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夕

这是宋予墨来到古代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中最热闹的一年。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接着各自再婚生子，她便成了两头都不要的拖油瓶，只能跟随奶奶，在乡间生活。

便是过年，也只有她和奶奶，冷冷清清守着一桌的菜，听着隔壁传来的笑闹声，默默吃着各自的饭，就连岁也懒得守。

奶奶去世后，她更是好几年没吃过年夜饭。

可今年不同了，她不但有了家人，有了未婚夫，还有了邻居好友的关怀。

年三十，众人都聚在了沈家院子里。

不但萧家众人来了，就连帮工的花家一家也来了，众人热热闹闹，坐满了两个桌子。

男人们大多围着桌子聊着天，女人们则挤在厨房，各自炒几样拿手好菜。

几家的小辈都聚在院子里，围着个火堆，边咽着口水，边一眨不眨盯着架子上的烤全羊。

箫云山根据宋予墨的指挥，不时翻转着架子，油滋啦滋啦地掉在火里，激出一阵阵的香味，食物成熟的气息弥散开来，飘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鼻息。

沈桂枝受不了了，摇着宋予墨的手臂：“予墨，什么时候能吃！这都烤了快两个时辰了……”

宋予墨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割下了一小块肉，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放进自己嘴里。

“萧大哥，再烤个一刻钟应该可以了！”

箫云山当然是唯她命是从，继续紧盯着烤架，不让萧云起和沈家大房两兄弟的爪子靠近半分。

萧云起和沈家两兄弟只好悻悻然回堂屋坐着，眼不见为净。

大的几个消停了，小的几个则直接耍起了赖。

小轩一把抱住宋予墨的腿，撒娇道：“大姐~~你先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宋予墨好笑地托着小轩，见不仅是沈家二房俩兄弟，就是花家那老气横秋的小子，也是一脸的期待。

几双咕噜噜的眼睛直盯着她，宋予墨有些承受不了他们火辣辣的目光，只好割了几块肉，依次放进几个小子的嘴里。

沈桂枝也沾了光，抢了最大一块，蹲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嚼着。

趁着在场的其他人品尝美食，宋予墨迅速割下一大块被烤得油滋滋的羊肉，塞进了箫云山嘴里。

箫云山嘴里咀嚼着一旁人儿喂的美食，又趁机捏了下她的小手，两人眼波交汇时，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年夜饭自然少不了推杯换盏，萧父沈大叔几个男性长辈，还在桌上猜起了拳。

沈大叔时运不济，被其他几人灌了几坛子酒，醉得不省人事。

就连宋予墨和沈桂枝也喝了好几杯果酒，两人都有些飘飘然。

一直到子时，众人方尽兴而归。

……

沈桂枝溜了出去见她的长生哥，剩下的沈家妯娌、文娘母女则清理起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萧云起扶着醉倒的萧父出了沈家门，箫云山则留了下来，一声不吭站在一旁。

文娘见箫云山这般模样，哪里不懂他的意思。

她轻咳了一声道：“云山啊，小轩还在里面睡呢，这儿的事儿你们别管了，先把小轩送回我家吧！”

箫云山和宋予墨在几人揶揄的目光下，带着小轩，飞也似的逃了。

两人把小轩放在炕上，又锁上了大门，这才相视一笑，携手漫步在田坎边。

今晚夜色明亮，他们一路走来，遇见了好几对未婚夫妇，对对都是你侬我侬。

见此情形，箫云山心中也有些发热，干脆拉着她，来到了一处山脚下，头顶是一个石台。

宋予墨指着那块凸出来的石台，对箫云山笑道：“可惜此处太过陡峭，我们攀不上前，要不然，这可是一个绝佳的观景台！

能看见整个祁山村的景致呢！宋予墨遗憾地瘪瘪嘴。

箫云山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想上去？”

宋予墨还没反应过来，箫云山已经搂住她的腰，脚尖轻点在岩壁上，向上飞跃。

原来箫云山还会传说中的轻功啊!

宋予墨连忙抱紧他的腰身，兴奋地睁大眼睛，看着脚下那片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箫云山已经抱着她，稳稳落在了石台上。

这处石台还颇为宽敞，可以容纳好几人，石台上视野开阔，如今整个村子都在他们脚下。

宋予墨却没顾上欣赏风景，而是双眼发光地盯着箫云山，兴奋地几乎手舞足蹈。

“萧大哥，你居然会轻功！”

这种电视上才能看见的桥段，居然出现在她的身边，还是这么熟悉的一个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宋予墨顿时化身小迷妹，用看世外高人的眼光，看向了箫云山。

箫云山对她的眼神很是受用，搂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父亲教了我们一些，后来在关外，我和云起又遇上一个高人，高人见我们俩资质不错，便断断续续教了我们好几年。”

“那你们父子三人谁厉害？”宋予墨很好奇。

箫云山认真想了想，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我比云起厉害，不过，我不敢和父亲动手，所以也无法判断我们父子谁更厉害。”

宋予墨对传说中的轻功，很向往，便摇着他的袖子央求道：“萧大哥，你以后能不能教我轻功啊？”

箫云山难得戏谑她：“这功夫要从小开始学，你已经错过学轻功的最佳年龄了。”

见宋予墨暗淡下来的目光，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教你几招防身的功夫，撂倒几个人不成问题。”

没鱼虾也好呀！况且箫云山教的功夫，肯定比自己现在的格斗术要强些，宋予墨于是又高兴了起来。

箫云山把她扶坐在石板上，两人一同看着脚下的村庄。

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要守岁，便是再节俭的人家，今日也会亮起一盏烛灯，是以，此刻他们脚下是一片亮光。

“萧大哥，你看，那是我家，里面还有一盏灯在动呢，肯定是我娘刚回来……”

两人便对着脚下指指点点了一番，一会儿又去看满天的星斗。

她的脸在月光的掩映下皎洁似玉，琥珀色的眸子里是一片莹莹的光，在夜色里，美的惊心动魄。

箫云山一时看痴了，深吸了几口气，才平息下心中的悸动。

他缓缓伸出手，把珍藏在胸口处许久的东西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