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肉

“我刚诞生于此，就在千万人之上。”

云鬓清鼓捣着手中的军用枪械，将它拆成一个又一个的单独零件，她的学习堪称神速，毫无顾忌的说着。

“前朝的人不一定能为我所用，不如趁着此次暴动将他们一并铲除。

在她手中零散已经组装好一把完整的枪械，后方不远处生长出藤蔓组成标靶，然后开枪将标靶击倒，学着书中西部牛仔的情节，还学着吹了一下枪口。

“立威是一件麻烦事，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

此时明斯的堡垒发生爆炸，繁清及时撞开大门才没有被炸伤，逃出时还不忘对着身后的常守说。

“你这样也太不符合规矩了！”

在地上翻滚几圈依旧没有反击的意思，看着常守在烟雾里大步走出。

“规矩？现在的我依旧可以在雨天在大马路上像个疯子一样狂奔。”

说完丢过来一把椅子，繁清急忙接住，并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对着常守大声吼叫。

“喂！有没有搞错啊，这些都是用我的钱买的！”

常守将军没有听他废话，抬起右腿时一下子来到了繁清侧边，如此力量且快速的攻击想必繁清根本抵挡不住，但常守并没有踢下去，和他说起了话。

“你要知道我们来这不是和你谈判的。”

周围普通的机械士兵没有一点用处通通被万锋砍个稀烂，现在他们没有动手，开始了辩驳。

“你也要知道攻占钱都根本就是妄想。”

常守走回到台阶上。

“我们只是为了拿回他没有给我们的承诺。”

繁清擦了擦嘴角，竟然抬起头挺起腰板。

“自由？让我告诉你这个出身就在钱都的人什么才是自由。”

说着他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着，是钱的意思开始喋喋不休说辞。

“懂吗？这个才是自由！”

对此常守将军眼里充满了不屑，但是并没有反驳，继续听着繁清说。

“有了钱你就能买更多的东西，去更远的地方，做更多的事，这是当我摸了摸口袋，结果发现口袋比我脸还干净时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两指间就差摩擦出火花了。

“钱，是从古到今人为铸造出来的自由，它会束缚我，你，更可能是大部分人一辈子！”

他拍了拍胸脯说着。

“一个外来人能靠着自己成为钱都的寄生虫说实话不容易的！”

但繁清又哽咽的说着。

“当我望着满目疮痍，突然发现原来我带着苦难坚持到了现在，让我大哭到失声……而现在的我回头去想，我以前居然还会哭呢，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腹部狂笑，但只是为了嘲笑自己，众人看着繁清变得癫狂，然后突如其来的伤悲，到最后双眼空洞的望向前方，嘴里嘀咕着，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其实我一点都没变过的，你说是吗？”

繁清身后墙体被一只巨大的机械手撞破，然后将他带走，同一时间一个仿生人从破碎的墙体冲出，高举双手瞬间在空中部署一个火炮单位，腰间落下数十枚地表卫星单位，悄无声息的突进并且挥出手刀。

“这么长的手指？”

常守将军稳稳接下，仿生人看攻击无果直接扯断自己手指后退，地表卫星马上开始运作，在它身边盘旋，微蓝的光芒重塑着仿生人的手臂，几秒中扯断的手指又造了回来，地表卫星是用一块块的多面巴菲结晶凝结而成，每一块都造价不菲，常守见此慢慢解开手臂的白布，露出了自己的义肢。

“我不会再生，那我就好好学习学习！”

极快的突进还是被空中的火炮单位所捕捉，如织网般铺天盖地的尖锐炮弹从空中袭来，这时所有炮弹都失去了定位能力打向了周围的建筑上，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屏息凝神，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的可怕，然后四处张望，处于高空的火炮单位与巡查人员居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两队人马互相看看，并非对方所为，下一秒附近一块区域的部分建筑整个被抹除，处于附近的人第一时间前去查看，不约而同的赶往爆炸发生地。

万锋距离发生地最近，他只看到一个女人拿着刚刚的那个仿生人的头颅在那里把玩。

“云鬓清。”

这个女人看到有人前来马上自报姓名，虽然她身形看起来柔弱，但是挥刀的力量惊人的大，速度也相当的快，她死死的捏住刀柄，转动身子，用着全身的力量挥动着长刀，一圈后半蹲全身向前倾斜，右腿向前踏出稳定全身，右手顺势推出。

如此厚重的见面礼万锋根本招架不住，直接被气流推后几米，但云鬓清却说。

“你比那些机器人强多了。”

她将手中的长刀丢弃，向前伸出双手，地表下冲出绿色藤蔓缠住双手，扯断后一副看着和万锋装带的义肢有几分相似，随即摆出战斗姿态，万锋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

“我的命就是义肢给的。”

