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

“当然，我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上条紫注意到了五条悟的变化，“也有可能是久野四贤被咒灵控制了。”

“你不用顾忌我。”五条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有些人会暗中饲养咒灵，用于实验或是暗杀死对头。”

——那五条家也是其中之一吗？

看着少年冷漠的侧脸，上条紫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于情是煞风景，于理是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深入别人内心，给自己没事找事的人。

“果然还是去看一眼那个老头子吧。”

五条悟突然转过了头。苍色的眼睛就像是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宝石，兴致勃勃的盯着自己，“如果是被咒灵控制的话他身上一定会留下术式的痕迹。”

“嗯。”

上条紫点了点头，“等会儿可以跟木村花提一下——虽然估计不行。”

“毕竟心里有鬼啊。”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一个窝在沙发里一个靠在椅子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女仆来喊他们吃饭。

房间过于安静，上条紫甚至能听见五条悟规律的呼吸声。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淡紫色的发丝随着她歪过的脑袋落下，遮住了她半边脸。

反复的轮回早已模糊了她对时间的概念。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去计算自己的“精神”工作了多少时间，反正撑不住了就睡就是了。

上条紫曾对五条悟说过自己睡着后不通过一定的物理手段，别想叫醒她。这句话其实有些歧义，其实她睡得没那么死。

就像她现在能隐约的感觉到，有人似乎将她抱了起来。

但是她已经懒得去思考更多了。

反正如果出事的话，再时溯回去就行了。就算是死亡也不过意味着重新开始。

所以她现在要睡觉。

意识陷入一片深沉的混沌之中，她就像一个获得救赎的死者般，安详的什么都不用去想。

然而这片祥和的混沌被一阵刺骨的冰冷打破了。

“……五条悟？”

上条紫一个打挺直直的坐起了身，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下来。

“是我哟~”

白发的少年对她笑着，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白牙，“虽然我也希望紫酱能舒舒服服的多睡会儿。但是佣人刚刚已经喊我们下去吃饭了呢。”

“……我知道了。”

淡紫色的眼眸看向他手里包成一团的毛巾，凭刚刚的触感，里面肯定包了一大块冰，“我不小心睡过去了，抱歉。”

“啊。”

五条悟微微睁大眼睛，恍然大悟般的说道，“紫酱这是在对我撒娇吗？知道了，以后会温柔的把你吻醒的。”

“请直接像个正常人一样推一推我的肩膀，而不是性.骚扰。谢谢。”

……

重新洗了把脸的上条紫理了理睡皱的衣服。随即跟着五条悟下楼一起去餐厅。

木村花已经在那等他们了。她为两人准备了一份清淡的日式小食，很适合晚上作为宵夜食用。

但是五条悟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直接拉开一把坐上，有些不满的说道，“为什么没有大福啊。”

木村花被他这无比自然的大少爷作风震撼到了。愣了一会儿才回道，“别墅里平时只有我和老爷，所以没有准备这种年轻人会喜欢的甜食。”

“随便吃点吧。悟。”

上条紫坐在了五条悟的对面。她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味增汤。

“谢谢您的料理，感觉身子都暖起来了。”

样貌出众的少女对木村花露出了清浅的笑容。再配上她礼貌的言行举止，一下子把自己在木村花心中的好感度拉到了满。

看着这一切的五条悟不由的想为木村花轻叹一声。他可是见过上条紫真正的笑容的，自然也明白现在的“笑”可谓是假的很。

“您喜欢就好。”木村花的言语间带上了几分真情，“这房子里有些不好的东西。你们今晚休息一天，明早赶快走吧。”

“不好的东西？”上条紫歪了歪脑袋，“请问那具体是什么呢？”

“这……也许是妖怪吧。”

木村花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这里的其他佣人说，在我之前的一年里已经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十几个侍夜的佣人了。”

“听你的语气，你是新来的？”五条悟适时的插嘴道。

木村花点了点头，“我来了才一个月不到。”

“每天晚上别墅里就您一个佣人？”

木村花又点了点头，“早上会有负责别的的佣人。晚上就我一个，负责照顾老爷。”

“老爷一把年纪了神志不太清楚。人多了，会闹。”

