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反击的一年级

???

球场外。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嗝！呜呜呜！嗝！嗝！太、太过分了！来、来栖,你、你过分、欺负、负花、花笼！好、过分！呜呜呜呜呜！嗝！嗝！”东地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打嗝，一边抱住来栖的大腿,还一边控诉。

来栖面无表情拆开一个菠萝奶油蛋糕，狠狠咬了一大口。他直接无视了东地，没有一脚踹开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看看一垒上轻松自在、完全没被打击到的矮子,辣眼睛！收回视线,看向东地，那是相当辣眼睛！还不如看矮子！腿拔不回来！高桥你个混蛋！赶快把这只投手领走啊！

球场内。

第三局，一垒有人，两人出局,一年级落后15分。这时，乌丸监督下令换人,日野武士换掉投手作为打者上场。

日野走到打击区。

身体都僵硬了，“双捕四棒五投”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丸山蹲在捕手区，眼睛余光观察着日野,还不是被他们吓破胆了！虽是这么想的，丸山还是谨慎地打出暗号,上吧，竹本,这里就用你武器变速球解决掉他！前面都是快速球,现在用变速球打乱日野武士的节奏。

竹本黑着脸,点头,努力不去看一垒处仿佛在梦游的花笼。抬腿，投球！出手动作和投法与直球完全一样的动作，投出的球却慢了许多！

哼！丸山心里冷哼，吓傻了吧……

“砰！”

日野的挥棒后发而至,击中了白球，白球倒飞出去！在击中球的那刻，他蹿了出去，动作由静到动到加速，向一垒狂奔而去！

“界外！”

丸山猛然站了起来，二军都被前一秒大好前景后一秒被击中球的落差给惊到了！这是今天一年级第一个将竹本投手像样击出去的后辈！而且好快！都快跑到一垒了！要是这球不出界，日野是不是就上垒了？！？

日野停下脚步。出界了吗？刚才果然没击中球心，他停下的位置距离一垒还有点距离，此刻却没有回到打击区，而是继续前行。走到一垒垒包附近，停下，直直看着站在垒包上一动没动的花笼

花笼：“……”

按道理说，在日野奔向一垒时，他前面的打者花笼应该在奔向二垒途中，可他却安安稳稳地站在一垒上！一动都没动！

三垒侧休息区的一年级都气炸了，滔滔不绝的骂声清晰传到球场上。花笼泉水是真的有心在比赛吗？连跑垒的动作都不做！他上场干嘛啊！这是在看不起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投手投出局是不是在嘲讽他们？

一垒侧休息区的二军前辈脸色也十分难看，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这个人根本没把比赛放在心上！赶紧滚下去吧！

防守一垒的岩田看看花笼，看看日野。啧啧啧，要被骂了要被骂了！日野一定会训斥花笼！啊啊啊，好期待啊！只可惜相机不在手边，心里想着不着调的事情，眼底却一片严肃。日野不愧是名声在外的投手，打击很出色，还真是有一手！真是的，不能掉以轻心！

“花笼君。”并没有岩田想象中的暴怒，日野面容平静。

花笼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你之所以不跑垒，是因为一眼就判断出那球会出界。”日野语气笃定，眼睛明亮，里面有战意燃烧，“你的眼力比我强太多了！”不仅没有骂人，反而在理解花笼后还称赞了他。

花笼这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移开视线。

“我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打击不会输给你的！”日野还来了一波比拼宣言，说话掷地有声！声音洪亮，“投球也是，我会在自己状态完美的时候邀请你投捕，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我会证明青野的投手不只有东地前辈、西尾前辈、三枝前辈！我！会！超过他们！”

“……”花笼无力打了个哈欠。又是一个投手笨蛋，大概比东地前辈的程度还严重。眼角余光已经注意到场外听到日野发言、而表情若鬼的东地前辈了，他是想将来栖前辈的裤子扒下来吗？

“……”场外前面被东地抱着大腿，现在裤子差点被拉下去的来栖，反手一个奶油面包按在东地脸上、最后关头手还是偏了位置，将面包砸地上了。

“下一球，我会继续。”日野眼睛太过明亮，说完也不等花笼回答，沉默着、自信着走回打击区。

“你都这样了，他还是在期待你，感觉如何？”自己的血都有点热了呢，岩田舔了舔嘴唇。

花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没回答。

疏忽大意了！日野这小鬼根本没被吓到！他的动态视力应该很好，冷静地看清球路才出手，跑垒的速度很快，要小心这家伙上垒。丸山捡起球棒，递给对方。

“谢谢。”日野平静接过球棒，在右打击区站定，目光灼灼看着竹本。

“调整心情，重新来过。”丸山对竹本打暗号，心里默诵着来栖前辈的资料，“放弃三振出局的计划，相信背后的队友，踏踏实实拿下出局数！”就当是提前预演了，不能有效地压制住日野，轮到日向怎么办？那可是“双捕四棒五投”中的强棒啊！

