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结交各位官员

最终比试落幕，关于少师的人选也没有任何争议，左逸的才华震惊四座。

在这个时代中，精通国学的大家有很多，但懂得格物之学的人却少的可怜。不是人们不热爱真理，而是在生产力如此低下的社会中，出将入相才是主流，谁会有闲情逸致去研究那些派不上用场的学问。

焦楷瑞则十分欣喜，上前与左逸嘘寒问暖，然后当众宣布他是少师的不二人选。

众人举杯祝贺，左逸也挨个问候，中间他还拿出自己店铺的名片分发给诸位官员。

这是一种竹制的便笺，做工十分精美，像是一种信物。上面书写的字体是一种行文，表边烫着金边，风格十分飘逸。边角剃出了弧度，并刻有细小的浮雕，让人看一眼就爱不释手。

“左公子，请问这是何物？”

“在下不才，在长都街开了一家商行，卖各种自制的奇珍异宝。这是本店的会员卡，诸位可以凭借此物获得一定的特权。”左逸解释道。

众人了然，并欣然接受了左逸的善意。

“既然是左公子的门店，那我们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众人笑吟吟地说道。

“那小生就在店里恭候几位大人的光临了。”左逸举杯回礼道。

此外也有遇到柴以，但对方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显然对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左逸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与他人闲聊。他很清楚，只要关恒还是他的后盾，柴以就不敢把他怎么样。

不多时，左逸回到关恒身边，却发现他的老丈人也在，便一起加入了闲聊。

“闲之小友啊，我听小恒说，你这两日玩的不错。你们是同龄人，彼此之间要互相帮衬帮衬。”赤源府尹万鸿云说道。

“万达人言重了，这段时间一直是关兄在照顾我。”左逸举起酒杯，十分谦逊地敬了对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渐渐熟络起来。中途关恒出去了一会儿，说是遇到了一个好朋友。

“闲之小友啊，在赤源城住可还安好？”万鸿云随意的问道。

“万达人治理有方，赤源城可比其他城市热闹多了。但我曾去城市的东郊，那边的环境颇为困苦，倒还有不少人吃不上饭。”前半句左逸还在夸耀万鸿云的功绩，但后半句峰回路转，却在委婉地指责对方的失职。

作为一方父母官，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竟还有流离失所的难民，说出去都是件极损颜面的事情。

万鸿云眉头微皱，然后看着左逸平静的表情解释道：“小友有所不知，国库的粮食有限，我不可能照顾得到每一个人。特别是一些好逸恶劳的百姓，自己不做工，却又等着朝廷的救济，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左逸也随之点头表示认可，“我知大人的难处，但我怎么听说，他们不是不肯做工，而是有人断了他们的生路。”

“小友切莫听信谗言，这一定是有心人的恶意中伤。你要知道，这是在赤源城内，天子脚下，谁人敢目无法纪，干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万鸿云义正言辞的说道。

左逸表示置疑，因为万鸿云的表现太过官僚，甚至有一点脱离群众。但放在这个浑浊世道来说无可厚非，又有谁会把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左逸本想放弃试探，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大人可曾走访过民情。”

此言一出，立马戳中了万鸿云的痛处。他如今年事已高，行动也没有当年那么方便了，一些消息都是手下亲自打探的，他最多只问一个结果。“小友这是何意？”他有些敏感的问道，因为在他看来，左逸是在指着他不够称职。

“小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东郊百姓可怜，所以特意过来请教一下万大人，看看可否想个应对的策略。”左逸再次云淡风轻地敬了万鸿云一杯酒。

万鸿云陷入了沉默，心中的思绪也在飞速地流转。

不多时，关恒从外边胡来，坐到了两人身旁。

“小恒，我问你，昨日我递交到鉴察院的帖子怎么样了，颜大人可有什么说法？”

听到老丈人质问自己，关恒则显得有些紧张，然后有些慌乱地解释道：“你说那个啊……我们已经再查了，到时自会把案情呈交给皇上。”

“那现在进度如何？”

关恒有些措手不及，不明白老丈人是怎么了。平日他很少过问这样的事情，今天怎么心血来潮想要追问这个问题。

虽然忐忑，但他还是整了一下思绪说道：“我们已经提交到内阁复核，等到焦大人审批，鉴察院自会审理此案。”

