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有对错只有人性

大业十三年开始，李渊正式扯动泛起，贿赂拉拢突厥人，放低姿态，许下重利，得到突厥人的支持。

加上再对瓦岗寨李密阿谀奉承，让其松懈，趁其不备失败之际，直接进军关中，夺取长安重镇。

从而作用一方。

从奉杨广之孙代王杨侑为帝，之后开始了一连串的征讨天下。

其中李家之人确实是功劳卓越，长子李建成攻伐宋老生，攻克长安，稳固后方，连通长安豪族，稳定局势，功勋卓越。

而次子李世民长于军略，抓住机会攻取永丰仓来赈济穷困，收降无数贼寇乱匪，最后势力越发壮大。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是磕磕绊绊，失败次数同样不少，但是其实力却从来未曾减少过增长。

便是李渊最为宠爱的女儿李秀宁都招揽关中豪杰，直接组建娘子军，收编了李仲文、向善志、丘利等义军不说，更是得到了胡商何潘仁的鼎力支持。

马三宝在其中更是出力颇多，一时间她虽未一介女流，但是有兵有粮，战功卓越。

那些年，李渊虽然危机四伏，但是睡得却最为安稳，因为那些年他的儿女为了他们这个家几乎都拼上了性命。

便是虚空之中的隋炀帝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都是颓然叹息一声。

“你有个好兄弟，有个好妹妹，其实朕也有...也有一个妹妹。”

“义成公主虽然为朕所害，被药师所杀，但...朕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秀宁的影子，她是一代豪杰！”

唐太宗此时也同样回忆起了当初那个给自己找了无数麻烦的女流之辈，也想到了自己家的秀宁，不由的有些低落起来。

“听闻朕死后，义成那个傻姑娘为朕做了不少事情？”

“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在下面就没想过去看看她？”唐太宗忍不住朝着隋炀帝骂了一句，然后才继续说道。

“当年你这家伙被宇文化及弑杀于江都，翌年宇文化及被夏王窦建德所杀，你的皇后亦被窦建德俘虏。

是你家的义成听说之后，请她的新丈夫处罗施压，逼得窦建德将你的皇后和孙子杨政道接到了突厥处，养了起来。

之后你那孙子杨政道则被立为隋王，延续隋朝社稷。

等到我李唐夺得天下之后，还是你家义成一包五石散将自己当时的丈夫送走之后，扶持起来了颉利可汗，然后和我李氏不断交战。

最后死在了我等的手中。

说实话，你看不起朕，朕也看不起你，但是朕不得不说你那个妹妹虽算不得亲生，但真的对得起你们杨氏了。”

隋炀帝有些沉默，脸上也没了那亘古不变的傲气，第一次将叹息挂在了嘴边。

“朕这一生，不愧天，不愧地，不愧自己良心，就是...就是对不起这个女人。”

上方两个人回忆往昔，而下方的局势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李世民加快了自己的回忆速度，陈光年甚至有了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天下逐渐走向了稳定，李建成与李世民的羽翼也逐渐丰满，但是双方之间的矛盾，同样在不断的加深。

这里面不仅仅是只有李建成与李世民两兄弟之间的斗争。

他们的羽翼，他们的麾下，满朝文武，哪个身上没有太子或者秦王府的标记。

便是那自幼就有豺狼性子，反复无常的弟弟李元吉，在其中又何尝不是想要从中渔利？

正所谓三人成虎，当一件事情在耳边不断的响起之时，他们的心态也难免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李建成的功劳不必多说，问鼎天下他就算不能稳坐首功，也不会比他弟弟李世民差上几分。

而李世民南征北战，天策上将军府的建立，就是天下人，最起码是李渊对他最好的奖赏和认可。

李渊想要对得起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努力的为嫡长子李建成造势，让他的地位稳固。

可李建成既然选择了地位稳固，他就不能够选择出兵他乡，因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因为他要学习治理天下。

