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去结账吧，少说废话

岁禾这才停下脚步，“好吧，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秦玉想说去吃火锅或者日料，两千块钱应该够了。

还没说出口，岁禾就道：“顶楼开了一家西餐厅，据说很有名啊。”

西餐厅......也行。

不就是牛排啥的，两千块应该够了。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喘了口气：“行，既然你想吃，那我们就去。”

小瓜：“嘎嘎嘎嘎哈哈哈哈，秦玉要是知道那家餐厅人均三千，会不会气的吐血哈哈哈哈哈。”

它可太喜欢看岁岁耍这些坏蛋了。

特别是秦玉每次都咬牙切齿，但岁岁看过去的时候，又不得不堆着笑脸的样子。

岁岁简直是完美诠释了，‘我就喜欢看着你看不惯我，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西餐厅看着就很高档，来这里吃饭的人穿着得体，岁禾虽然穿着简单，但她气质卓群，在人群中倒是并不突兀。

但秦玉，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暴发户’这几个字。

餐厅中正在响着缓缓的钢琴声，优雅安静。

人们说话也不会很大声。

服务员也很有礼貌，坐下来之后，服务员拿上来一份菜单。

但秦玉拿着东西的胳膊酸的要死，她也没有来过西餐厅，要是点错了，那不得被笑话死？

她装作大方的样子摆了摆手，“小禾，今天是请你吃的，你来点就好，妈随便吃吃。”

“你确定？”岁禾勾唇问着。

“确定，这有啥好不确定的。”不就吃个西餐，是什么不是吃？

岁禾点点头，“那你别后悔。”

她指着菜单上的几样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一页，全都要。”

服务员一一记下。

岁禾又问：“吃不完能打包带走吗？”

“您好，是可以的，我们餐厅提倡节俭消费呢，吃不完的话，免费提供打包餐盒的。”

“行，那就这么多，再来一瓶红酒。”

“好的女士，您稍等。”

岁禾和秦玉坐着的地方在窗子旁边，巨大的落地窗，窗外能俯瞰城市的拥挤和车水马龙。7K妏敩

这栋大厦处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阳光躲在云层里忽明忽暗。

少女微微垂着眼眸，纤长的手在手机上点着什么。

这还是秦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岁禾，或者说，是看正常的，没有插着管子的岁禾。

以前她躺在病床上，病殃殃的，瘦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跑，看着就烦。

现在看......竟然这么好看。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秦玉搓了搓手，率先开了口：“小禾啊，妈承认，以前是....是做得不对，但是当时家里实在是没钱，你爸家里又重男轻女，我实在是没办法。”

“我爸是岁正国，你在说哪个爸？”岁禾头也没抬。

“......就是朝鸿云，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妈也是没办法啊，当初我也被朝家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没用，生不出儿子，还是个生病的，我——”

“所以我就该死，是吗？”

岁禾冷笑。

就算她没生病，估计也会被扔掉。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人确实太多，太多的女婴被抛弃。

所有抛弃自己孩子的人都该死，更何况，朝鸿云和秦玉还是把岁禾抛弃在垃圾桶里，那分明就是没想让她活。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是垃圾。

以前岁禾还在那边自我怀疑，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自己不行，还拖累了爸爸。

现在她想开了。

谁觉得她是垃圾，谁就是真正的垃圾。

比如秦玉和朝鸿云。

岁禾突如其来的话让秦玉心里忽然没谱，“不是...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是真的想弥补你。”

“可以啊，你冬天下雪天脱光了进垃圾桶里待八个小时，再进医院待整整十九年，我就原谅你。”

秦玉嘴角抽了抽。

这一整天又是花钱又是赔笑脸的，说话怎么还这么冲？！

她不耐烦道：“岁禾，别太过分了，我好歹是你妈。”

岁禾：“是吗？你扔了我的时候有想过是我妈？”

“我不是和你说了，当时是被逼的，谁让你有心脏病还是个女孩子的？！”

秦玉的嗓门本来就大，一不耐烦，声音拔高，在这样安静的餐厅里就显得嗓门更大了。

本来隔壁桌就有两个小姐姐一直回头看岁禾，似乎在讨论岁禾身上的衣服和气质，秦玉这么一说话吗，立刻就有更多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关键是秦玉还没发现。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控诉，“当时家里也没钱，我生下你，结果你被诊断出来活不过三个月，家里没钱，我也是出此下策。”

“出此下策，所以你就把我扔进垃圾桶？本来我还能活三个月，你把我扔垃圾桶，零下十几度，要不是碰到我爸，我可能活不过八个小时，你猜我为什么后面病反复治不好，就是因为被你们扔掉在雪地里冻了八个小时！”

周围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小了一些。

岁禾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她表情隐忍，脸色又苍白了一些，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又要发病的样子。

少女面容倔强，带着恨意，让人瞧一眼就心生保护欲。

有人偷偷拿起手机录了下来。

秦玉忽然就有些慌，她想解释，但岁禾抬起了手：“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知不知道，遗弃孩子是犯法的，秦女士，你要是真想和我套近乎搞好关系，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最好不要提你是我亲生母亲这件事，否则我只会觉得恶心，只会想起你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

少女说话吐字清晰，条理清晰，逻辑清晰。

秦玉只好闭上了嘴巴。

菜上来了，好几次秦玉都想说话，但是岁禾没搭理。

直到吃完了，岁禾招来服务生将饭菜打包，秦玉又说：“这还要打包啊，言卿没给你吃好的？”

岁禾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去结账吧，少说废话。”

秦玉又是一噎，嘴里嘟囔了什么，站起身去结账了。

就在秦玉去前台的时候，岁禾拿着东西和打包的饭盒，直接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