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忆

“不要死在回忆里。”

温和的阳光透过启星号的玻璃照在小队人员的脸上，而他努力让自己镇定，直到有个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约翰队长，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

对此约翰没有回答，因为一种虚无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在那低声诱哄，他瞬间举起枪对准前方，看起来一晚上没有闭过眼，布满血丝脸上的灰尘也没有擦去，所有人都靠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招呼的那个人紧张的看着约翰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惊胆战的问。

“队长......你?”

几秒后约翰双眼变得柔和，看了看周围的队员紧绷的神经逐渐缓和，才慢慢的将枪放下，一边说话一边摇头。

“对不起，我没事。”

小队准备略过这里直接进入到船舱中部，启星号船头埋在地下，分层甲板开始弯曲向下，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了，约翰熟练的在甲板上放置信号标点，一跃而下，落到下层下板时一手举着武器，一手抬起，观察周围没有发现异样便把手放下，后面的人收到讯息。

“来嘞!”

后面的人也陆续跳下，这里的甲板已经挤压变形，玻璃碎裂一地，电线露在外面，上方的通风挡板也掉在地上，前进不久小队来到了拐角处，约翰看到前面有个犬形生物，它身上张满了尖刺，就在同一时间犬形生物也扭头看着约翰，它有着一张扭曲的人脸，以及满嘴的鲜血，脚下踩着已经被蚕食不成样子的躯体。

这时后面的队员传来消息。

“约翰队长，另一支小队到了。”

约翰起初很疑惑，然后开始害怕，昨天他们不是已经......但当他回头看着那支小队，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脸，回头看向那只犬形生物却早已不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闻问到。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约翰支支吾吾的回答。

“没......没有什么。”

现在两队的人将约翰夹在中间。

“先好好休息，有我们在，继续前进!”

约翰点点头，因为人多了一倍搜查的速度快了很多，放出的扫描无人机在前方飞行，两边的房间都没有异样，空旷的房间，布满灰尘的桌子椅子，简单的床体框架，约翰查看时间，从拐角算起差不多走了五分钟，周围的甲板上出现雷击的痕迹，条条痕迹都从前方看不见的尽头蔓延出来，通道也变得狭窄，原本乌黑的裂痕现在却隐隐发出一种黯淡的光亮。

这时众人的装甲播报警告。

“前方温度升高，谨慎深入!”

小队被一扇门挡着，这扇门已经严重挤压变形，看起来不堪一击，所有裂痕都应该是从里面蔓延出来，探测器到此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不知道是什么推动着约翰，只见他轻轻一推，大门中间圆盘转动然后左右分离，约翰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身后的队员见状也跟了进来。

约翰环顾四周，这里只是一个稍大的房间，中间有个已经停止运作的飞船核心。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突然他身体向前倾倒，双手撑在甲板上努力支撑，虽然已经极力抬起头，但是看到小队成员个个都打开了外骨骼头盔，表情痴呆，慢慢的走向那已经停止运作的飞船核心，约翰急迫的询问。

“怎么了!”

约翰全身都在颤抖，强撑在地上的胳膊也在颤抖，早已汗流浃背，时不时从面前扑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气。

“你!”

哪有什么干枯的核心，面前就像个熔炉般，小队的队员就像被蛊惑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跳，约翰快要热的昏厥，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它们。

“我已经看着他们死去无数次了......”

隐约的看到面前漂浮着一个高大的人，耀眼的强光将他笼罩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击溃。

世涅全身颤抖了几下。

“这?怎么回事?”

看了看手中的那枚徽章，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刚刚的感觉无比真实，世涅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世涅原地启动跃迁装置，回到自由窟，多次的跃迁回到了家中，跃迁带来的冲击把家里的东西搞得一团乱，来不及整理了，直往信备所，他一直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

“约翰。”

世涅来到了信备所，将信息输入，前方信息库开始匹配相关内容，他被前面信息数量惊到了，这要找到什么时候，他再次调控出输入板，努力回忆起那次无比真实的感觉，然后在输入板上写入一个人名，相对应的只有五张破旧的黄纸，还有一本书。

这时飞过来一个小小身子长长手臂的机器人，抓着一本比它大许多的书籍，用着只有一个音调的说话方式。

“您所需要的内容，但以我的权限只能先调取这本书了。”

世涅接过书本看到了它挂在胸口的牌子，上面写着的应该是它的名字，然后便问。

“小信子?另外一些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小信子用自己的机械小手挠了挠脑袋。

“那些黄纸所用的材料过于宝贵，只能通过复印的方式给你，不过要等待一段时间。”

世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下翻阅起了刚刚拿到的那本书。

这里的座位空旷，只有寥寥几人，在这种时代能有闲心，能空出时间来看书真是奢求，他翻开了这本书，作者居然就是约翰，一百多页，只不过这本书的著作时间有点对不上，书中多次提到一个识间人的群体。

“我曾看到这个场景无数次，回忆了无数次，识间人折磨着觅立小队的所有人，不死不休。”

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呼喊着约翰，企图让他成为这无休止回响的起点。

世涅站起身拿着资料冲到那片墓地，直接冲到台阶上翻动着一块块的银质铁片，最后找到了他。

“约翰!”

其中一个银质铁片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二字，世涅下意识的向后一望，原来这里所祭奠的全是觅立小队的人，就在世涅的思想逐渐步入正轨时，手中的书籍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被风吹的极速翻阅，他急忙将书捡起瞄了一眼内容，结果他看后大吃一惊。

“裁雨?这书中怎么可能写着她呢?”

世涅想起了带回它的任务，想起了跟在大队长身后的那群死气沉沉的小队，书中写到到过一次复苏运动，书上写着：

很多人聚在一起望向那无边的黑雾，人们手牵着手，或许我们彼此就是各自存在过的证明，不单单只是为了去颠覆它们存在而存在。

曾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不知为何那时的我对着血肉有着不竭的渴望，我能看到从胸口奔涌出无尽的血液，直到将我的面容彻底覆盖，那时的我眼里只有血红的颜色。

惨无人道的实验摧毁了所有人的幻想。

他们总能诉说着爱与正义，但总能从不知哪里夺来的腐蛆烂虫的躯体植入到我们体内，甚至是思想，只是为了能够让改造过的我们和那些怪物们进行厮杀......

什么信仰，什么爱，都从那一刻开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