他身子前倾向前突进，双拳几乎贴在自己的胸前，直接拉进距离进行攻击，被挡下是意料之内，但是万锋的攻击并没有结束，带有义肢的人在如此近距离的向着别人击打寸拳是毁灭性，但下一秒他却惊掉大牙。

“绿色植物这么坚固？”

万锋后退几步，甩起右腿朝着云鬓清头部踢去，击中时气浪很大，但依旧被云鬓清稳稳接住，云鬓清进步神速，在她眼里周围的一切都是可待汲取的知识而已。

“万锋是吗？”

没等万锋惊讶并且回答她就报出了旧皇时期他所属的部队名称。

“义肢部队是现编的吧？”

万锋无从知晓面前的人如何知道这个情报。

“是又会怎么样，新皇又怎么样！”

倾权和常守出现在周围，带领着一大群义肢成员赶到此地，看到万锋身后飞起数十把飞刃，倾权一上来就开始了暴怒负荷形态，而常守将军从整个义肢右臂里推送出一把银色的长刀。

云鬓清见此感叹道。

“哦豁？”

三人齐冲却被一道白光炸飞，各自都出现了短暂晕厥，回过神来发现她穿着从未见过的外骨骼装甲。

“神赐武装吗？这纯净的白色。”

云鬓清开始缓慢飞起。

“乱臣！”

天空中落下几百道金黄色的光柱降落在明斯不同的位置，是禁卫，失去了旧皇，他们现在行如傀儡，在严密的盔甲下对着此地的人发动着猛烈的攻击，当禁卫头盔破碎露出脸庞时，人们发现他们中有曾经的老师，朋友，甚至家人，有些正统编制的义肢成员根本下不去手，在这座城市他们就是自己的所有，但是禁卫可不一样，他们仿佛失去了心智。

“去死吧！”

只见一个人跪倒在地，全身穿过四把利剑，随后带动着猩红的血液抽出，躺在地上抽搐着死去，禁卫没有任何犹豫，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直到那个熟悉的银甲战马在硝烟中穿过。

“钟会！”

钟会从马上跳下，他拔出剑刃直接将一名禁卫斩杀，然后对着活下来的人说。

“在别人试图拿着尖刀划过你的脖颈时，不要留恋着曾经，幻想着将来。”

他全新的右臂义肢向着手中的剑刃充能，高高举起的同时在人群中闪耀着。

“我们曾经是不屈者，彼此的灵魂相互依偎才使得我们每个人都拖着这副破体残肢活到了今天……”

手中贪婪之物的影响下就连平民也备受鼓舞，一柄长枪刺穿了一个禁卫的胸甲，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墙壁上，慢慢的失去挣扎，而钟会带领着活着的人杀出了一片血路。

“跟着我……”

刀刃已经饮饱鲜血，血液如认主般附在刀刃上，钟会骑着马儿在战地狂奔，刀刃上的血液逐渐被拉长，隐隐约约的变成了一面旗，在日益逐渐颓废的人们就好像找到了刹那间的想要去不断追逐的信仰，重新点燃了人们心中的那份兽性，逐渐变成了一只只人形般的野兽。

“这就是？”

钟会无时无刻都在压制手里诡异的长刀，它贪婪的释放着持有者以及周围生物的嗜血性。

到最后在禁卫的攻击下，万锋下巴挨了一拳，整个人失去意识向后倒去，身边的环绕的利刃散落一地，他似乎感觉了有一个人朝着他走来，一个人穿着金黄色的靴子停在了他面前，剑端朝下企图给他最后一击。

倾权看到大喊。

“不！”

禁卫没有任何犹豫，剑刃从背部直接刺穿万峰的心脏，万锋趴在地上不在动弹，倾权刚起身腹部就遭受到一次重击，暴怒形态早已结束，身体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负荷，奈何倾权终究是血肉之躯，现在和禁卫的外骨骼装甲比这就是以卵击石，手指骨甚至直接在击打中断裂，有很多次单单依靠着手臂肩膀的力量去甩出这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

“可恶！”

双腿已经抬不起来了，但是他依旧释放出了暴怒，右腿的义肢虽然已经断裂但是因负荷生长过度的血肉将它们牢牢的固定在一起，身上的伤口，断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啊!”

野兽般的嚎叫将禁卫炸飞，这股热流浪潮让禁卫不在靠近，他们开始害怕，开始本能的害怕。

倾权低着头，一开始只是向前迈出了几步，然后越来越快，最后狂奔来到了禁卫面前，禁卫抬手进行攻击，但金色的装甲破碎，脖颈处血流不止，双手捂着脖子企图止血，然后他在血泊中倒地死亡。

此时的倾权已经长出了满口尖牙，鲜血盖住了半张脸，他跪倒在万锋尸体前，他的瞳孔变得纯黑，然后它似乎嗅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