日野出乎意料的难缠，他没有着急着进攻，而是冷静观察着二军。每一棒都没有挥空，一棒一棒地击球，凡击球必中，纠缠了7个界外球才被防守二垒的前辈接杀出局，出局后也没失落，反而在思考着什么。这样的姿态，给竹本和丸山这对投捕搭档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时间来到第五局，又一次攻守交换！

一年级防守，多次换人后，柴崎作为捕手终于上场，二军轮到小牧打击。顺便提一句，花笼现在还是作为左外野手出场，也没有被换下场。

柴崎蹲在捕手区，对着日野打暗号。小牧贵大，不擅长击向外角的球路，对左投手苦手。

小牧皱眉。高举球棒的他，对身后冰冷的打量目光相当厌恶。不过，日野怎么换右手拿球了？前一局还是左手投球，轮到对左投手苦手的自己居然换成右手？眼睛余光一扫捕手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小牧的心绷紧了。

日野左手投球和右手投球的姿势并不相同，右手用的是低肩投法，低肩投法俗称为“下勾投法”，亦有“潜水艇投法”的称呼。只见日野将右手臂下压至低于肩线，然后由下向上挥臂，将球投出！

小牧睁大眼睛看着那颗白球，挥出球棒的瞬间，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这球上飘了！击不中球心！

“砰！”

小牧扔下球棒就跑。

“贵大快跑！”远处传来竹本惊慌的声音。

惊慌？为什么？虽然没击中球心，上一垒应该没问题啊？小牧疑惑，但还是加快的速度，周围好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倒回上场前，三垒侧的休息区。

那时，以柴崎为主导，日野、日向、八坂等人进行了一小段谈话。花笼被日向按着肩膀，只能也参加了这个小会议。结束时，柴崎说了这么一番话。

“显然，前辈们很生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我们没必要体谅，下马威做到这种程度想必也够了，轮到我们反击了。”柴崎推推眼镜，“不用着急，一步一步来，先从不让他们得分开始。日野君，请你用右手投球，尽量让前辈们打到左外野。小花笼，球到了你的地盘，就在你眼前晃悠，没有不吃的道理吧？如果球往左外野飞，那就拜托你了。”

“不要。”花笼拒绝。

“……居然拒绝，这种场合与局面还能拒绝，小花笼你也太任性了。”柴崎再次推眼镜，“就算你不能在这场比赛展示实力，被针对、被当做展览品般放在左外野的位置供人取乐，你都不生气？九局下来不碰球也没关系？”

“不生气，没关系。”不是捕手，花笼一点都积极不起来。

柴崎：“……”突然能理解对面前辈给花笼想套麻袋的心情了，他也想。

“下一球”日野插话，认真注视着花笼，“我还会继续！”

花笼：“……”

面对目光炯炯的日野，花笼眯了眯眼，移开视线，也不说答不答应。

嗯？！？花笼这是默许了？柴崎惊讶：“投手是不一样的待遇啊，那么，如果球飞往左边飞，就拜托你了。”

花笼：“……”防守区域从左外野变成左边了……意思是飞向三垒和游击手、甚至飞向是游击手和二垒手之间的球他都要防守？柴崎真的很会给别人找事做，“得寸进尺”玩得真熟练。

时间回到小牧击球时。

飞向左边就拜托我？左外野已经很大了……算了，热热身也不错。在小牧前辈击中球的那瞬间，花笼动了，脸上还残留着困意般的疏懒，动作迅速地奔向接近内野的地点，尖刀般插进游击手和二垒间的空隙，右手一伸抓到弹起的白球。一垒是八坂，力道轻点好了，连姿势都没有调整，就着抓住球的姿势，花笼将球扔了出去。

卧槽！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心里早有底的八坂满脸是汗，眼眨都不眨地盯笔直而来的球，近了，近了，就是这时候！

“咚！”八坂接住了球，重死了！花笼泉水你个混蛋！手部发麻的八坂气愤地手套按在扑过来的小牧前辈身上。

“出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帅呆了！”

“八坂好样的！”

“花笼也开心点啊！不要打哈欠了！”

“还有两人！上啊！给前辈看看我们的骨气！”

被打击到如风中残烛般的一年级，在愣了几秒后，发出惊天的叫声，被打击到体无完肤、信心全无的一年级喜悦地吼叫着，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出局……这个词语在耳边荡漾，八坂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手套下的前辈，八坂嘴唇颤了颤，没说话，眼泪却掉了出来。

“哼！”小牧站起来，“没出息！就一球而已！激动个毛！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抱抱歉！谢、谢谢！”诶？下雨了吗？脸好像湿了。八坂激动得语无伦次。

风向要变了？小牧没有理会八坂，看了看捕手区的柴崎，走回一垒侧休息区。

“反击开始了！”

“柴崎柴崎柴崎！上吧！日野加油！”

一年级还在疯狂呐喊。

“第四棒，投手，竹本雄。”