万鸿云点头，然后拿起自己酒杯去找焦楷瑞了。

言行中显露出对关恒的不信任，但此事的章程都在规矩之内，任凭万鸿云怎么追查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紧接着，他眼神不善地瞥向左逸，然后抱怨道：“你都跟我岳父说什么了。”

“我就不经意间聊起了东郊的事情。”

关恒似有明悟，但不确定他的老丈人是否发现了什么，“我也不怕告诉你，在赤源城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有很多都不是我能抗衡的。虽说鉴察院监察百官，但对方也不是人仍鱼肉的羔羊，中间我们会受到的很大的阻力。所以在没有确凿的把握之前，我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别看我岳父垂垂老矣，但心中的英气却丝毫不减当年。这是十几来，我努力在他的面前营造出赤源城无比美好的景象，为的就是让他过的舒坦些，因而他也有滋生了一股傲气，认为赤源城的繁荣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关恒拍拍左逸的肩旁，“所以啊，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不要让我的岳父卷入到朝堂的是是非非之中。再过两年，他就要解甲归田，我想让他过的安逸些。”

听到这些，左逸也是当中的隐情。

这些年，要不是关恒这个女婿护着，万府尹早就在外面撞的头破血流了。他的性格十分率直，心中也颇具傲骨，如果让他知道在赤源城繁荣的假象下面还隐藏着一片律法触不到的污浊之地时，指不定会闯出什么乱子。

“请关兄放心，我一定不会在万大人面前多言的。”左逸淡淡说道。

原本他还想打探一下万鸿云对柴以的态度，但现在看来，关恒是不会放任这样出格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对于左逸来说，与柴以的关系最好是冷处理，不能再让矛盾进一步扩大了。

不多时，万鸿云回来了，脸上的神情也是由阴转晴，似乎是心中疑虑有所打消。作为一方父母官，他还是颇为尽心尽责的，但所有的奏章到了上级那里就变味了。制度还是那条制度，政令还是那条政令，只是在执行的过程中所依照的尺度会有所改变。

“聊什么呢，这么小声。”万鸿云大大咧咧地坐到两人中间说道。

“关兄在给我讲您的英勇事迹呢。”左逸则恭维道。

这句话颇为受用，万鸿云也是一笑了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嘛偷偷摸摸。”说着，他拍了拍关恒的肩膀。

“我知晓岳父的为人，不喜欢好大喜功，所以这些事儿也就我们兄弟私下里讲讲。”关恒补充道。

“你呀你，就知道知道拍我马屁。”万鸿云笑吟吟地说道。

紧接着，酒宴过半，左逸被拉去见了小公子焦向阳，做了一个简单的拜师礼。

焦楷瑞对左逸颇为器重，并给他介绍了不少官场中的人脉。

“闲之啊，这位是礼部郎中，林广，林大人。”

左逸扫了此人一眼，心中到时感慨良多，之前还在会一会这个林大人，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当初在走访东郊的时候，遇到了那个林巧慧，他就隐隐察觉到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林广作为赤源城内数一数二的贪官，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救济一个陌生人。

难道说他和柴以有仇？还是说出于别的神什么原因，左逸有点捉摸不透。

“久闻林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左逸极为客套地吹捧道。

“左公子也是同样出彩，将来定又一番大作为。”

随后，焦楷瑞去接待别的官员了，留下林广与左逸两人闲聊。

“林大人是否知晓陆康生一案？”左逸颇为随意问道。

林广则心头一紧，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警惕。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桩谋逆的案子，但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明面上林广是姜国的朝廷重臣，实际上他是方子儒的忠实拥护者，曾经姜王想要诛杀的青云学院余孽。

在这件案子背后，青云学院是有出力的，但最终的结果不如人意，很多成员都遭到了迫害。

他不知道左逸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装作平静地回答道：“听说过一些，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与他们的主家有些关系，想要暗中帮衬一把，不知林大人这里可有什么门路？”

“左公子，这谋逆的案子可碰不得，小心别惹火上身。”

“林大人误会了，找我寻求帮助的人并非是案子的主犯，只是受到了牵连而已。”

“左公子，听在下一句劝，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小命。”林广似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这件案子，他不想谈论的太多。

正当左逸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焦楷瑞推门而入，说是要带他去见重要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