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回床上，萧靖司盖好被褥，思绪远飘。
岑怀州为什么要易容成楚临渊的模样来见他？
这想法刚冒出头，萧靖司冷汗流了下来，他觉也不睡了，窸窸窣窣的穿好外衣和鞋靴，往皇帝的宫殿走去。
临去前，锦绣和溪安有意想跟随，都被萧靖司拒绝了，他现在脑子太乱，想法过多。
一到皇帝的寝宫，便让守在门前的奴才进去通报，没候多久，便跟随着奴才的脚步进了寝宫。
“晏儿，听闻你有事与朕商讨？”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自己病弱的儿子，向旁边站着的太监打了个眼神。
“太子殿下，奴才扶您坐下。”
萧靖司坐下后，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缓和，他黑亮的眼睛看向身旁守着的太监。
“都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见太监和宫女都走了，萧靖司才坦然而谈：“父皇，孤想换东宫的奴才。”
话落，他咳嗽两声，眼角有些泛红，继续说：“儿臣这病，不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
若没有岑怀州出现，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快做出行动，东宫的眼线太多，他甚至觉得除了皇后的，还有柳贵妃、镇欽王、等等之类的存在。
皇帝的表情意外地平静，只是在他说时诧异了一会，便没了别的举动和言行。
这令萧靖司暗暗吐槽：果然如此。
没有皇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别人也安插不了眼线到他宫里。
皇帝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携了几分无奈：“晏儿，当年的事...朕知道你有怨言，这些年来朕也在为当年发生的一切做出弥补。”
这番话无疑对萧靖司来说惊涛骇浪，萧太子的记忆里，自己中毒一事虽然印象深刻，但并不记得皇帝对此有什么过失的地方。
但今日皇帝亲自承认自己当年的事情有他一半的责任，这令萧靖司不得不诧异。
“你要想换，就换吧。”
皇帝没有拒绝，他同意了萧靖司的提议，只是眼眸里隐隐约约藏着些什么。
“谢父皇。”
见皇帝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心情，萧靖司便终止话题，转为别的闲谈：“父皇，儿臣听闻你近来身子不大好，有传太医看过吗？”
“一些小毛病了，无妨，倒是晏儿，你匆匆过来也不带个奴才，一会便乘着朕的龙辇回去吧。”
“儿臣叩谢父皇。”
见儿子行礼下跪，皇帝摆了摆手：“来人，送太子回宫吧。”
几个太监迈着脚步走进来，叩首道：“奴才遵旨。”
乘着龙辇回宫，萧靖司半个身子都靠在柔软的棉垫上，虽然脸色仍旧不太好，可嘴唇却有了几分红润，心情也还不错。
而这种气氛没坚持到回宫，就被突然打破了。
奴才们抬着龙辇拐出行宫没多久，迎面撞上了前来觐见皇帝的镇欽王楚临渊。
萧靖司不得不从龙辇上挪下来行礼：“九皇叔。”
他不卑不亢，态度疏远冷漠，拱手时，拇指重重按住了食指，明明是转瞬即逝的动作，却意外被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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