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葬歌

一

炎帝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个女子，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长剑，额头上有一个圆形花纹，漆黑的长发长及腰间，棕色的蛇瞳注视着五帝。

“似乎是个大麻烦啊。”雷帝摩拳擦掌，警戒地看着美杜莎。

“不过她不是我们的对手，尽管她很强，但是一打五还带着个累赘肯定不可能的。”地帝手伸进地里，拿出他的金刚锤。

炎帝刚要伸出左手抓王辉，一条蛇突然从地下钻出来咬住了他的手。

“唔。”炎帝后退几步用力甩开了蛇，看着手碗上被蛇咬的两个洞，洞里冒出两团小火，紧接着消失了。

美杜莎趁机用蛇剑将王辉缠绕起来拉了过来。

“待在我身后躲起来。”美杜莎对王辉说，将雷帝扔过来的带雷电的矛弹开，然后就冲了上去。

又要躲起来。王辉心里有些不甘，但是他知道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夜空为什么要让我和她一起呢他明明知道我谁也打不赢却还让我去给美杜莎拖后腿。王辉想道，虽然似乎是在责怪夜空，其实王辉很恨自己无能。

“希望美杜莎能赢。”王辉藏在石头后面躲起来，透过废墟石缝看着美杜莎。看着美杜莎一个人直面五个强大的敌人，自己却只能在这里藏着，王辉恨得牙痒痒。

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已经无药可救，尽管知道你不是人类，是个人人惧怕的蛇妖，但是我还是迷恋上了你。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还是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实力差距，所以我总是想在你手下打个下手，尽我所能的帮助你，让你减少些负担，少些劳累。

但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一直受你的保护。

人生路是如此的坎坷，好不容易在路上遇见了你，却发现自己总是走在你的身后，走着被你踩平的路。

你走的那么快，我似乎永远都追不上你。

为什么，我连我爱的人都无法保护，却还要受她的保护

王辉藏的很好，美杜莎没有用余光看到王辉，深深舒了一口气，躲开了冰帝的冰刺。

炎帝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团大火，美杜莎用剑拉起一块大石板，挡住了火。

风帝从空中偷袭，却被突然从地上钻出的一条蛇给扑倒在地上。

冰帝见势想要帮风帝，自己却被另一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蟒蛇缠住了身体。

“这些蛇从哪儿冒出来的”地帝用锤子打碎一个突袭他的蛇的脑袋，心里想。

炎帝双手向两边一推，突然炎帝四周燃起熊熊大火。

美杜莎跳过火墙向炎帝砍去。

炎帝手中出现一团大火，从火中拉出一把长剑挡住了美杜莎的攻击。

雷帝刚要去帮炎帝，眼睛被闪出的一条蛇给缠住了。

“真该死这些烦人的蛆虫”

风帝大喊着，刚甩开一条，又一条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

缠在冰帝身上的蛇被冰帝冻成了冰，但是蛇在冻成冰之前用尾巴缠住了冰帝的脚。

想要拔出身体的冰帝发现了脚被缠住了，冰冻的蛇如同铁锁链一样结实，惊讶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然后转为了严肃。

“被耍了”

“这不是普通的人海战术。”地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就好像一群人埋伏你，但是不是一起上，而是趁你不备来个来偷袭，偷袭完藏起来继续等时机。”

炎帝被美杜莎凶猛的攻势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虽说他掌控火元素，但是剑术并不是很擅长，更何况对方的剑如同蛇一样难以防范。

“他们太强了。”美杜莎心里想，余光瞥向周围，“只要压制他们坚持到夜空来就行了。至少让夜空把王辉带回去”

美杜莎向后退了几步，轻轻地喘着气，看着眼前的炎帝。

“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美杜莎握紧了剑，仔细看着炎帝的眼睛。

“蛇妖。”炎帝说话了，“你是不是很在乎那个男孩”

美杜莎没有回答，冷冷地看着炎帝。

“算了，你不说也无妨。”炎帝一挥剑，将偷袭他的一条蛇砍成两段，“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这只不过是我的私事。”

三

“美杜莎呢”

