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本王感激姑娘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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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营帐里，熟悉的桌案上摆放着熟悉的碗筷。

慕泽川视线落在一旁的水盆上，程晚乔立即心领神会的上前去净手。

两人相对无声，一直到将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

上一次同这人坐在一起用餐是倭寇来袭的第一日，而这一次算是倭寇要离开前的一二日。

倭寇上岸不会太久，最多十日就一定会离开。

十日时间，几千人足够千机营的将士将他们包抄。

所以严格来说，他们上岸六七日就会想办法离开，不管是否有收获都会先走。

今天已经是倭寇上岸的第五日，算算时间他们也就这一两日就该离开了。

程晚乔想到自己之后想来军营中给将士们看诊，在看到慕泽川放下碗筷后就主动说道。

“殿下，民女学医时间虽然不长，但寻常的伤病以及一些疑难杂症都可诊治，民女不收取诊金，不知可否来军营中给将士们看病？”

“自然，程姑娘大义不收诊金，这是将士们的福气。”

她主动提及，慕泽川自然不会拒绝。

寻常将士一年的军饷只有七两半银子，有家室的这些银子都要交回去养家，自己在身边留下半两银子也是很快就会用完。

倭寇不来时，军营中不少人下海捕鱼来赚些银钱贴补。

不生病的时候，日子还能勉强支撑，一旦生病也许一年的军饷都不够看诊抓药。

军营里每一年因为生病无钱看诊而死去的将士都有不少，所以她若是真不要诊金，就是天大的善举。

想到这些，慕泽川看向她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温度。

“程姑娘，本王也有事想问询你的意见。”

他这话说的太客气，让程晚乔的心瞬间就提了提。

她虽然喜欢看花美男，可不意味着面对花美男时就要失去理智。

她眼中的提防让慕泽川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不需要如此防备，本王只是想问你是否愿意将你独特的清理伤口和包扎缝合的方式教授给两位军医。

“你若是愿意，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凭白传授，若是不愿也无妨，这是你独门的技艺，本王也不会强迫。”

医术就如同匠人的手艺，都有独到之处。

抢人手艺就是砸人饭碗，这是结仇之事慕泽川肯定不能强迫她。

他这话倒是让程晚乔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问她用的各种药品，旁的都好说。

空间中，此刻突然飘出一行金色大字：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请收两位徒弟，传授包扎之法。

程晚乔：“……”

这空间还真是要引导她去做圣人。

不过，只是教包扎之法倒不是无法接受。

如果那两位军医可以学会下次倭寇再上岸，她也能轻松一点，不至于累得跟王爷抢菜吃。

“可以，等过几日民女来军营给将士们看诊，到时可以抽出时间来给两位军医讲授包扎之法。”

她答应的干脆，让慕泽川有几分另眼相看。

他眼中带着浅笑，声音中的冰寒似是也弱了两分。

“本王代军中将士感激姑娘大义。”

“不敢，殿下率将士守护福州百姓安危，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区区包扎之法算不得什么。”

若是慕泽川善言谈，此刻就应该同她来一番商业互吹。

但他只含笑传来刘富江，交代了几句。

又是带了精米白面回来，还有一盆让魏老太惦记已久的海鲜。

他们没有渔船，所以平日里赶海也只能捡到一些贝壳海螺。

她笑着将刘富江几人送走，就拉着程晚乔好一通夸赞。

程晚乔被夸的心情大好，莫名的就想到了军营中慕泽川那张表情过少的俊脸。

嗯，这人真该来跟魏老太好好学学什么叫做商业互吹！

“爹，倭寇也许就这一两日就要上船离开，刘副官说他们逃窜的方向在咱们南方，但这边海域能让宝船靠近的就几处位置，我担心他们会从咱们这边上船。”

累了一整天，又骑马一路颠回来，她此刻脑中浑浊一片，但倭寇一日不走，她的心就一直牢牢记挂着这事。

程占武大掌搭在她肩上，带着她回房。

“你好好歇着，爹这就去找里正。”

程晚乔倒在床上迷糊的嗯了一声，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余洋举着油灯进门，心疼的用布巾给她擦了手脸，又脱了外衣。

“老大媳妇，咱们大妮去军营到底是去干啥啊？”

刘富江每日都来找程晚乔，他们去军营是为了什么也没有隐瞒过，可魏老太总觉得这些有些难以置信。

前一次家里乱糟糟的，她也没多想，可这次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娘，乔乔她……之前得了一点机缘，在山上遇到一位老神医教了她一些包扎的手法，还有一些常见疾病的诊治办法。

“倭寇上岸，军营里受伤的将士多，她学的那点手法正好能帮上忙。

“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军营里帮忙，等过几天倭寇跑了，她还想去军营跟将士们看病。

“将那个老神医教她的东西，好好的练一练。”

她七分真三分假的解释了一遍，有些事不能一直不过明路，既然以后大家都要生活在一起，那这些还是早日解释一遍比较好。

这话……也就魏老太会信，不说程占文这种心思多的读书人，就是陈占军这种没什么心眼的人都觉得不真实。

可魏老太就是觉得自家大妮是个有福气的，随便上个山都能学到真本事。

“好，好，就知道我家大妮是个有福气的，让她慢慢学慢慢练，以后家里事都不用她操心。”

这大孙女这么能干，又是能往回拿吃的，又能跟军营那边搞好关系，她这个做奶奶的肯定不能让她多辛苦。

“不行，我这就去把米泡上，大妮不是说海鲜粥补身子，明天让她多喝几碗再走。”

她说着就风风火火的举着油灯进了灶间，程占军迎上余洋的目光笑的有些憨气。

“大嫂，大妮是个好姑娘。”

所以不管那番话他信还是不信，都不影响他们一家人之间的感情。

程占文也顺着他的话笑着说道：“大嫂，咱们这个家多亏有你们，我和二哥会一直记得大哥大嫂还有乔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