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

???

八月五日

一位穿着低调，身后只跟着一位侍卫的老者，正走进司马家。

第二日了，前来祭拜的人已经没多少了，老者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老者出现在灵堂，司马政望向老者的时候，看清老者的面容之后，立马吓得跪地。

“微臣给太上皇请安，不知太上皇驾到，有失远迎，请太上皇恕罪。”

其他人一看，砰砰砰跪了一地。

太上皇像是没看见，自己去取香，点燃，跪在蒲团之上。

这一跪，这一拜，直接把司马政吓得一哆嗦，九五之尊居然跪拜一位没有诰命的老妇人。

谁受得起这一拜！

可太上皇不仅跪了拜了，还拜了三拜。

在司马政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拜完了。

“司马嫣儿，陪我去走走！”说完，太上皇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司马嫣儿起身跟上去，留下一身冷汗的司马政和气得发疯的司马灵儿。

昨天本来说好的，把消息散发出去，可一天过去了，不仅人没回来，街上更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哑巴做的手脚，难怪对方看她的时候，眼神满是讽刺。

现在倒好，堂堂太上皇居然亲自过来祭拜，还点名要见那个哑巴。

这样事情在这两天不断发生。

杨家也来祭拜了，跟那个哑巴说很多安慰的话。

长公主也来了，也跟那个哑巴说了安慰的话。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对那个哑巴另眼相待，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最让人惧怕的是，杨夫人对她的态度。

昨日，她抬头望向杨夫人的时候，亲眼看见杨夫人脸上对她的恨意。

那一刻，她是害怕的，谁能想到当初她看不上的杨晶晶，利用过的杨晶晶，如今成了皇后。

她不明白当初看不上的九皇子一跃成了皇上，当初利用过的杨晶晶成了皇后。

当初瞧不上的哑巴，成了国公夫人。

她苦心经营多年，却是越过越差。而她看好的那些人，都败了。

她不甘心啊！

……

两刻钟之后，司马嫣儿回到灵堂。

司马政小声问“太上皇跟你说了什么？”

司马嫣儿安静守在灵堂，没有回答。

“姐姐，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父亲……”

话没说完，司马嫣儿直接瞪过去。

那个眼神，直接把司马灵儿吓到了，她知道要是继续说下去，就会让她好看。

听着周围变得安静了，司马嫣儿继续守着祖母。

她非常不愿意看到这些人，可这是习俗，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事，让祖母不能安生。

至于太上皇找她，不过是老生常谈，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也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专门叫她过去，说这些。

这些天，很多人都这样，都来安慰她。

可她最想见的人，却不能来。

墨芷跟她说这两天外面有很多盯着府里的人，就连晚上都有人盯着。

这是之前没有的，她可以肯定这些人一定是在守株待兔，等着卫漠出现。

她现在不敢冒险，她没办法再接受卫漠出事。

她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卫漠做事有打算，她不能给卫漠拖后腿，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

离开司马家的太上皇，坐着外表简单，内里暗藏玄机的马车里，掀开车帘望着许久没看过的京城。

“先不回去，找一家能听书的客栈，听听京城的事情。”

马车停在一栋熟悉的客栈，太上皇站在外面看着开了二三十年的客栈，眼里满是怀念。

只是走进去才发现，除了外面的招牌和装饰，里面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曾经的掌柜和老账房也不在了。

“客官里面请。”

“沏一壶茶，来几样点心。”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离开之后，太上皇招待侍卫坐下，两人不说话，只是看着说书人拿起醒木一拍，架势一摆。

“今儿说些不一样的，说一些大家没听过的旧事，大家都知道司马家的老夫人，前日寿终正寝了，不过，她离开京城十多年了，大家对她可能不熟悉。”

“今日，我们就来说说她的故事，她的故事，可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这司马家的老夫人姓康，叫康铃，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响当当的美人，不仅长得美，还是一位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美人。”

“当年及笄之后，上门求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有少年将军，当朝状元，还有世子爷，可谓是风光至极。可惜了，这位大美人早就定过娃娃亲了。”

“……”

太上皇靠在椅子上，面色幽深地听着。

桌上的茶水凉了，点心也凉了，愣是没吃一口。

美人多劫，京城中说得上名号的美人，没有一个真正过上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生活。

一如当年的老夫人，一如当年的先太后，一如二十多年前的皇贵妃，一如如今的司马嫣儿。

京城是男人们梦想中的圣地，这是男人们展现抱负的场所。

这里的美人虽然没有像男人一样，在史书上留下痕迹，却也成了无法泯灭的存在。

那年的少年将军，当朝状元，世子爷，都曾在年轻时轻狂过岁月。

哪怕结果是那样惨烈。

和所有红颜薄命不一样，老夫人这一生，比别人活得都长。

长寿的老人不少，可长寿的老妇人没有多少。

老夫人倒是挺长寿的，就是命不好，年轻时可是被不少人骂做天煞孤星。

和她有关的人，几乎都英年早逝，死因都和她有关系。

年轻时的老夫人承受过所有难听的谩骂，似乎只要是和她有关系的人，只要出事，都会有人说她。

或许是为了弥补那些年受的苦，后来的日子就不一样了。

可那时的老夫人，已经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

一晃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事情早就无人提及。

不知道是说书人太会说了，还是太会编故事了，不知道往事的这些百姓，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故事说得叫一个波折丛生，坎坎坷坷，起起落落。

“这说书人叫什么？”

“一位老秀才。”

“赏给他的！”

“哟，这位爷，这是金子，老秀才不收。”

“你都没给他，怎知他不收？”

“刚才一位姓秦的公子也赏了金子，老秀才没收。”

“姓秦的公子？秦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