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会，你就又亲又摸的，不光摸头发、摸脸蛋，还摸人家的肚皮，这是老实人干得出来的吗？”
“你说十几年前那事儿？”
“还能说啥？”
“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姐主动的，她牵着我的手，放到了上面，我要是拒绝，不就伤她自尊了吗？”
“看来姐姐她是太心急了，想着早一点跟你生米做成熟饭，谁知弄巧成拙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摸不得。”
“你不但猴急，还猴精。”
“主要是太明显了。”
沉吟片刻，梁桂霞问他，如果我姐事先跟你道出实情，你会不会做出牺牲，接受那个孩子。
何良才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好。
“会还是不会，二选一，给个答案。”
“不会，很难。”
“为了前程呢？”
“那时候很单纯，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不断的努力，就一定能得到领导的赏识。”
“傻瓜，那是一条捷径！”
“那个事儿太戏剧化了，超乎想象。”
“人家精心策划了一场爱情大戏，轻易就被你推翻了，活该遭报复。”
“你说韩玉新吧？”
“是啊，你跟我姐的事儿是他一手策划的，就连我姐的色诱计划都是他费心编排的。”
“这么说，是韩玉新筹划不周，不怪你姐心急。”
“他小看你了，以为你对男女之事皮毛不懂。”
“此话怎讲？”
“他肯定事先调查过了，知道你没谈过恋爱，遇见条件那么好的女孩，肯定不管不顾就扑上去了，一旦沾身，你小子就没了退路。”
“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当时就知道那是阴谋吗？”
“没有，我以为是你姐不正经呢。”
梁桂霞冷笑一声，说：“都怪韩玉新眼神不咋地，严重失察，找个二杆子就没事了。”
“我就弄不懂了，机关里那么多未婚小伙子，选哪一个不好呀，偏偏盯上了我。”
“那是我我爸亲自物色的，贪图你学历高，人帅气，当然了，主要是你性格憨实，不张扬。”
“看来真的是煞费苦心。”
“这会儿后悔了吧？”
何良才一笑置之。
“傻瓜，忍一时之辱，一切都有了”
“就因为你爸是副县长吗？”
“不仅仅是我爸，还有那个坏人。”
“他会管我的事儿？”
“当然了，因为你是他的恩人，是他儿子的爸，他必须报答你。那个人不简单，后来官运亨通，一直熬到了高层。”
“你才傻呢，他不会帮我的，那不等于自我暴露吗？”
“那么大的官，用不着他亲自出马，背后操作一下就成了。”
“对了，你姐最终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
“当然了，为了一家人的安慰，她只能忍辱负重。后来才知道，那个人人出此下策，也有他的苦衷，只是手段恶毒了些。”
“有啥苦衷？”
“他老婆没有生养。”
“哦，借腹生子。”
梁桂霞点了点头。
“你姐后来去哪儿了？”
“算了，不说那些了，喝带颜色的不过瘾，还是来点白的吧。”
“灌下一肚子啤酒了，再掺白的，非醉不可。”
“难得醉一回，人本来就不能活得太清醒。”
“好吧，那就醉一回，谁怕谁呀？”何良才朝服务生喊了一声，说来一瓶白酒。
服务生走过来，说：“对不起，我们这边没白酒。”
梁桂霞冷着脸说：“想办法弄去！”
“那好吧，请问您要啥牌子的？”
梁桂霞想都没想，喊了声：“茅台。”
“您……您真的要茅台？”服务生确认了一下。
“是啊，茅台！”
何良才一听，心里直发毛。
这个梁桂霞，她可真够狠的，她不会是成心割自己的肉吧？
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干瘪的钱包，万一不够买单的，那就难堪了。
很快，服务生就拿来了一瓶茅台、两个小杯子。
开瓶斟酒，转身离去。
“来吧，开始新征程，朝着醉生梦死的方向前进！”梁桂霞豪迈地举起杯，朝何良才晃了晃杯子。
何良才伸手端起酒杯，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水。
干杯之后，他接着前面的话题问道：“你姐她后来去哪儿了？”
“死了！”
梁桂霞表情淡然，不见一丝伤感。
“不会吧，怎么就死了呢？”何良才心头一震。
“是的，死了。”
梁桂霞重新斟满了杯子，说：“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想一想倒也无所谓，你跟我姐本来就没交情。”
“为什么？”
“因为她活得太累，早走早轻松。”
梁桂霞抬起头，痴痴望着大厅上方的那盏七彩吊灯。
何良才心里隐隐作痛。
假如自己当初别那么决绝，也许梁桂红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痛苦，就不会早早离开人世。
“自责了？”梁桂霞回过神来，问何良才。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凭什么恨你呀？”
“换一个角度讲，是我害了她。”
“狗屁逻辑，自寻烦恼。”梁桂霞跟何良才碰了碰杯，说，“我倒是觉得你是个纯爷们，坚守人格，不畏权贵，值得敬佩。”
“得了……得了，这不像是你的真心话。”
“知道真相后，我越发对你有了好感，甚至是崇拜。说白了，那就是一种爱慕。可惜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中学生，要不然……”
“要不然就会跟我拼命吧？”
“不，找你表白，说我爱你。”
“疯丫头！那样的处境下，你会有那种心思？”
“真的！你有学识、有骨气，人又帅气，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何良才苦笑着，说：“不扯那些了，没用。说说你姐吧，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死的呢？”
梁桂霞明显有了醉意，脸色绯红，双眼迷离，她说：“还是不知道的好，耳不听，心不烦。”
“不……不，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桂霞喝一口酒，酒鬼一样品咂着，说：“好吧，你要是真想听，我就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太认真，就当是在听故事吧，好不好？”
“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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