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反击

张启文刚才在电话里非常不高兴，单刀直入地询问陆远和秦璐的关系。

联系到下午郭光辉和张启文两人对秦璐的态度，以及昨晚保安小李逃跑时将手机丢在路边垃圾堆的诡异行为，陆远当即将昨晚全部说了出来，并强调自己昨晚只是和秦璐坐在一起核对把关稿子。

张启文和自己亦师亦友，相信自己。其他人呢？

谁都知道郭光辉、张启文看重自己，既然两人都收到举报信，相信其他常委也已收到。不过，陆远昨晚也看了保安小李手机里还来不及删除的照片，也就是和秦璐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脑，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没有过硬的证据，所以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才到处寄举报信，看来这个人是要败坏自己和秦璐的名声。

两个人坐在一起能说明什么？证据不过硬，自己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能说明过去，难道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不懂这些？难道他就不怕打草惊蛇？究竟是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心思不缜密，犯如此低级错误，还是迫不及待拿到一些证据就举报？如果是迫不及待，那他出于什么目的？

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陆远突然想起何明征来，昨天上午和他提了给秦璐压压担子，他的脸色马上变起来，看来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何明征，因为前委办主任蔡劲远被带走之后，陆远知道何明征也往市里跑，他要举荐自己的人出任，但市里不置可否，想必是何明征出于怕自己和他争抢，出于时间紧迫的考虑，匆匆忙忙举报，目的是要阻止市里通过秦璐的任命。

“我想过了，只要你好，我可以辞职走人，离开这个圈子。”就在陆远理着这些思路时，秦璐突然又说这句话。

“说什么呢？又不是什么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陆远本来想着上面的事就有些生气，一听秦璐自暴自弃，火气一下子冲出来。不过，说完后，看到秦璐梨花带雨的表情，陆远心里非常感动：仕途为官，都不择手段为往上爬，秦璐却能为了自己而放弃她的前途，陆远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就吻下去。

……

好久，陆远松开秦璐，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嗯。”秦璐如一个小女子，惫缩在陆远的怀里。

“好了，吃饭了，晓东在等着呢。”过了一会，陆远拍了拍秦璐的肩膀，劝说着。

……

泼在身上的脏水必须及时冲洗，不然，时间一久，就会结垢，今后再也洗不清。陆远这次被举报也一样，必须为他正名，不然，其他人会认为陆远私生活不轨，影响今后发展。

在和陆远打过电话了解情况后的第二天上午，张启文找到郭光辉沟通。

郭光辉听了后，非常高兴，就说：“这样吧，后天我去一下裕齐。”

“这样好。”有郭光辉出面，必要时，敲一下心思不轨的人，效果会好些，张启文听了后，连声叫好。

自己来到裕齐后，处处配合何明征，有时还为他补台，将汇报机会留给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时，陆远想起鲁讯先生的一句话：“如果文明不够闻名，那就让野蛮足够野蛮；以流氓的方式对付流氓，以无赖的方式对付无赖！”

陆远决定以另一种方式和何明征相处。

从市里回来后第二天，何明征召开临时常委会议，在议完其他事项之后，何明征突然抛出免去施裕民规划建设局副局长职务，另提拔其他人接任的议题。

常委会会议召开之后，事先都会将议题发给大家，让大家提前思考，而不是突袭，特别是干部任免，除了事先将议题发给大家之外，在这之前，还要经过書記会议讨论，讨论完后，还要让组织部门考察再上常委会议表决，而何明征今天的突袭，有违一般程序，明显是仗着自己的心腹多，想强行通过。

在座的常委中，除了平时和何明征来往密切的几个人外，其他人都愣住了。

“我不同意，一是干部任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事先没有正式通过气，也没有经过组织部门考察；再者，干部任免的议题并不在事前的议题里面，突然提出来，是不是欠考虑？”陆远马上反对。

关于规划建设局副局長的职位任免，之前何明征有提过一嘴，但确实违反上面的流程。不过，这要是平时，陆远可能会支持何明征，毕竟施裕民现在任工业园区建设办副主任，可能今后也不会再回规划建设局，这是以前就定下来的，免不免施裕民，陆远觉得无关紧要。不过，自从猜测到何明征背后搞小动作举报之后，陆远就不再打算和何明征客气。

