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栖凤亭

栖凤亭位于桥楼镇东边十里处。此亭年代久远，造型古朴，常有文人墨客在亭中题诗作赋，是桥楼镇一处名胜古迹。

肖远施展轻功，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栖凤亭附近。此时新月如钩，繁星点点，虽然已是深夜、光线暗淡，但周围环境还是依稀可见。

只见有一人盘坐在亭子中央，一把宝剑横在膝上。闭目静坐，对外界情况不闻不问。此人正是西一剑韩西城。

肖远缓缓向亭子走去，同时四下打量，才发现此地竟然只有他们两人。看来韩西城是打算和他单打独斗，真正凭武功、实力分出胜负，决出生死了。

当肖远距离栖凤亭还有十余米时，韩西城突然双目睁开，眼中精光一闪，目光如同离鞘的宝剑一样凌厉。

“当日一战，不分胜负。今日再战，一决生死！”韩西城面色冷峻，语气冰冷至极。

肖远淡淡一笑，随口说道：“不是早已分出胜负了吗？当日韩兄没有离开座椅，但是座椅已经碎裂，算起来是输了一阵。后来在竹林一战，你等人多势众，我也全身而退，你们也没讨得便宜。”

这是当面打脸，也是肖远故意为之，从他答应与韩西城决战时，争斗就已经开始。武者拼斗，不只是武功招式之间的攻击和防守，也包括心理、气势、策略之间的比拼。

韩西城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骄傲到绝不认为他人可以比自己厉害，特别是那些境界不如他的人。他表面上不认为上次争斗已经输了，实际上心里明白，只是拒不承认而已。这一次他没有带其他人，而是独自一人前来决斗，便是心虚的表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肖远一人一剑，比韩西城一人一剑，在气势和心态上已经胜出一些。

韩西城脸色难看，站了起来，将手中长剑迅速拔出。遥遥指向肖远，冷冷说道：“拔剑！让我见识一下，你如何能够胜我？”

“剑在我手，需要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韩兄请便！”

肖远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把西一剑激怒。他一声怒喝，脚下一顿，宝剑和身体成了一条直线，平直着向肖远飞射而去。这一刻，韩西城似乎与宝剑合二为一，竟然也有了人剑合一的剑道神通。

肖远手指一弹，一颗石子电射而出，击中了飞射而来的宝剑。石子粉碎，并不能阻止宝剑继续前进，但是石子撞击却将韩西城人剑合一的状态撼动少许。肖远身形一闪，连连上前三步，手中长剑出鞘，一剑点出，正好与飞来之剑的剑尖撞在了一起。

“叮”的一声，西一剑倒飞了回去，肖远也向后退了一步。

韩西城落在地面，巨大的力量让他身形不稳，忍不住又向后连退了两步。刚刚停下，肖远就到了身前。

只见他长剑一振，点点寒光犹如天上繁星，密密麻麻向着韩西城浑身上下各处要害刺杀。韩西城连忙宝剑挥舞，劈出若干剑影，与这些密密麻麻的寒星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终于将点点寒星挡住，随后严阵以待，准备应付随之而出的一轮剑影明月。

然而剑影明月并没有出现，还是点点寒星而至。如此周而复始的攻击，让韩西城彻底失去了先机，只能一边抵挡，一边连连后退。

几个回合过去，韩西城突然大吼一声，原本俊俏的面容竟然变得五官扭曲、狰狞无比。他不再顾忌袭来的剑光，而是完全放弃防御，施展出“乱披风剑法”的刚猛招式。夜战八方、金鼓齐鸣、如痴如狂等拼命招式交替而出，终于不惜腹部被剑刺伤，成功地反守为攻。

肖远并不着急，在对方亡命攻击时，他就开始增加了守势。当长剑成功让韩西城负伤后，剑光一收，“固若金汤”被他反复施展，立即把乱披风剑法的拼命招式尽数阻挡。

挡住韩西城第一波反击，又挡住第二波反击，然后再挡住第三波反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波拼命攻击过后，韩西城的气势不由得为之一缓。

肖远等的就是此时此刻。手中招式再次一变，还是众星捧月，还是点点寒星。韩西城冷笑连连，劈出剑光再把那些寒星挡住，正要反击之时，那一直不曾出现的剑影明月终于跳了出来。肖远长剑连连刺出，剑光连成一片，直奔韩西城胸口要害。

韩西城大吃一惊，抵挡了两下，左手臂就被长剑刺中，心中微微有些慌乱，连忙向后退去。这时候，肖远已经化明月为长虹，长剑如附骨之疽，直奔他的咽喉而来。

在后退过程中，韩西城突然发现，肖远所施展的“长虹贯日”，才是真正地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剑意境界，比他刚才不知高明了多少？

如此想法让韩西城锐气顿消，心生退意。生死相搏之际，哪能突然慌乱走神？就在此时，长虹贯日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气势又凌厉了几分，眨眼间到了韩西城身前，剑光从他颈脖处一闪而过。

鲜血从韩西城颈部狂飙而出，随后宝剑“哐啷”落地。他捂住脖子，艰难地说道：“悔不听于东楼之言！单打独斗，我和他……果然……果然都不是……不是……你的对手！”

话音一落，轰然倒地，再没有了丝毫生命气息。

肖远稍微有些气喘，虽然争斗时间不长，但是却已极尽所能，每一时每一刻都必须全力以赴。不仅消耗真气体力，也消耗精神心力。现在终于胜负已分，生死已决，他心神微微一松，浑身汗如雨下。

不由得感叹道：“无端争斗，丢了性命。韩兄这是何苦呢？”

“你可知道韩西城的出生来历？”一个声音突然从栖凤亭传来。

肖远大吃一惊，连忙回身，手中长剑遥指。剑身泛起淡淡青色光晕，剑气隐现，随时都可能发起凌厉攻击。

声音来自于栖凤亭顶部，那上面坐着一位老人，拿着长长的旱烟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悠闲地看着下方。看见肖远手中长剑剑气隐现，老人似乎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肖大侠且慢，老夫没有恶意。”

说话间老人身形突然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肖远身前三米处。

老人嘿嘿笑道：“栖凤亭有着千年历史，必然挡不住肖大侠的剑气。如果因此出现破损，坏了名胜古迹，那可真是我等罪过啊！”

老者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他身前，完全看不到中间过程，这让肖远大吃一惊。这样的轻功身法，简直就是穿越空间，瞬间移动，当真是从来不曾听过，更加不曾见过。

他连忙将手中长剑一收，向着老者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刚才无礼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此人来得突然，来得无声无息，让他不由得心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