无弦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夜空。

夜空似乎刚经过战斗，刀上身上还沾着血，但是身上似乎没伤。

“在前面”无弦大声喘着气，“她跑的太快我追不上”

夜空向前方看过去，刀化成烟雾消失了。

“你不去帮帮她么”

夜空没有理睬无弦的提问，转过头看着无弦。

“开启地狱门的钥匙呢”

无弦从背上拿下琴，手抚摸着琴弦。

“这里面任何一根琴弦断掉，都可以开启大门。”无弦抬起头，看着夜空，“你现在就要开启地狱之门你不去帮梅吗”

夜空半蹲下来，看着无弦。“我知道，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不是”

无弦听罢无奈一笑，说：“你真是什么都知道。”

夜空背对着无弦，说：“知道越多，责任也就越多，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守门人的命运也是如此，我的一生经历了坎坷磨难，但是在我最后的生命时间里我遇见了她。她给我了从出生以来最大的快乐和安慰，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夜空身体轻轻一颤，顿了顿说：“你觉得你幸福吗”

无弦轻轻抚摸着琴弦，说：“幸福。虽然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苦难中度过，但是在我晚年遇到的知音足以抚平这一切伤疤，能认识她，哪怕只有一天，我这一生都是幸福的。”

夜空眼睛瞥向后方看着无弦，没有吱声。

无弦轻轻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夜空。”

夜空轻咬着嘴唇，强忍住内心的波动，无弦一生是痛苦的，但是她却因为拥有了一个朋友而开心，她因此而感动自己被生下来。而与她相反，夜空同样是痛苦的，但是他曾经有很多伙伴，他却抱怨自己没有普通平凡的生活，痛恨自己被生到这个世界来受苦，他从没有看到过自己所拥有的，他一直在忽视自己的幸福，他突然间明白，当他失去那些微小的幸福的时候，才是真正痛苦的时候。

“谢谢。”夜空微微转身，冷冷地看着无弦，“但是我救不了一个要死的人。”说着他伸出手，一黑一白两把太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你死了，那么在下一个地狱守护者出现之前，我都无法进入地狱，拿回我的东西。时间紧急，所以很抱歉，你必须现在就要开门。”

无弦用衣袖擦了擦从眼角流出的眼泪。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的没错，我很快就会死了。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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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说什么好了。”无弦抬起头看着夜空，“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开门，但是我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这把琴跟了我十多年，琴弦早已脆弱，我要弹奏最后一曲，当琴声停下，请你杀了我”

夜空看了一眼远处，一阵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夜空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睛上蒙了一层泪水。

无弦注意到了夜空的神情，盘腿坐下，将古琴放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地拨动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伴随着指尖在琴弦上的舞动，琴弦逐渐裹上了一层鲜血。

曲调婉转而悠长，琴弦震动的声音不停击打着夜空的心脏。忽然，琴声在一声琴弦绷断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夜空看了一眼无弦，她两眼无神，沾满鲜血的手怔在了半空中。

“你见到过地狱里面吗”无弦缓缓站起身，看着夜空。

夜空摇摇头。

无弦淡淡一笑，解开衣衫，任由它从身体上滑落。

“我在梦里见过。”

“很可怕吧”

无月轻轻摇头。

“很美。”

夜空没有说话，看着无弦赤身裸体站在自己面前。

“作为她的孩子，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夜空握紧了黑刀，缓缓向她走过去。

“这都是我存在的意义，都是我生命的意义”

无弦轻轻搂住夜空，在他耳边说：“不要放弃，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命的。”

夜空轻轻点头，拔出了插在她胸口的黑刀。

“啊。”无弦眯着眼，看着远处，“我看见了无尽的彼岸花海，看见了我的朋友，她正站在彼岸，被血红的花海包围真是美丽。”

无弦倒下了，她的尸体迅速的消散，变成了一阵粉末。这时，夜空头顶一阵轰隆声响起，一个巨大的青铜石门在他头上出现了。

四

五帝被这一群烦人扰乱节奏的蛇给困扰的不行。

冰帝好不容易挣脱开那条大蟒又来一条，搞得她很烦心。而风帝就没站起来几次过，蛇一条一条的扑上来，根本挡不住。雷帝尽管身上带电，但是面对如同海啸一样的蛇群也是无济于事。地帝光清理这些蛇就已经累的不轻了。而不精通剑术的炎帝更是压不过美杜莎。

