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皇子回京

离开汉阳城，肖远和大皇子秦粟骑着龙马飞奔疾驰。一路上，再无特别的事情发生，两日后，京都渭阳城已经遥遥在望。

在距离渭阳城十余里时，秦粟突然停了下来，远远望着京城方向，思绪万千神情复杂。半晌后，他对肖远说道：“回到京城以后，我必然遭受各方压力和纷扰，甚至还可能有性命之忧。还希望肖兄弟看在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份上，继续帮我。如此可好？”

肖远犹豫不定。一边是与他自小感情深厚的二皇子秦稷，一边是他认为有能力，应该继承皇位的大皇子秦粟。说实话，他其实很想两边都不帮，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偏不倚根本不可能做到，世事发展必然会将他推向某一方。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近来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皇上出殡、入土为安以后，我打算闭关几日，不见任何人。待出关后，殿下如果还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力所能及一定相助。”

如此言语，虽然没有直接拒绝秦粟，却也为他争取到了更多回旋余地。他选择闭关，也就是变相地表明两不相帮，闭关时间之长短完全可以由他做主自己说了算。

秦粟面露苦笑：“希望肖兄弟闭关不要太久，否则等你出关以后，或许我已经化着一抔黄土了。”

肖远不敢搭话。秦粟此言有着从情感和道义上逼他就范的意思，在勾心斗角方面，他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还不如闭口不言。大皇子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说，带头朝着京城方向继续前行。

刚刚走出数里路程，就来到了十里长亭。那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人，见到大皇子秦粟和肖远到来，那群人竟然跪拜在地，齐声说道：“我等恭迎大皇子殿下回京！”

秦粟连忙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领头之人身前，将他扶了起来。那人已经年过五旬，身形偏胖，神态长相和大将军蒙信有几分相似。这人就是大将军的长子蒙冲。

“蒙兄何必多礼，各位太尉府将官也快快请起！”秦粟说道。

蒙冲恭敬地说道：“殿下在北部边境大败鄂族人，终于完成了皇上遗愿，实现东大陆一统。这是不世之功，我等对殿下敬佩万分，愿意誓死追随殿下！”其他人也连忙齐声附和。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公开宣布站队，没想到太尉府军政一系的将官们，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做出来、说出来，实在是令人惊讶。这是一种公然对朝廷挑衅的态度，一种不把遗诏任命之新皇放在眼里的态度，甚至还是一种要奉大皇子秦粟为新皇的**。

肖远微微一愣，突然间明白了许多。从这一刻开始，大皇子秦粟争夺皇位的战役，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等已经备下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

蒙冲一挥手，有仆役抬上酒坛，端上酒杯，给在场之人一一斟满。

肖远站在秦粟身后，虽然他曾被皇帝特殊照顾，但现在皇帝已死，他一个小小侍卫，自然无人理会，也无人为他斟酒。秦粟见状，连忙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了肖远，随后再拿起另外一个酒杯。

他高声说道：“承蒙诸位厚爱，感激不尽！今天我等就在此共同立下誓言，以天下为公、以社稷为重！”

“以天下为公，以社稷为重！”众人齐声高呼，一饮而尽。

肖远无奈，也只能跟着他人一起饮下了杯中之酒。

在蒙冲等人陪同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向京城进发。走出三里地，又看到一批官员在路边等候。这些官员也有数十人，隶属御史章太岳管辖。如此情景，让肖远有些不解。

刚开始章太岳并不愿意介入夺嫡之争，而是秦粟以大义、职责相逼，才勉强答应调查事实真相，同时还提出了一个条件。如今怎会同意御史所辖一干官员到城外迎接秦粟，并且还如此大张旗鼓呢？

这些人同样大声宣布以大皇子马首是瞻，喝下了接风酒。如此一来，陪同秦粟进入京城的队伍就更加庞大了，有着近百人。肖远反而被这些人挤开，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再走出三里路，有一女子站在道路中央，身着白色宫装，风姿卓绝，正是公主秦清。肖远看到了秦清，秦清看到了肖远。佳人依旧，可是神情中却隐现忧郁。见到肖远，秦清嫣然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

她走上前来，对着秦粟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大哥！父皇……父皇他……”声音哽咽，已经说不下去了。

秦粟连忙将秦清扶起，安慰道：“小妹不要悲伤，虽然父皇不在了，但是一切还有大哥！”

秦清看了一眼跟随在秦粟身后的百余名官员，更加显得忧心忡忡：“小妹奉母后懿旨，邀请大哥前往怡心宫。母后在那里设下家宴，为大哥接风洗尘。”

秦粟沉吟片刻，“二弟也在怡心宫？”

“二哥正与母后、赵公公、司徒大人商议父皇出殡等诸多事宜，所以……所以没能来迎接大哥。”

秦粟神情坦然，“我这就前去拜见母后。”

“殿下……”蒙冲一脸焦急，连忙将秦粟叫住，欲言又止。

秦粟摆了摆手，不让蒙冲等人说下去，然后说道：“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母后，如今回到京城，当然应该首先前往拜见。你等且各归各府，整理军务政务，策划未来方略，明日我们再一起议一议。”

众人齐声领命，不再多言。

秦清又走到肖远身边，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安然无恙，才正色说道：“皇后有懿旨，肖远随同大皇子前往怡心宫赴宴。”

“为什么让我也去？”肖远低声问道。

秦清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听见肖远也要一同进宫，秦粟面色一喜，神情略显轻松：“既然是母后懿旨，肖兄弟就和我们一起先行入城吧。”

三人翻身上马，秦粟向蒙冲等人拱手一礼，随后快马加鞭，向着京城而去。不多时就到了西城门，只见城门洞口，两旁站满百姓，男女老幼，密密麻麻，至少有数万人，而且还有许多人正向这边赶来。

大皇子秦粟一马当先向城内走去，人群中立即爆发出欢呼声，“欢迎大皇子殿下回京”、“恭贺大皇子殿下立下不世之功”等呼叫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大皇子万岁”，随后这声音就集体爆发了，万岁之声响彻不绝。

“万岁”是皇帝的专用词，他人岂能随意喊出，随意用之？然而此时近十万人齐声高喊“大皇子万岁”，又有何人敢于出面制止？甚至连周围的守军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忍不住一边举起长枪长矛，一边也随着人群齐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