接过命令，又静默地下去安排。

然后视线转移到伯莎王身上，想说什么，却合上了嘴。

他这个一向对视线非常敏锐的王兄，这次并没有第一次发觉他的视线。

雷金纳德很专注地看着一个方向。

圣子的方向。

对了。

如果抛去圣子的身份，这位舒亚圣子的长相和性格，正正好就是王兄最喜欢的类型。

倒不是有借鉴。

实际上，这位功绩已经不小的伯莎王王后的位置仍然空悬，甚至没有交往过密的男性和女性，即使对方有什么想法，在看到伯莎王在处理类似贴上来桃色时无情甚至铁血的手段后，再大的想法和富贵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这些猜测只是温德尔从平常的蛛丝马迹中推断和总结出来的。

比如现在。

伯莎公爵悄无声息地扭回头，端起手边的一杯酒，抿了一口。

感受在口中扩散的辛辣。

*

费姝轻轻点头向旁边对他行礼的贵族问好，转头回来就看见了专程过来带话的侍从。

费姝听完，掩饰住自己的意外：“不能坐在一起吗？也可以。”

侍从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是，请您一直往前走，您的位置很好找。”

打扮同样得体，甚至比一些小贵族还要更加繁复的侍从硬着头皮转头，面向这位传说中由雕塑化成的骑士：“也请您跟我过来。”

海曼当然不像费姝这么好脾气好糊弄，全身的盔甲都没有动弹一下的意思：“神殿没有跟神官分开的规矩。”

一旦离开骑士，脆皮神官在没有时间吟唱的情况下，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很快就会死亡。

那还是稍微系统训练过的骑士，比圣子这种小胳膊小腿好了不知道多少。

舒亚圣子这种身形，没被捅几下大概就没办法再祈祷明日了。

费姝其实是干涉不了这位很有性格的骑士的。

于是他选择明智地站在旁边不讲话。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能够隐约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鄙视了。

费姝：【……】隐忍。

等到他成为大牧师主教的那一天。

侍从低头，甚至不敢直视这位骑士，他其实也明白这个要求其实很无礼：“这是……王的安排。”

“如果您过去的话，大概没有多余的位置，会委屈您。”

“只能……圣子殿下一人过去。”

周围传来巨大的心跳声——来自侍从。

他甚至不意外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这位严苛冷峻的骑士，以威胁神官安全的名义格杀。

海曼·米尔神色不变，只是抬手去摸自己的佩剑。

但没摸到。

一只柔软的手提前按住了他的。

很小只，没骨头似的，皮肤还带着一点白雪似的干净凉意。

还敢碰他，能碰到，附近没有第二个人。

费姝：“没关系，这是王族举行的宴会，国王都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海曼没说话。

旁边听在耳朵里的贵族着急。

什么没有危险，最大的危险就在伯莎王身边！

但雷金纳德的近身侍从就在身边，他只能憋着，甚至都想打破贵族礼仪，用脸色暗示。

费姝看海曼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了，收回手：“而且你过去没有多余的座位。”

海曼摩挲下佩剑的剑柄，果断：“不用座位，我站在你旁边。”

这其实对于普通骑士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对于光明骑士，尤其是海曼这种身份难以想象。

费姝都一愣。

海曼：“就这样。”

侍从哪里还敢阻拦。

只能一边在内心里默念光明神在上，圣子圣安，一边为两位带路。

于是伯莎王和温德尔，以及周围的贵族就看见了两个身影。

圣子，以及他身后忠犬一样跟着的高大骑士。

几乎寸步不离。

然后站在圣子座位的侧后方。

这是红衣主教加尔文都没有的待遇。

虽然碍于身份和礼仪，贵族们都没有太明目张胆地将视线投过去，但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不敢置信。

伯莎王之前对石心骑士的实力和性格多有欣赏，甚至对其发出过成为王族专属骑士的邀请，即使被拒绝了也难得没有动怒。

某种程度上，他很了解石心骑士的傲慢，他们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

所以对此才更加惊讶。

这位圣子。

比表面上看上去的更加会收买人心。

但是谁能想到，看起来被“好好守护”着的圣子，在坐下前一秒都在担心，这位很霸道的骑士跟着过来，是不是要让神官站着，然后自己坐着。

好在没有。

坐下时，年轻圣子耳垂上佩戴的水滴状深绿翡翠晃了晃，最近快要触碰到少年柔白的皮肤，然后又不甘地回荡，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停止。

费姝已经习惯这只耳饰，麻烦再更换。

维罗妮卡觉得这只耳坠无论出席什么场合都很合适，既然圣子喜欢，当然也没有更换的必要。

【可爱，老婆之前那个担心偷看的表情！】

【老婆这个低头撩衣摆，还有耳坠晃动的模样，一下子就，就晃到了我的……巴，心巴】

伯莎王微微眯眼。

圣子在王族侍从的帮助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摆，一抬头就发现周围的贵族不知何时突然开始低头祷告。

