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夏辰星走后，孔洁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到“羽儿，你跟祖母过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我回到“好。”

两人带着几个丫鬟穿过走廊，来到后院，后院穿过好几扇圆形拱门，来到了一个院里，院门口的门匾上写着“纤云阁”，进入院里，来到正房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桌，桌上放了许多小孩子玩的东西，桌子的右边有一张床，床侧边有一个小围栏床，靠着窗有一个梳妆台。桌子左侧空出了一片位置，铺了毯子。窗前有一个卧榻。

孔洁拉着我，来到桌子前面，说到“这之前是我孙女的房间，十八年前，我安儿，萱儿戍守石堡城，我孙女便在土煲城出生，本来是要送回来养的，但是我萱儿舍不得，就一直养在他们身边。现在想来，当时要是带回来养，也许她就不会找不着了。”说着，孔洁眼里含满热泪。

我心里不忍，说到“祖母，你就把我当做你亲孙女吧，以后，我陪着祖父祖母，我给你们做伴。”孔洁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到“羽儿，让你见笑了。”我摇了摇头。

孔洁接着说到“这房子，我时时叫人打扫着，很干净，这以后，便是你的闺房了。”

她看着这桌上的玩具，说到“这些东西，就拿起来吧。”我看着她一脸留恋的样子，我说到“这些东西便放我房间吧，我要是无聊，还可以玩一玩。”我说着，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拨弄了几下，拨浪鼓发出悦耳的“咚咚”声。

孔洁笑了笑，说到“这都是三岁小孩的玩具，你哪里还有兴趣玩这些。”我说到“玩具嘛，就是拿来玩的，哪里还分什么年纪玩的。还有，祖母，那张小床便搬到毯子上面去吧，不要搬走了。”孔洁听到此话，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孔洁点点头，说到“我把一个贴身伺候我的丫鬟给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她去做。”说完，她叫她身后的一个丫鬟说到“晓蝶，你过来见过姑娘。”晓蝶走过来，行礼说到“晓蝶见过姑娘。”

孔洁接着说到“晓蝶，以后你便是姑娘房里的掌院丫鬟，我再拨些丫鬟过来，你仔细打理好这院子，伺候好姑娘。要是让我知道姑娘在这院里受了委屈，我便把你们通通发卖出去，明白吗？”晓蝶行礼，说到“是，夫人。”

孔洁又对我说到“羽儿，这晓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由她伺候你，我放心。”我点点头，说到“我都听祖母的安排。”

孔洁让人拿了一些干净的衣服过来，说到“羽儿，这衣服你先穿着，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让人去给你再换过一些衣服来。”晓蝶接过衣服，我行礼说到“多谢祖母。”孔洁又安排了一些丫鬟过来，交代了几句话，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觉得一切都很陌生，我在桌边坐下来，晓蝶端着茶过来说到“姑娘，请喝茶。”我说到“晓蝶，在我这里不用那么拘束，我没那么多规矩。”晓蝶说到“是，姑娘。”

我说到“我明日能出院外走走吗？”晓蝶说到“姑娘，可以的，这后院姑娘都可以去看看。”我点点头。晓蝶把衣服拿过来，接着说到“姑娘要不要试试这衣服？若是不合身，我好去换过别的来。”我点点头，便去试衣服了。

几日后，晓蝶带着我逛遍了后院。这后院的下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的，不敢怠慢。我无聊的坐在桌边，说到“晓蝶啊，还有哪里可以玩的？”晓蝶笑着说到“姑娘这几日都没闲着，这院子已经逛遍了。你若是无聊，可以绣绣花。”我撇撇嘴，说到“我没学过刺绣，我也不喜欢刺绣。”

晓蝶说到“那姑娘可会插花？”我摇摇头，说到“我想去前院看看。这几日除了给祖父祖母问安之后，都没见过他们。”晓蝶说到“姑娘，前院可不是姑娘能去的地方。”我叹了口气，说到“这样好闷的啊啊啊。”

我看着晓蝶，说到“走，我带你去前院。”我说着快步走了出去。晓蝶忙说到“姑娘，不可以的，姑娘，姑娘。”

我来到前院的大院子，晓蝶只能跟着过来，我看见傅浩哲正在拿着长枪练武。我行礼说到“祖父。”傅浩哲停下，把长枪放好，说到“羽儿有何事？”我摇摇头，说到“祖父，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转过头，看向秋千，说到“这秋千，我可以坐吗？”傅浩哲说到“可以，这是十八年前，我为我孙女准备的，你去坐吧。”我走过去，坐下，晓蝶在我身后轻轻的推着。傅浩哲叫人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坐在我旁边。他说到“羽儿想跟祖父聊什么？”

我让晓蝶停下，看着他，说到“祖父，之前辰星哥。。陛下说，祖父曾经三次征伐高句丽，我想听祖父说一说。”

傅浩哲说到“你喜欢听这些？”我点点头。傅浩哲接着说到“先帝在世时，一直想攻打高句丽，正德十年，先帝命我率十万大军前往征伐高句丽，那时候已经入冬，我朝跟高句丽打了几战，天气越发的寒冷，很多士兵受不住，都倒在了那冰天雪地之中，我军大败而归。”傅浩哲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先皇和我吸取了教训，正德十五年夏，我率二十万大军前往北方，攻打高句丽，我军虽然英勇，可是高句丽大军也毫不逊色，两军胶着着，足足打了半年有余，我军虽然输少胜多，奈何迟迟打不下来，眼见着又要入冬了，我知道再打下去，我军必输无疑，便又班师回朝了。”

傅浩哲说着，看着远方，像是在再一次经历那年的战场一样。他接着说到“这最后一次，经过上次我与高句丽交手，我已熟悉了高句丽的地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便向先皇献计，水路并进，先由我带领十五万大军前往北方攻打高句丽，再接着由李将军领兵十万从东莱出海，直攻其京都平壤，使其腹背受敌，便可一举拿下。”

傅浩哲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说到“正德二十四年，船只，粮草等全都准备充足，我率大军前往北方攻打高句丽，才打了半个多月，就被先皇召回。我回到长安，才知是那结陵布赞趁机偷袭土煲城，我安儿，萱儿便在那一战战死！我孙女也至今下落不明。”傅浩哲说着，眼里噙满了泪水。我听到此处，不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傅浩哲说到“不说这个了，羽儿，你既然对用兵感兴趣，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擦干眼泪，说到“祖父，请说。”傅浩哲接着说到“泰安八年，陛下御驾亲征石堡城，那结陵布赞虽说勇猛凶悍，跟陛下交手，不过五六十回合，便被陛下斩于马下。趁此士气，陛下率领大军不仅夺回石堡城，还连下吐蕃三座城池。如果继续西伐，本可以一举拿下吐蕃。但为何吐蕃王派人求和，陛下就答应了？”

我低头想了想，说到“以我的浅见，陛下大概是考虑到这几点吧。首先，吐蕃乃高寒之地，我恒朝大军生活在平原，对吐蕃气候难以适应，若是继续攻打，长途跋涉，将士们身体疲惫，胜负难料。第二，就算攻下来了，陛下班师回朝，时间久了，山高皇帝远，吐蕃内部容易有人奋起反抗，到时必得派兵镇压，劳民伤财。而且，有可能镇压下去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长此以往，实在难以控制。第三，高句丽虎视眈眈，若是陛下深入吐蕃，高句丽大王必定会趁机攻打我大恒，到时候腹背受敌，可能大恒江山都要失去，得不偿失。是以，陛下答应了求和。祖父，我说的对吗？”傅浩哲赞许地点点头，心里想到，直至今日，我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喜欢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