可这天下总是需要有人征伐的...这李唐王朝武将之中，威望最高者，唯有李世民。

其他人要么就是诸如裴寂这种给李渊丢尽了脸面的，要么就是半路来投不算嫡系，几十万大军交出去，李渊也得琢磨琢磨他的勇气。

似乎李世民这个儿子，成为了最合适的出兵之人。

可让李世民出征，若是不胜折损的是大唐的实力，若是胜了增长的便是李世民的势力。

瓦岗旧部，王世充窦建德的旧部，当年霍乱天下的诸多义军留下的遗产，甚至还有大隋投降的将领们。

李世民的实力一日多过一日，李建成如何能够不着急。

而他的那个弟弟，又如何是一个愿意束手就擒布置反抗的人。

李世民的反抗确实换来了更加严重的代价，一直对他看好，被他称之为心腹之友的刘文静死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杨文干作乱，他顺势而为想要一举覆灭大哥，最后换来的不是李渊完成自己的承诺。

换来的是冷冰冰的命令，杜淹被打压调走。

他的天策上将军府开始被打压。

李世民知道自己的父亲被说服了，在家国天下之中，谁输谁赢重要么，谁好谁坏重要么，重要的是那些人支持谁？

李建成的身边聚集了大量的俊杰，他们哪一个背后没有一方势力，李建成又如何不是一方豪杰。

既然如此，李建成就应该是最好的那个人，至于李世民...

他的身边有谁，长孙无忌虽好，可长孙家支持的可不是他李世民，杜家房家如何与左御卫大将军薛家相比？

区区北齐的左仆射唐家如何能够与北魏京兆郡公冯家相比？

还有南梁尚书令王氏一门，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名门望族。

太子一脉麾下，堪称鼎盛，哪里是李世民身边的草寇所能行的，纵然有些许家族，也没有李建成的势力更强，更不要说太子府中也有那诸如马三宝和魏征这些草民出身的。

反观李世民麾下众多将领，有一个算一个，就凭本事的富贵，这是什么时候了，凭本事的富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治天下，要用的乃是李建成麾下的那些势力才可。

李渊做出来的选择，李世民当然明白，不单单明白，他更加明白当初马三宝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们当年，就想活下去，可就是活不下去。

李世民，也想活下去，不仅想活，还想顶天立地的活！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双方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玄武门之变，血流一地，入目之处全是狼藉。

李渊看着披甲顶盔手持人头的尉迟敬德，看着面前这个次子身边的心腹之人，他知道这不是对方敢不敢的问题。

而是自己想不想体面的问题。

“哈哈哈哈.....”那一刻的李渊，爆发出来了自己数十年未曾有过的猖狂大笑，那一刻的李渊将所有的眼泪吞到了自己的腹中。

没有犹豫的禅让，不肯再见李世民一面，从此走入深宫之中。

这一幕幕的情景出现在了陈光年的面前，让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看到的尔虞我诈远要比史书上面更加的精彩，他看到的勾心斗角远要比那文字更加的惊心动魄无数倍。

他看到了人性之恶，正如同他看到了李元吉将救了自己性命的养母活活打死。

可他也看到了从出生之后就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被自己亲生母亲都扔掉丢弃的李元吉，是如何苟活于世的。

他看到了人性之善，正如同他看到了李秀宁在死前都拉着自己大哥二哥的手，希望他们放弃争斗握手言和，莫要让这个家散了。

他看到了人性无奈，正如他看到了李渊面对能力出众的两个儿子，他不知道如何选择。

他看到了人性变化，正如当初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在权利之中逐渐迷失了方向，逐渐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正如长孙无忌对李世民说过的那句话。

“秦王征战多年，难不成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随你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一个个的死在小人之手不成？”

正如同刘文静死前所说的话语一般。

“你赢了，你大哥身边的人还会选择你，你若是输了，谁会为你身后的人留下一口吃喝。”

正如他问李世民，可曾有过丝毫后悔之时，李世民对他的回答。

“从不曾后悔，朕宁可让天下人怀念大哥若在是否这天下更好，也不远让世人言语，若是秦王主政，天下又会如何！

朕自信能够给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朕自信能够带领天下休养生息。

朕自信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这就是历史，这就是人，一个喜好美女，热爱游猎，气急了会骂娘，惹怒了会砸东西。

对自己的妻子愧疚却又忍不住总想和其他美丽的女人发生点什么。

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渐行渐远心伤如刀绞却不忍下死手，只因他是自己和长孙最后的牵挂。

他一生杀孽太重，他一生毫不留情，他一生错的不比对的少。

但是他这一生，让已经饱受古代要命版997007的老百姓们，再次感受到了休养生息的感觉。

同样是他，在临终之时，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自己的儿子，日后千万不要学你爹，因为这天下就没有一个人比你爹还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