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偷偷摸摸

姚晋等的花都开了的松花蛋终于在第四天晚上揭掉盖子，重现人间了。

姚钦之搓搓手看着未来供自己上学堂的好东西。

阮清越探着脑袋看着鸡蛋能不能变出花

“好，我揭盖子了，钦之把水备好，等会要洗干净。”姚晋咳嗽一声，心里也没什么底，以前的确是帮大伯干过这事，可是大多数都是她大伯亲手造作，现在轮到自己，反而有些没底。

姚钦之叹气，“姐你揭开吧我都准备好了。”

“好。”姚晋话还没落音，啪的一声揭开盖子，怪异的酸腐味从缸里面散发出来。

三人扭过脑袋，阮清越退后几步，“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东西”

姚晋哼了一声，从缸里面捞出一个鸡蛋，然后放到木盆洗干净表面的赃物，然后把冰凉的蛋在两个人面前展示，得意道：“这才是。”

“不就是蛋吗没变啊”姚钦之怀疑了。

阮清越也想揶揄两句，姚晋立即就道：“里面大有变化，别眨眼啊”

两个人闭上嘴，看着姚晋磕开了鸡蛋壳。

姚钦之看得忍不住阿了一声，“破了”

姚晋但笑不语，伸手一点点的剥掉鸡蛋壳，露出微微发着光像是琥珀一样的松花蛋，放在灯下看了看，浑圆的蛋黄弹性的蛋白，姚晋吞了一口口水。

姚钦之凑近，呵呵道：“真漂亮能吃吗”

姚晋左看右看，也呵呵笑，“当然能吃了沾点醋就是绝配。”

阮清越捏住鼻子，凑上前道：“你还真有一手，这法子从哪里弄来的”

姚晋咬了一口，喜滋滋回道：“独家机密，不可外泄”

阮清越心里嘿然，以后还不是我家嘛想着忽然又红了脸，忍不住道：“我给你洗其他的吧”

姚钦之眼巴巴瞧着，“姐，我也要吃。”

姚晋把剩下的松花蛋塞给姚钦之，拍拍手也蹲下来，继续捞鸡蛋，然后交给阮清越在木盆里慢慢的洗。

两个人很快就洗干净了剩下的松花蛋，姚晋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个没站稳，就要倒地。

阮清越一抬眼就看见姚晋要倒，伸手赶紧揽住她的腰。

在这个充满酸腐的怪味里，阮清越好像闻见了姚晋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人意乱情迷，忍不住想要凑近再闻一闻。

姚晋也被阮清越的动作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阮清越的眼睛，心里直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啊”姚钦之忽然喊了一声。

两个人脸色骤变，赶紧分开。

姚钦之看着地下的松花蛋，眼泪花出来了一半，“我的蛋掉了”

姚晋：“”

阮清越低头，无名火燎起的温度，从手指尖一路烧到了脸颊，直叫他抬不起头。

“我先回了。”

姚晋没想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抬头就看看月亮，真的不早了，随即摆摆手道：“剩下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就给你做好吃的。”

“嗯”阮清越小声的应了一下，抓起书连招呼也没和姚钦之打，急急忙忙的逃回去。

关上自己的门，阮清越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直跳，满脑都是姚晋的脸。

阮清越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来的异样而又霸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凑到脸盆边囫囵洗了个脸，还是心火难除，索性提了一桶水从头浇下去。

最后浑身冰凉的躺倒床上，闭上眼还是姚晋的面容。

阮清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和他父亲说过的不一样，这不是妙，这是煎熬。

姚晋备着几十颗鸡蛋，让姚钦之给姚安家里送了几颗，又给姚全家送了。

往后还是要麻烦姚全叔的。

姚全看着手中的鸡蛋，愣是不肯要，直到姚晋把鸡蛋磕破了，给姚全看看里头的，姚全才觉得稀奇，拿了两个。

姚晋没法，只好说以后要托姚全继续上集市去卖。

“这东西能吃”

姚晋言辞恳切，“当然能吃和豆腐拌在一起加点醋，可好吃了”

姚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不用火烧熟了”

“不用，这就是熟的，现在就能吃。”

姚全觉得稀奇极了，“晋丫头真是聪明，怎么捣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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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晋知道姚全只是随口说问问，便道：“是看了一本书上弄的，你全叔你尝一尝。”