上条紫和五条悟互相看了一眼。

“晚上只有您一个人。不是很危险吗？”

少女放低了声音。虽然是说着关心的话语，语调却十分平淡，“侍夜佣人会失踪怎么想都很可疑，您没想过换一份工作吗？”

“嗐。大小姐。一看您和这位少爷，就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吧。”

木村花对两人露出了笑容。她的肤色因为长久的田地劳作而变得黝黑，眼角和唇角布满了龟裂般的细纹，青春不再的皮肤随着她的笑堆起一层层的褶子。

“久野家啊，已经是行业里开价最高的了。即使会死，我也得来呀。”

“哪怕我真的死了。我的儿子和女儿们能拿上钱，过上好一点生活。”

“那我不也死得值了？”

上条紫没有说话。她只是拿起筷子安静的吃着小食，漂亮的脸上是一片不起波澜的平静。

而五条悟则是单手托着脸颊，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结果这一桌的小食全落进了上条紫的肚子里。她适时的对木村花提出想见一见久野四贤，亲自道谢。

“我帮您去问问吧。”

木村花起了身，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老爷不喜欢见人。所以不要抱太大希望哦。”

上条紫语气淡淡的回道，“劳烦您帮我们问下就行了。”

木村花离开了餐厅。临走时还帮他俩关上了门。

“悟。”

淡紫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对面那个始终不言一语的少年，“一路上你注意到有几个摄像头了吗？”

“别墅内的走道都有。”五条悟伸出手，指了几个方位，“至于别墅外，那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了。”

“那我们无敌的五条悟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躲过摄像头的监控呢？”

“哈哈。”

五条悟露齿一笑，“那就只能把这些摄像头全都拆成废铁了吧。”

“那我换一个说法。”

上条紫面无表情，“我们无敌的五条悟君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躲过摄像头的监控呢？”

“没有。”

五条悟举起双臂在胸前比出一个“X”。

“这座别墅除了监控摄像头外，还装了热感。”

“仅凭我们两个是不行的。但是杰可以。”

上条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明白五条悟的意思。夏油杰可以操纵咒灵潜入久野四贤的房间，进行调查。

“总结一下现有的信息吧。”

上条紫对着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一。在木村花之前已经失踪了十余人，他们应该都被咒灵所杀。”

“二。咒灵应该拥有操纵空间，或吞噬尸体的能力。找不到DNA痕迹就无法立案，考虑到受害者高达十人却没有惊动咒术师，咒灵拥有空间类术式隐蔽踪迹的可能性更高。”

“也有可能是高层太没用了。”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笑的很是嘲讽，“或者是和久野四贤有所勾结。毕竟养一个大家族要很多钱嘛。”

上条紫挑了挑眉，“你很讨厌高层？”

五条悟一字一顿的回道，“总、有、一、天、把、他、们、全、杀、了。”

上条紫不再理睬他。她能感觉到五条悟再说这句话时没有杀意，只有浓烈的恶意和厌恶。

“三。久野四贤是知情者。”

“但是，如果是饲养咒灵的话一年十几个人类够么？”

上条紫思考着。她突然觉得去高专听课是见很有必要的事，她对咒灵的的了解可谓是“普通人”级别。

“可能够，可能不够。”

五条悟的声音低了下来，“毕竟咒灵是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的。”

“……你的意思是。”

淡紫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咒灵通过折磨他们……”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两看似说了很多，但其实才过去了一分钟多。五条悟很聪明，上条紫也当仁不让。

有时候他会思考他和上条紫哪个更强一点——虽然这想法看上去是在欺负上条紫。

但是他会这么“想”，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上条紫的出现改变了他对“最强”的概念。

强和最强，那可是两个概念啊。

“悟。”

“……嗯？”

苍色的眼眸缓缓、缓缓地眨了眨。胡思乱想的五条悟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

“黄濑凉太的事件，久野四贤的事件。总感觉我要处理的事一件比一件困难，一件比一件复杂。已经不是光靠我能解决的程度了。”

“……我怎么感觉。”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你在说我是个扫把星？”

“这不是我的主要意思。”

上条紫向五条悟凑近了身子。

“你有没有感觉到。”

“咒灵在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