何明征的做法确实不地道，当中有好几个马上附和陆远的意见。

本以为之前和陆远沟通过，会得到他的支持，没想到陆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何明征心里有气。但自己的做法确实有违流程，一看在座好几个都反对，也不好强行通过，何明征只好宣布散会，另择时间表决。

已经决定做的事，不可能半途而废，这样做既无法向委托人交代，也会被其他人笑话，威严受损，所以，散会回到办公室后，何明征就打给陆远，客气地请陆远来办公室喝茶。

“何書記，有事吗？我赶着回去处理些事，要不，我先处理好再过来。”陆远故意装作不懂何明征说喝茶背后的含意，立即推辞。

陆远早上就让秦璐将稿件寄给《通江日报》，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即和张湘北联系，张湘北是省府原一秘，在省城的资源多，陆远托他帮忙打招呼，尽快安排发表。

“县长，何書記到了。”陆远和张湘北打着电话时，顾宁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让何明征进去后，立即提醒说。

陆远站起来，朝何明征点点头，然后手指了指一下沙发区，示意顾宁给何明征泡茶，示意完后，陆远继续和张湘北聊电话。

五分钟后，陆远才结束通话，然后坐过来，说了声不好意思，接着就解释正接领导的电话，不好挂断。

自己才是裕齐一把手，被陆远故意晾起来，何明征非常生气，不过，规划建设局副局长这个任免决议必须争取陆远支持，何明征只好忍着气，装作很不在意地说：“没事，我也就是过来走一走，坐一坐。”

“喝茶，喝茶。”既然何明征说得风轻云淡，陆远更加不放在心上，但他还是表面客套地招呼。

一通闲聊之后，何明征将话题转移到刚才的人事任免议题上面来。

“何書記，我陆远明人不做暗事，原因我刚才说了，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意见。”陆远没给何明征面子，直接拒绝。

“明人不做暗事”，这句似有所指，何明征一怔，聊了几句之后，就悻悻离去。

陆远知道何明征从自己这里碰壁之后，肯定会做其他常委的工作，自己来裕齐不久，常委会里的盟友倒是有两个，都是郭光辉这条线上的，力量比不上何明征。但是，陆远偏不能让何明征如意，如果这次让他如意了，今后就做事就更加肆无忌惮，象何明征那样的小动作，陆远平时不用，只是不想用而已，所以，何明征离开之后，陆远打电话约施裕民，说晚上有事找他，让施裕民找一偏僻点的茶馆，将地址发给自己。

晚上八点，陆远按施裕民提供的地址，来到茶馆。

聊过园区建设进度问题之后，陆远说：“有人想免掉你规划建设局副局長职位，让质量监督股的老林接，这个你怎样看？”

施裕民没想到陆远会征求自己的意见，这表明陆远没把自己当外人，是关心自己，施裕民当然不愿意，且不说过年过节两个职位两份福利，就拿园区建设办公室来说，只是一个临时机构，今后如果自己不能如愿过渡到园区管理会，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施裕民马上说了自己的意见。

“你考虑是对的，人嘛，总得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不过，我估计接下来组织部门会到局里考察，就看考察结果了。”陆远留下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施裕民大学毕业就进入规划建设局，平时下班经常不着家，就喜欢在外面玩，除了施工方和朋友之外，也不时与局里的同事一起吃饭喝酒，人脉关系不错，从陆远这里得知情况后，他马上打电话给几个同事，交代大家在民主测评时，“如实”给老林评价。

陆远的猜测没错，第二天上午，何明征就召开五人書記会，下午，组织部门就到规划建设局对老林进行考察。有了施裕民的招呼，老林的民意测评仅仅是合格。

“我搞了几十年组织工作，通常都是花花轿子大家抬，但这样的结果我还是第一次见，很诡异。”晚上，组织部门一把手向何明征汇报时，说出自己的疑虑。

何明征气得脸色发青，自己提名的人测评这个成绩，这关乎自己的威望问题，立即就问：“会不会是有人搞的鬼？”

组织部门一把手明白何明征所指，但他不好接话，一个是一把手，一个是前途光明并且得到市领导重视的青年才俊，几十年的宦海生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门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