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原本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的赫霍尔忽然开口。他的嗓音清冽，在一堆嘈杂的人里，也分外清晰：“恶龙，会被很多人抵触吗？”
“那当然啦！”老板一拍桌子：“别说，那天没亲眼见到，我还真不相信世上会有恶龙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我们王国的威胁呀！整个王国的人，没谁见到了不怕的吧。”
“怕……就是厌恶吗？”赫霍尔问。
苏锦棉想要阻止，却被老板打断：“你要说厌恶，那也对。不过，更多的人应该是不想和这种生物扯上关系。”
“为什么。”赫霍尔的语气中没有态度，而是仿佛平静的在问。只是熟悉他的苏锦棉，能从中听出某种低冷。
“谁见到了，都会因为害怕而丧失抵抗……顺从他们的意志。龙要是吃人，就是个死。不吃人，奴役我们这些小人物，谁敢不从啊！对我们来说也是场灾难啊！”
苏锦棉听到这里，就连忙把赫霍尔拉走了。
两人走出一段路，她到了一处没人的拐角，才放心的摘下赫霍尔的兜帽。
兜帽的那头，是个清冷俊逸的脸，此刻却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直勾勾的盯着她。
苏锦棉完全没被盯出一身冷汗来，她表示虽然这样，但她知道自己的小朋友生气了。不高兴了。
“老板他说的只是片面的说法，你不要生气。”苏锦棉试图踮起脚来摸摸少年的脸颊，让他感觉好点。
“不好。”赫霍尔明显的赌气起来：“他说的，是别人都知道的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赫霍尔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苏锦棉，另一手的爪子几乎就要出来了。
他这种幼稚的威胁，看在苏锦棉的眼里，可爱又单纯。
她说：“没有不告诉你呀，你也没问嘛。”
赫霍尔：“我……”
他审视着苏锦棉，她到底有没有在骗自己。
老板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他能听出来。但是苏锦棉，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他真的不知道。
老板说，人类会因为弱小，对他们这种生物达到臣服的态度……甚至。
百依百顺。
说的不就是她现在的态度？
赫霍尔觉得苏锦棉对他特别好，但他非常不能接受这种好，是因为害怕，恐惧这种感情而来。
他紧盯着苏锦棉的眼睛，试图从那中看出来点什么。
苏锦棉一脸坦诚：“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啦。”
“本来他们说的也不代表全部，这个世上，很多人的形容和他们本人都完全不同。”
“就好比你，你说你刚出生就过来了。应该也没干过什么坏事，说你是恶龙不恰当。”苏锦棉摸了摸他的头。那里头，还有小小的，被缩小化的龙角藏在头发里面，她一碰，赫霍尔就动了动身子。
好像有点不自在。但也没阻止她碰。
“我不介意他们怎么说。”碰完了，赫霍尔才说：“我只在乎你。”
“你说的，不是骗我的。”赫霍尔问她。
“当然不是了，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苏锦棉一脸的匪夷所思，立马承诺起来。
……看上去就不怎么真诚。
赫霍尔吸口气，没理会她真诚的小眼神。反手拉住她：“我们还去哪里。”
“我给你买点东西吧。”苏锦棉笑道：“认识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虽然花的也是赫霍尔的钱。
但是，总归是一份心意。
苏锦棉很想证明点什么，最好把他好好的捆起来。绳牵在自己这边才好。
她本质内的恶劣属性才慢慢显露出来。
她拉着赫霍尔去了一个小摊，上面是各种水晶，首饰等。
虽然赫霍尔有钱，但她不能带他去城中最大的珠宝行，那样太容易被人抓了。苏锦棉又很想送他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
花着人家的钱，多贵重就不必要。但最好能留存的久一点。
这样，没准在自己死后，他还能看到东西记起自己来。记得曾经有个人，和他关系很好过。
苏锦棉这样想着，牵着赫霍尔的手，到了附近的小摊。
摊子上摆着的，都是些不是很贵的东西。但是也亮晶晶的很好看。苏锦棉知道龙喜欢亮的东西，便带他左右看着。
“喜欢什么？”苏锦棉说：“我想送你个礼物。”
“礼物。”赫霍尔重复道。他拿眼扫了眼摊上卖的东西。
还真停顿了下。
苏锦棉看到他看的东西。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她拿起来仔细看，对着光的一边，里面有个小小的灰黑色影子。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像只小小的虫子。
就是这样一块完全不起眼的半透明石头，被摆在这块儿。
“店主，这个怎么卖？”苏锦棉拾起来问，看赫霍尔的表情，应该就这个了。
“这个啊，三个银币，你们拿去吧。”店主扫过来一眼，说。
“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吗，怎么摆在这里卖。”苏锦棉还问了句：“从哪里弄来的呀？”
“你要问的话，就是前不久一个旅行的佣兵团里的年轻人给我的。”那店主倒是实诚，没编出什么特别的理由：“说他在外头，一次经历中捡来的。”
“我看着挺好看，虽然中间有瑕疵，但透明的石头也很少见。就摆上来卖了。”店主言。
苏锦棉问赫霍尔：“这块怎么样？”
赫霍尔点了点头。
苏锦棉买下了石头，给赫霍尔：“看，这就是我送你的了。”
“其实也不恰当，”苏锦棉笑笑：“你自己买的。”
赫霍尔的眼睛，却因她刚才那句话亮了亮。
看吧。苏锦棉想，他其实是个很好哄的人，一句好听话就能把他哄好。
虽然不知道人为什么生气这么久，哄哄总是好的。
“不过，为什么看中了这个啊。”苏锦棉很好奇。
“这里面，是一只龙的胚胎。”赫霍尔说。
“？？？”苏锦棉惊了。
原来，原来那个看上去像虫的东西，居然是龙的胚胎？？
赫霍尔点头：“不过，已经死了。”
“所以你想要他？”苏锦棉吃惊的上下看着那块石头：“这只小龙从哪里出来的？”
赫霍尔摇头，表示不知道。这得问那个得到龙石头的佣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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