竹本脸色阴沉地走向打击区，紧紧盯着日野。

“力量加大，旋转加多，球路压低。”柴崎打着暗号。日野名不虚传，控球力非同一般，硬是让前辈打到左外野的方向。还有小花笼，简直是级别不同的凶器，就这一手流畅地接球和传球，实在惊艳！而且还调整了球速球威，让八坂能顺利接到……

日野掂了掂防滑粉，干净利落地投球。

“界外！”

“界外！两好球！”

“坏球！”

该死！明明是可以打出去的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竹本看着再次投过来的球，不再乱想，将球打了出去。这球有了！竹本撒开腿往一垒跑。

“竹本！”

是谁在叫他？不管了！竹本拼命扑向一垒垒包，那架势不像是在比练习赛，而是在甲子园般奋不顾身！

“出局！”

竹本扑向垒包，弄得灰头土脸，但还是慢了一步，八坂的手套快他一步碰到他的身体！

“两出局！还有一人！”

“触杀最帅了！八坂八坂！”

一年级欢呼。

这还不是结束，下一名二军打者被依样画葫芦解决了！这局一年级没有丢分！在前四局一共丢了23分后，第五局一分没丢！一年级更是欢呼如雷。

“冷静！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手段而已。要破解也简单。”丸山安抚，心中对花笼的忌惮更提了一层，“下局我们再来找场子，眼下先解决一年级的进攻，一棒日野，二棒柴崎，三棒日向，竹本，我们就靠你了！”刚才监督换人，用日向替换八坂上场。

“我会带领大家！”烦躁的竹本重新注入镇定，虽然不爽与日野的初次交手这样落幕，但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日！向！夜！斗！“双捕四棒五投”里的强棒，被东堂塾和其他全国豪强招揽的天才！让我见识见识究竟有多厉害吧！

“日向，竹本前辈在看你。”

“我知道！”一个不留神，小花笼又跑哪去了？日向左顾右看。

“不在休息区。”柴崎知道日向在找什么，“还记得上一局上场前我说过关于你们的话吗？”

“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日向，接下来你会作为三棒出场，一棒是日野君，二棒是我，三棒是你，日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用全垒打，瞄准三垒和游击手间的缝隙进攻吧，柴崎，你是这么说的，事实也正如你想的那样发展，我也会瞄准那边的空隙进攻。”日野回答。

“远点！离我远点！”日向嫌弃地冲旁边的日野挥手，“我说过不止一次，我喜欢强者和怪人，换而言之，我讨厌弱者和普通人，日野君你离我远点，我快要不能……”

“啪！”

“呦，你肩膀上有只蚊子。”力道大到让日向疼得龇牙咧嘴主动闭嘴，柴崎面不改色收回手，对着日野笑道，“等下竹本前辈的进攻会很猛烈，力量会很大，日野君请小心，如果可以的话，等到球近一点的时候再挥棒。”

“……好。”日野拿起球棒上场。

投手丘上，竹本看着日野在打击区站好，高高抬腿，身体猛然前倾，白色的小球从他的手中飞射出去。

“好球！”

日野纹丝不动。

丸山眼睛一眯，打出“强攻”的暗号。他要看就给他看个够！

竹本点头，再次投球。

“好球！”

两好球了，可是日野还是没有动静，只是专注盯着竹本。

今年的后辈一个个都是这样，真令人火大！竹本高抬腿投球！

近了近了……就是现在！日野双手稍微松开，球棒下滑了一小段距离，然后紧紧握住，挥出！好重的球！

“砰！”

竹本惊愕。白球精准落在游击手和三垒之间，日野已经马不停蹄狂奔而出！跑向一垒！

“我来！”防守三垒的小牧早在日野挥棒前，已经提前离垒，慢慢向游击手的位置靠近，待听到击球声就往游击手那边跑。

最终在游击手还没反应过来时，快了两步将从地面反弹起来的球捞在手套里，身体在半空中还没调整好姿势，看着日野和二垒之间的距离，瞬间有了决断，故意拖了一秒多时间才将球传向二垒。

该死！这时间卡得太可恶了！跑二垒似乎可以，跑回一垒好像也可以！过了一垒正奔向二垒的日野注意到小牧动作时，一咬牙，瞬间有了决断，脚下钉鞋狠狠踏进土里，硬是扭转身体跑向一垒。

待听到身后二垒手手套接到球的声音，接下来是要传一垒触杀自己！电光火石之间，日野眼底划过一丝决然，双脚一踏，在离垒包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凌空跃起，猛然一扑！

几乎是同时，二垒手将球传到踩着垒包的岩田手套里，究竟是谁快一步？

“安全上垒！”边裁判定日野上垒成功。

“你不要命了！不过是一场练习赛有必要吗！”岩田蹲在日野身边，狠狠揪起日野的衣领。刚才要不是他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就撞上好不好！就不怕受伤吗！

“前辈们不也一样！小牧前辈也是拼尽全力啊！”日野无所畏惧地看着岩田前辈，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小牧前辈现在肯定是摔在地上了，“练习赛还是正式赛什么的，都没关系！我要得是赢！”年轻的眼睛仿佛有火在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支持，比心！

话说，我还在坚持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