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傲雪飞霜剑

“大皇子！”肖远思量再三，终于还是直言相告。

“哦？为什么不是秦稷？你和他的关系不是更好吗？”

肖远想了一下，说道：“虽然二皇子待人谦和、学识渊博，但是性情太过……太过柔弱了一些。面对帝国纷杂事务，还是大皇子的刚毅性情更好一点。”

按理说，这些话确实不应该出自肖远之口。即便是那些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妄谈皇位继承，这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甚至搭进身家性命的事情。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略带欣赏地看了肖远一眼。

沉吟片刻，随口说道：“听说你在护龙山庄时，为了摆脱东一刀，连随身宝剑都震碎不要了？”

皇帝都岔开了话题，肖远自然不会在皇位继承问题上继续纠缠不休，连忙说道：“当时情况紧急，只有如此方法才能尽快脱身。没想到后来又被一路追杀，竟然没有时间购买新的兵刃了。”

“哈哈哈！别人用剑，都是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你却对自己的随身武器一点都不在乎。”

肖远说道：“用剑者岂能拘泥于一剑？剑道之最高境界，应该是天下万物皆可为剑，并且都能发挥出剑道的至强威力。”

“好气魄！朕也要送你一把宝剑，希望你能多保留一段时间，不要再轻易震碎了。”皇帝微微一笑，随后伸手一招，挂在后方墙壁上的一把宝剑就缓缓飞了过来。

肖远连忙接住，将宝剑拔出，一声清音响起。只见宝剑寒意逼人，锋利无比，青光耀眼，如同一泓秋水。

“傲雪飞霜，一夜风雨！”肖远惊讶道，“傲雪飞霜剑，皇上是要把此剑赠送于我？”

“正是！”皇帝看着肖远手中宝剑，眼神中竟然透出一丝不舍，仿佛即将要和老友分别一般，“傲雪飞霜剑，长三尺三寸，重九斤九两，为海底寒铁所制，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从现在开始，这把剑就是你的了！”

“万万不可。”肖远连忙推辞道，“傲雪飞霜剑跟随皇上多年，岂可轻易送于他人，晚辈何德何能？实在不敢领受。”说着就把剑收入鞘中，双手捧着想要退还。

“简直胡闹！”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似乎对肖远退剑举动很是不满，“长者赐不敢辞，何况朕还是皇帝。皇帝赐予的东西，还有人敢推辞拒收吗？”

“可是此剑跟随皇上六十余年，它不仅是兵刃武器，更是皇上身份权威的象征。这……这样的神器，我如何能够领受？”

“这是一把绝世好剑，可惜朕却没能善用它。”皇帝微微一叹，“此剑是两百余年前，一代铸剑大师器灵子的得意之作。据说器灵子为了铸成此剑，曾经斋戒三年，以示心诚，然后又历时三年淬炼打磨，此剑才终于炼制成功。剑成之日，天降祥瑞，有七彩霞光进入剑身。”

肖远也听说过傲雪飞霜剑的来历，却没有皇帝说得这么详细。他将双手收回，把宝剑放于身前，等着皇帝继续说下去。

“朕并不擅长剑法，此剑到了朕的手中，更多只是一件装饰品，说起来真是暴殄天物。这是绝世神兵，自然应该将它用于拼杀征战，如此才不会埋没了它。至于身份权威，并不是什么物品可以代替，关键在于人。朕用之，它就是尚方宝剑，执剑者可以先斩后奏，震慑乱臣贼子。你用之，它就只是一件武器兵刃而已。”

肖远默然。尚方宝剑，也要由皇帝下旨授权才行。没有旨意授权，哪怕是拿着玉玺又有何用？绝世好剑，作为武者而且是一名精通剑法的武者，怎可能会不喜欢？

他思量再三，对皇帝谢道：“晚辈就厚颜收下了。从今以后，此剑伴我一身。剑在……”

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皇帝打断：“该怎样还怎样，可不能因为朕送了你一把宝剑，就限制了你的武功发挥。绝世宝剑虽好，但是性命却更加重要。”

肖远连忙答应，同时心存感激。皇帝对他确实视同子侄，时时以叔辈之心照顾于他。如此一来，更让肖远想要找到宝藏，为这个让人尊敬的长辈延续寿命。

“器灵子不仅是铸剑大师，还是一位法师。据说修为极高，已达炼虚圆满境。”

肖远惊讶道：“那么此人会不会现在还存活于世间，又或者已经到达破碎境，飞升到了神界或者幽冥界。”

皇帝笑道：“神界和幽冥界只是传说，很可能是世人杜撰，否则为何从来不见它们在人间显现？器灵子铸成此剑以后，心力憔悴而死。临死之前，曾对他的弟子说过。傲雪飞霜剑，不仅是一把绝世好剑，更是一把绝世法器。如果使用得当，将会有惊天动地之威力！”

肖远听到此处，忍不住把宝剑拿在手中细细观察。剑鞘色泽暗淡，极为普通，但是入手却一片温和，质地坚硬，上面雕刻有“傲雪飞霜、一夜风雨”八字。宝剑没有剑穗，剑柄上有青龙图案，外形古朴简约。此剑造型让肖远心中喜欢，拿在手里就有些舍不得放下了。

“皇上，丞相司徒礼求见。”赵让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面露不豫之色，沉声说道：“朕和肖远还有事情要说，先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是！”赵让远远地答应了一声。

肖远有些奇怪。司徒礼是帝国丞相，跟随皇帝已有四十余年，为东周帝国的统一和稳定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据说皇帝对此人也是言听计从。为何今日看来，皇帝对司徒礼似乎有些意见，有些不满？

“皇上，丞相大人觐见，必然有要事禀报。晚辈不敢继续打扰，这就告辞，然后下去准备，明日出发前去寻找灵丹。”

皇帝微微一叹：“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拒本心，是谓自在！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凭本心而为，切不可忘了自己是谁。”

肖远听闻此言，莫名有些心酸悲楚，却不知悲从何来？

向皇帝躬身行了一礼，坚定地说道：“晚辈记下了！赤子之心，至诚之道，知行合一，彼岸之桥。”

“好，好！”皇帝抚掌赞叹，随后说道，“你这就去吧。然后让司徒礼进来。”

肖远拿着傲雪飞霜剑，退了出去。刚刚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停了下来，转身再对皇帝行了一礼：“皇上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寻到宝藏，带回灵丹。”

皇帝哈哈一笑，挥了挥手：“别做这种小儿女姿态，快去快回即可。万事以安全第一，如不可为，不必强求！”

肖远连连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突然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仿佛即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丢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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