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岁禾向来聪慧，顾员外也是知道的。

顾夫人经常来信，信上总是夸赞这个小姑娘。

今天见到了，确实冷静的出奇，但是想到她父母早亡，心里也少了很多疑虑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除了顾夫人和高琼英两个不太了解朝廷的女人。

但是她们两个也不会在别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无知的插嘴。

反而主动退出了房间，安抚宾客的情绪去了。

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岁禾跟顾绍远。

顾员外叹了口气，“要真的是皇后的人，倒也能了解为什么他们不跑，还要来杀我们的人。”

“爹。”顾绍远唤了他一声，目光看了看岁禾。

“没事，她这么聪明，听了也无妨。”顾员外摆摆手，知道岁禾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且冷静的很。

啧，怎么这就不是自己的女儿呢。

想起自家老二老三，他就有些头疼。

喝了口茶，顾员外这才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这五年在京城的事情。

说来也很简单。

大概就是顾员外的生意做得极好。

加上顾绍远在书院中极其的聪敏，很受夫子的赏识，自然也是结交了很多朝中大臣的子嗣。

生意便越做越大。

但忽然皇后母家，也就是当朝的军机大臣，皇后的父亲，忽然找上门来。

要和顾员外做一笔生意。

是和怪物打铁铺的生意。

听到这里的岁禾：？怎么还有她的事情。

顾员外叹了口气，很是惆怅，“怪物打铁铺小禾应该没听过吧，别听这名字奇怪，但却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机构，里面的兵器那是罕见之际杀伤力极大的。”

岁禾：说来您可能不信，我是打铁铺老板之一。

“那杨大人身居高位，即便是这几年的权力渐渐被陛下以各种理由拿了回去，他也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想要让我和他一起，向怪物打铁铺购买大量的兵器，打铁铺有个规定，排行榜前五的兵器，除非麟朝人才能购买，其余国家均不可购买。”

说到这里，顾员外眼中露出罕见的崇拜，“想必那幕后的主子，定是个爱国的英雄！”

岁禾：多谢，我也这么觉得。

“他想要以本朝人身份购买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再以更高的价格，卖给隔壁虎视眈眈的胤朝。”

胤朝是麟国向来的敌人。

两个国家中间隔着一片很宽的江。

双方经常因为这个江是谁的而产生争执。

但麟国更强一些，所以胤朝只是一直搞小动作，没敢发动战争。

好巧不巧。

那江，就是现在岁禾所在的临江州的临江。

这该死的巧合。

岁禾保持微笑，看着顾员外双手握拳，右手重重地锤在了案桌上。

看出来十分气愤。

他几乎是咬着牙继续道：“我虽然只是生意人，但在生意之前，我还是个麟国人！我绝对不做卖国贼！但是我没想到，军机处的大臣，竟然为了区区白银，就要害我们的国家！”

顾员外激动的深吸一口气，顾绍远赶忙过去，眼中带着担忧，拍着他的后背。

“后来我爹拒绝了他，但是陛下暗中找人和我们合作，也是想要在怪物打铁铺购入兵器，但皇家到底是不方便亲自出面，所以找到了我们，许诺我们可以少上缴一部分的税。”

相比顾员外，顾绍远说的就有些轻飘飘得了。

后面的话不说岁禾也能猜出来。

就皇后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相比那位军机大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怀恨在心，数次追杀。

皇帝又一直和几个臣子周旋，不方便派大量兵力保护他们。

可见他们在京城的处境有多危险。

顾员外有些亏欠道：“要不是绍远，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魂归西天了，皇后和那个杨大人，实在不是个东西！”

等他说完了缓过神了，才见到小姑娘自始至终淡淡的，垂首没说话。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绍远，你带小禾先去休息。”

“好。”

回廊处还有拿着火把的护卫和家丁在彻夜看守。

等着黎明到来，才能把宾客送走。

天上的月亮看不见了，被云层遮住。

但火光明灭，顾绍远能看见岁禾的侧脸。

不同傍晚黄昏时候的温顺。

此刻她蹙着眉，眼中似乎带着寒意。

这是...在生气？

“你生气了？”顾绍远问。

岁禾抿了抿嘴巴，脚步不停，“今天的灾祸是无端被引过来的，那个罪魁祸首没找到，我的确很生气。”

顾绍远挑着眉，“你还想找罪魁祸首？怎么？他们是伤害的我家，又不是你家。”

小姑娘脚步停了。

却没看他。

声音在夜晚格外的清晰。

她说：“顾姨对我和姨母好，对我弟弟也好，你们已经卷进了这场乱局里面，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顾姨来说很重要，我并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但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岁禾把态度摆出来，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个明白。

明明白白的告诉顾绍远。

我帮你们，只是因为你娘。

说完之后，给她安排的房间也到了。

岁禾推开门，仰起头又唤了他一声，“绍远哥哥，早些睡吧，晚安。”

然后门关上了。

顾绍远忽然自嘲式的笑了笑。

刚刚心里竟然莫名的涌上来一股子的失落。

失落什么？

他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转头便冷下了脸，离开了回廊处。

确实要去找罪魁祸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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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风声呼啸。

乌云压顶，大有下一场倾盆大雨的架势。

两道身影在顾家外的胡同内出现。

“公主，您受伤了。”

明初云摆摆手，“受伤是小事，但你为什么要带着我把那群人引到顾家？顾家今天办喜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公主，卑职只是想要赶紧脱身，顾家家大业大，不会出事的，但是公主的伤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凌汶，你跟了我五年了，五年你都不明白我是什么人？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背，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了，我也不愧对任何人！但是你让我现在愧对顾员外，愧对顾绍远！顾家和父皇的合作你不是不知道，这不是你拿来利用的筹码！更何况......”

更何况她看见了岁姐姐。

要是有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