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度日如年,像热锅上的蚂蚁。慕容讳并未对他那封火辣辣的情书做出任何回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他不敢贸然行动,追得太急可能适得其反,倒把她吓跑了。
慕容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苗苗却等不及了。这个泼辣勇敢的女孩儿,借着英语角练习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点点头,苗苗稍稍停顿了一下,并不避讳身边的女伴儿,赌气地盯着他。
Doyouloveme?
他一脸惊愕,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情急之下蹦出一句中文,你说什么?
SpeakEnglish!她嗔怪。看到他莫名其妙的样子,她红着脸低声说,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糊涂?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逼视着他。
Ireallyloveyou,loveyou!
这次他不仅听清楚,也看清楚了,她双颊通红,神情羞赧,稚嫩的脸上写满勇敢和期待。
他下意识地一回头,慕容讳将脸扭向一边,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他的心被深深刺痛。这些日子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焦心的等待,满腔的热情,难道换来的就是这冷漠的一瞥?难道她心里根本就瞧不起他?
一股热血撞击着他的胸腔,巨大的挫败感令他的太阳穴砰砰直跳,冲动之下他大声说道,MeToo!
好像害怕慕容讳听不清似的,他又补了一句,Iloveyoutoo.
苗苗睁大眼睛喜极而泣,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啦!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娇嗔地摇着,你干嘛不先说,你知道人家多不好意思嘛!
一双胖乎乎的手映入眼帘,滚圆的手背上排列着四个深深的小酒窝。
如遭当头一棒,他猛地清醒了,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抬起头找她,只看到一个消失在小路尽头的背影。
转眼升入大二,依兰静轩的女孩们褪去了稚嫩的模样,她们已经在大学生活中如鱼得水,也有资格对大一新生评头品足。看着小女生们兴高采烈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走进刚刚腾空的宿舍,凌璎子心生感慨。如同涌向海边的浪头,一波接一波,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多愁善感。”文竹不以为然,“这不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么,有什么好叹气的,顺理成章,我们就得往高年级走,要不然新生来了住哪儿。”
众人一阵笑声。慕容讳说,“这就是你们性格的差异,她是敏感细腻心如发丝,你呢就是......”
“我就是一个乐天派、二百五,好吧。”文竹自嘲道,“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成天无病呻吟林黛玉似的......”
“谁无病呻吟啦。”凌璎子朝慕容讳一使眼色,两人冲过来合力将她按倒在床上,上上下下一阵胳肢,把她痒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兰兰救命啊......”
兰可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你嘴欠。”
“两位大侠,快住手,我有要事相告......”
二人停下手来,慕容讳问,“晓得我们的厉害啦?”
“必要时我们随时变身梁红玉,能打能杀。”凌璎子笑道。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吧,我听到一个消息,从咱们这届开始,本科毕业要考英语四级了,通不过的没有学位证。”
“真的?”兰可馨张大嘴,“又搞这套!早毕业的都不用考,咱们怎么这么倒霉。”
“考就考,现在刚刚大二,准备也来得及。”
“是啊,再说学好英语也不吃亏。”文竹突然兴奋起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呢。”
“还要考什么,这也叫好消息。”
“不是,是少常哥要出国了。”
“他真棒!去哪里?”
“英国。”
“太优秀了。”
“姐姐命真好。”
大家发出一片由衷的赞叹。
“公派去英国进修一年。”文竹一边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一边说,“这次是国家科委的一个项目,他在他们系统里英语考了个第一名,所以才有这个机会。你们看,学好英语有多重要。”
“是呀,英语真是不能丢。”
“以后肯定用得上。”
“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
“等他回来再说,他们还没有准备呢。”
“这么好的条件,小心让别人抢走啦。”
“那怎么会,他们好着呢,少常哥说过他非我姐不娶。”
“他们俩是不是已经那个啦。”兰可馨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已经哪个啦?”文竹一脸迷茫。
“可别跟我说你不懂啊,你没上过生理卫生。”兰可馨撇了撇嘴。
“关你屁事儿!我当然上过生理卫生了,我可不像你那么methanol。”
Methanol是甲醇的英文,而甲醇是“假纯”的谐音,假装纯洁之意,女孩们最忌讳的称谓。
“怎么又急眼了,兰兰跟你开玩笑嘛。”凌璎子赶紧打圆场。
兰可馨被戗得快掉眼泪了,慕容讳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她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招惹她。”
文竹翻了兰可馨一眼,语气缓和了些。
“不就是有关人类繁衍的问题吗,谁不懂。”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说我懂,只是说我懂得原理,可不代表我知道具体的操作步骤。”
三个人愣住,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大学究,咱能不能别把这事当成化学实验啊。”
“实验目的,原理,仪器与试剂,实验步骤,实验结果......”凌璎子伸出手指一本正经地数着。
“实验结果是——一个小baby!”
在文竹的追打下,女孩儿们抱头鼠窜。
凌璎子收住笑,“红楼梦里有一回叫‘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全因为前面有了警幻仙子的指点。可是我们的大学究,谁才是你的警幻仙子呢。”
“好像单单是我需要警幻仙子,你们不需要?难不成你们都能无师自通。”
“那要看什么叫做无师自通。”慕容讳说,“其实这是人的本能,最强大最原始的本能,那些目不识丁的人不是照样当超生游击队,到处躲躲藏藏,跑到深山里生一堆孩子,谁教过他们,关键不在于能与不能,关键在于体验的不同。”
“妈呀!好像你体验过似的。”兰可馨大惊小怪。
慕容讳的脸微微一红,“我当然没有体验过,我只是认为一定要有精神上的高度支持和储备才行,否则就完全沦为本能行为,与动物没有两样,是纯粹的传宗接代延续基因罢了。”
“同意。”凌璎子点头称是,“就好像我们登上山顶才能看到山那边的风景,在这边是完全想象不到的,所以才有憧憬有期待,如果连这点儿悬念都没有,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好么,这就把本能行为上升到人生意义了。”文竹耸了耸肩,好像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正好有一个演讲,教咱们什么叫人生的意义。”
兰可馨抢着说,“对对对,我也看到通知了,今晚在三省礼堂,黄老邪主讲。”
“OhmyGod.”凌璎子嘘了一声,“猜都猜得出她要讲些什么。”
“别着急,后面还有老校长的演讲,题目就叫‘关于爱情’。”
“真的!”凌璎子和慕容讳惊呼起来,异口同声道,“老校长的演讲,那必须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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