姚全忍不住咬了一口，入口有些奇怪，但是凉凉的感觉，像是在吃碗仔糕，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终于道：“挺好吃的呀”

姚晋把剩下的松花蛋塞给姚全手里，“加点醋更好吃，不过我家里还有几十个，就托全叔给我带到镇子上去卖了，如果不好卖不打紧。”

姚全连连点头，“没问题，明天早上我就去镇子上。”

晚间吃法的时候，姚晋专门买了一块豆腐，和松花蛋拌在一起，加了醋。

姚钦之去野林子揪了一把野蒜，屁颠颠的回家了。

看见阮清越凑在姚晋身边说话，两个人能有说有笑，姚钦之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姚晋瞧见姚钦之回来，伸手就道：“来蒜给我阮清越你去生火，这鹅肉是安叔给我们家的，今天你有口服了。”

阮清越嘿嘿笑，蹲在火塘前生起了火，“那还是看你手艺。”

姚钦之帮着在边上打下手，一会递蒜，一会递盐，看着同样蹲在火塘前的阮清越，终于想起来了，君子远庖厨

这阮清越读了多年的书全部喂了狗

自此姚钦之看阮清越的眼神就不怎么客气了。

晚饭只有一大盘松花蛋拌豆腐，还有小碗的野菜和红烧鹅肉。

“这鹅怎么就杀了”阮清越不解，村子里养着鹅鸭的庄户，多半指望下了蛋，道年末才会宰上一只卖钱。

姚晋也觉得不对劲，不过这鹅是姚钦之拎回来的，两个人眼巴巴等着肉，没想到这层。

“钦之，为什么小叔叔家里有鹅肉”

姚钦之扒着几块松花蛋，只觉得心里凉丝丝的，“那是欢姐姐的亲家送到。”

姚晋听到这话，忽然就变了色，感觉喉头发干，赶紧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仰头喝干净了。

阮清越看着目瞪口呆，忍不住道：“阿晋你”

“我”姚晋没心思和阮清越说话，这姚欢不过自己大了一岁，前些日子只是说看人家，现在就定下亲事了，看姚欢的样子也不愿意的，这如何是好。

再深想，自己家里没有大人，做主的就是姚安，要是姚安把自己许配出去了，可真的去哪里哭吧

姚晋越想越慌，推掉饭碗就回了房间。

阮清越和姚钦之看看对方，不知道怎么姚晋就忽然不对劲了。

“我吃饱了，去院子看书。”阮清越道。

姚钦之也吃不下去了，“我去房间里看看我姐。”

“姐”姚钦之偷偷摸摸的蹭进去，姚晋的屋子收拾的特别干净，自从掉进水里她就把自己的青砖地上铺了一层拼拼凑凑在一起的毯子，靠着窗户那里还摆着两盆香茅。

少一只脚的衣柜也修好了，甚至还搬了张小案到自己房间。

而泛着青色的幔子下面，姚晋正在发呆。

“姐你怎么了”姚钦之轻轻坐到姚晋身边。

阮清越松开书，搬了一个凳子，坐到墙角下。

“没事，就是觉得咱们俩无依无靠挺可怜的。”姚晋叹气。

姚钦之摸摸姚晋的手，“村里人都挺帮我们家的，阮哥哥对我们也好”

姚晋点头，“我知道，但是”

姚钦之琢磨了一会，才小心问道：“姐你是因为欢姐的事情吧”

“嗯。”姚晋索性承认，“钦之我要是和你说我不愿意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姚钦之先是一愣，后是一惊。

姚晋继续道：“钦之，我同你说，要我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成亲过一辈子，这比杀了我还要可怕，我要嫁就嫁给我喜欢的人，不论那个人是谁，山野村夫也好，帝王将相也罢，我绝不像欢姐那样被不明不白许给别人。”

姚钦之向来早熟，但是仍旧不明白姚晋的意思，“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知道，钦之，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了，将来要是有人上门提亲不要应就是，我说的也许不懂，但是记着按我说的话做就行。”

姚钦之低头，“可是”不合规矩吧

姚晋看出姚钦之的疑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低声道：“你这是在帮我，帮我找到一个好夫君。”

姚钦之恍然，原来姐姐是想要个好夫君，立即拍拍胸脯道：“没问题但是要是阮哥哥来提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