看上去似乎美杜莎占优，王辉从废墟后站起身来，整个人都看呆了。

地帝一甩锤子，将另一条蛇击飞，后退一步，踩在了松软的地面上。

“好软”地帝回头一看，水泥地面被踩陷出一个脚印。

“地下是空的”地帝很快便明白了，对着其余几人大喊：“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雷帝身上还咬着几条蛇就过来了，帮地帝清理周围时不时冒出的蛇。

地帝如同失去重力一样，飘了起来，停在空中。

“喝”地帝双手合十，青筋暴起，大声喊了一声。

随着地帝一声大喊，地表如同被什么吸引一样全部升了起来。

地帝脑门上血管突起，紧紧咬着牙，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

建筑物也如同失去重力一样升了起来。

王辉感觉到脚底下轻飘飘地，紧紧抓住一个消防栓。

很快，道路沥青和建筑物全部飞了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看到了一副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数不清的蛇在地下挤来挤去。

炎帝看向已经有些慌了神的美杜莎，心里想着她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召集这么多蛇在地下的。

“终于现形了。”风帝长舒了一口气。

“去死吧”风帝已经急红眼了，数十道气刃扔向向了蛇群。

“哈”雷帝大声一叫，双手聚出一个雷电球，扔向了蛇群。

在凶猛地攻势下蛇群逐渐溃败，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到处都是残败的蛇尸体。

“这下美杜莎要糟了。”王辉看着这幅景象，轻声说。

“你该考虑一下自己了，小伙子。”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王辉转身一看，风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很抱歉，小伙子，你已经成为人质了。”风帝低头看着王辉，面无表情地说。

王辉站起身想要跑，被风帝一个风链缠住脚，一下子扑在血水里，蛇的血溅在王辉身上。

“放弃吧，小伙子，你看还弄得满身蛇血”风帝慢慢走过去，突然看到王辉身体逐渐沉入蛇血里，“这血不对劲难道说”

风帝看向美杜莎，发现美杜莎满脸怒火看向这边。

“快离开不要脚踩蛇血”

风帝说的太晚了，雷帝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血水中。

听到风帝的话，雷帝迅速抽出脚，脱掉鞋，看到脚底已经出现一块紫斑。

“快点消毒”风帝大喊，雷帝听到直接撕下一块衣服紧紧束缚住了脚腕，然后冰帝迅速用冰雾冻住了雷帝的脚。

看着冻在冰里的脚渗透出黑紫色的毒液，众人的表情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王辉还在下沉，已经几乎要看不见了，血水如同硫酸一样侵蚀着风链。风帝用力一扯，用风链拉起王辉，看到王辉身上没有一点异样。

“这女人给他做过处理使他防这种蛇毒了么她想用蛇血保护他。”风帝看着向这边看的美杜莎，很快便明白了这个男孩对美杜莎的重要性。

“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他的性命就不保了。”风帝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指向了王辉的脑袋。

“放下武器”炎帝用剑指着美杜莎大喊道。

美杜莎咬牙切齿，但是这时候她只能把剑扔掉。

剑掉进血水中，沉入底下，消失不见。

“放了他，我可以随意处置。”美杜莎额头上的圆形花纹消失不见了。

“抓住她。”风帝向地帝使眼色。

地帝点了点头，一招手，从地上伸出一个石头大手，一把抓住美杜莎。

这时候不知从城市何处响起一阵幽美的琴声，传进所有人耳中。

“无弦”美杜莎朝远处看去。

“好像有人在弹琴”冰帝四处张望着，“明明感觉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却感觉好清晰，好像直接传入脑中的一样。”

众人都被琴声所吸引，如同时间定格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猛然间，如同琴弦绷断了一样的声音回荡在破碎的城市街道，歌声戛然而止。

“快看”雷帝指向远处空中，一个黑洞逐渐裂开，里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青铜石门。

“该死。”炎帝看着这个雕刻着骷髅的青铜大门，“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