费姝心里在奇怪，但最近高强度恶补神殿相关知识和祈祷规矩的成果，他下意识做出了赐福的举动。

圣子肃穆地直起身体，低头，尖尖小小的下巴收起一点，银发披散在身后，一侧发丝被挽在耳后，流水一般自由，若有若无地一丝落在脸侧。

密密的睫毛盖住碧绿的眼眸，是其他神官都没有的雍容雅静。

纤细的手指从袖口探出几根，动作带着奇特的韵律，是神官祈求神明赐福的手势。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气氛好像隐约发生了变化。

一位痴迷神灵，甚至花大价钱寻买过很多书籍，关于以前的光明教廷、神官的生活、祈祷的方式。

他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发现比起最近神官祈祷的方式和手势，这位圣子的方法似乎更接近以前。

很久以前。

属于另外一个神明纪——

神明还是好脾气时，不知名原因，只有有所听，几乎不会拒绝信徒们的合理请求。

甚至有大胆的神官曾经调侃，那个时代的光明神很像一位……

新婚慷慨发喜糖的同僚神官。

但随着突然的变故，神明的脾气变得很差。

也许这样的形容并不恰当。

神明开始漠视人间，只是极其偶尔的情况才降下神迹。

根据神明题材的石刻记载，有一天蔚蓝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不祥的深红。

一连几月，各地都阴云密布。

雨滴连绵不绝。

神明也逐渐隐没。

于是祈祷、生存艰难的神官们开始更换自己祈祷的方式。

更加繁琐、隆重。

摸索后套上层层枷锁，避免因为某个祈福或是典礼的“错误”触怒神明，导致神明对信徒们更深的厌弃。

而且根据神官的总结，神明降下神迹的情况都能被总结，极其固定。

只有在灾荒时候，会降下神迹。

比起富饶肥沃的贵族领，更倾向平民领。

这更显得祂像是一位宽容、仁慈的悲悯之神。

备受爱戴。

与祂的神格相同，会被喜欢。

事实上，在圣子选拔仪式上的神迹，还是进入新的神明纪后，光明神第一次在灾祸以外的场合降下启示。

也因为神迹减少，光明教廷的神力储备、以及对神力的调动都跟着被削弱，所以神官的洗礼和祝福效果也开始减弱。

没有以前的风光，效果甚微，更多只是一种象征意义。

但现在圣子的赐福显然不只是一种摆着好看的架势。

连元素亲和能力并不如何、身体迟钝的年迈贵族都已经有了感应。

似乎毛孔都被洗涤。

空气里开始漂浮起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点，以圣子为中心，慢慢向外扩散。

舒亚圣子那张本来就出众的脸，在这样的情景中更加动人心魄。

令人无法直视。

至少普通的贵族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流泪。

伯莎王彻底打直了身体，看着静默祈祷的圣子，眸色渐深。

温德尔收敛了笑意，示意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原来这就是神眷的圣子。

费姝没有外人想象中的吃力，但也不轻松。

主要在想这次要想什么祷告词。

最后实在想不出来了，还是照搬了上次那套。

好像有低声的笑。

费姝后背一僵，回头，只对上了骑士海曼复杂的目光。

也许是太紧张的错觉。

费姝被周围的光点吸引了注意力。

新上任的圣子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这些神力好给面子。

贵族们哪怕已经魂飞魄散，也竭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不愿意在舒亚圣子面前失礼。

费姝就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其实很常见。

大家都没说什么，连虚假的商业夸奖都没说。

可能……也就普通神官的及格水平吧。

不过这样也行了。

费姝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对上了伯莎王的目光。

这位五官深邃，长相偏向野性年轻的王，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了。

被打量的感觉也很明显。

见的男人多了，或者开着的弹幕太晃眼睛。

费姝：【这个伯莎王，应该是脾气比较坏的那种……】

可能是弹幕看得太多了，费姝差点把接下来的话跟着带出来。

【笑死，脾气很坏，然后会真香变痴汉的臭狗】

【老婆看我，是脾气比较坏，在床上很会搞但是生活里又让老婆踩头上的妻奴狗勾】

【裤衩子把我绊倒了】

【小心姝宝直接关弹幕】

刚刚才被经历过真正的“洗礼”，这是在座贵族来之前再敢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

有些恍惚，在场的贵族连一向擅长的辞令都不怎么能说得出来：

“您真是……”

那些快泛滥的称赞，似乎都配不上眼前的圣子。

最后还是长袖善舞的温德尔公爵打破了僵硬的氛围：“舒亚圣子远道而来，刚刚的赐福又消耗了不少体力，先用餐吧。”

侍从们陆陆续续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