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独孤皇后

不，能回北平王府了？

李优曾以为他能很冷静地面对这件事，毕竟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

这猝不及防的分离，让李优没有立刻回应，冰蓝色的纹路因为他的情绪而在脸上摆动，如同一条条水纹，展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等下我会带你去见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宸儿只用做好礼数，全程沉默就好了。”

首三轻轻抱住了李优，宽慰道：“别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把你的随身侍从给替了，开心不？”

李优：“……”

怪不得刚才给他喂粥……

喂！靠得太近了！

李优推开首三，有些不自然道：“粥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的嗓子……”

“哦，里面有缓解你目前状况的药。”

果然是这样。

这后遗症是可以缓解的。

要是可以拿到现成的泠寒毒……不行，没条件做实验。

李优有些懊恼，这就是二十世纪太过依赖高科技的西医来到中国古代的痛苦了。

还好，他选修了一些中医药课程，不然真的是一点用没有，除了给做个手术。

“这个解药可以缓解，却不能治愈对吧？”李优用手指蘸了点碗底，两指摩挲，继续道：“如果可以有特效药的话……”

特效药？

一旁的首三瞅了瞅李优认真的表情，只能相信首一说李优会时不时来几个莫名其妙的词语。

这边李优已经整理好思路，只要在解药的基础上增强药性就好了。

“首三，你……”

柔软的指腹制止了李优的话，首三挑眉一笑：“我现在的身份叫做萧河。”

他差点忘了九婴卫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怪这几天身边都是九婴卫，下意识觉得烂大街了。

“好的，萧河。”

李优放下碗，好奇道：“这解药是什么做的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是你，五放在我这里的。本来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已经用完了。”

首三差点就顺口说成师父了，还好想起来李优还不知穆霖的代号。

“啊——”李优头大了，这下难道用他的血提炼吗？可是他的修为根本不够。

在首三的描绘中泠寒毒虽为奇毒之首，但是却极为不易得。极大程度的毒性都来自于本体的修为。

如果按照这样推断，难道解药会是本体什么部位制作的？

李优的脸顿时皱了起来，这么一想，他有点担心肚子里吃进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是不是猜到你吃的是什么了？”首三幸灾乐祸道。

李优捂嘴，挣扎道：“没有！就是……有了个大概的范围。”

“哈哈哈哈哈”首三笑弯了眼：“你果真有趣。挺聪慧的！”

“我……额，还好吧。”都要发飙了，被首三这么一夸，他都不好一丝发作了！giao！

“哈哈哈哈你还真信！”

李优从床上窜起来，怒道：“首三你给我站住！有种别跑！”

“哈哈哈哈”首三从身后抱住李优，稳稳拉住他的手，声音里都是笑意，但是眼睛里却很认真：“别闹了，等下就要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嘶，怎么背后凉嗖嗖的。

等李优琢磨过来，他似乎被首三半抱着，终于忍不住踹了首三一脚，可惜不仅没踹到，而且要不是首三及时拉住，他直接一个仰倒。

经此一役，李优算是知道了。

首三不是战五渣，他才是战五渣！

他居然还担心这家伙，找借口给他抵惩罚！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人家的确是除了易容别无所长的~”

李优：“……”给我打车滚！

＊

这是李优第一次见到隋唐时期的宫殿，现代的宫殿大都淹没在黄沙中，少部分还原出来的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韵。

他曾以为永远没有机会见识了，没想到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见到了隋朝的宫殿，甚至即将目睹盛唐的到来。

历朝历代的皇室建筑都极尽奢华，或是雕栏画栋，巍峨耸立，或是风景秀美，脱出凡世。最有名的莫过于阿房宫和圆明园。

哪怕是在现代，也不禁为其规模而感叹。

但是现在的隋朝宫殿，却没有过于奢华，反而让李优觉得有种内敛的沉稳和巍峨。

这不由得又让李优对隋文帝充满了好奇，毕竟隋朝是特别短暂的王朝，而这位开国皇帝历史上更是寥寥数语。

走在身边的首三，实在忍不住小心提醒道：“宸儿，收敛点。我宁愿你的热情只针对我，而不是这皇宫。”

首三这是……

李优收回了到处张望的眼神，默默走慢了些：“不要脸。”

“嘶……你！”

首三忍住被踩的酸疼，温柔中带着些凉嗖嗖：“宸儿，我会好好待你的。”

李优：“……”

为什么每次首三说话，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领路人弓腰道：“这里就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旁边的路过去一炷香时间，就到陛下处理公务的甘露殿，再往前行两炷香时间，到了正殿为含元殿，陛下上朝皆在正殿。偶尔陛下也会在以北的贞观殿歇息。”

“莫怪杂家多嘴，皇后娘娘喜静，平日除了请安，莫要多做打扰。”

看了那么多宫斗剧，怎么能不知道这一切肯定是有他的挂名爹示意，心里放下放心了一些。

李优当即拱手道：“谢谢公公。”

作为殿下如此行礼已是太过，但是李优却觉得老太监值得。

到底是御前大太监，老太监笑容更深，眼里划过一抹看后辈般的温和，伸手扶住李优，没让他行成后辈礼。

“殿下，不可不可。身份有别，殿下切莫折煞杂家了。”

老太监亲近地拍了拍李优的手，低声温和道：“小殿下，以后在宫内不比外面，人多心思也多，殿下做事也该符合身份啊。”

这是在提点他不要给别人留把柄，也不要太过于谦卑而没了殿下的威严。

李优应下，心里也记住了老太监的好。

一路走来，老太监离他的距离不近不远，他刚好可以听见老太监的声音，但声音却不会散出。

这一切李优已经非常感叹。

杨坚看样子是真的喜欢他这个孩子，或者说是真的宠爱他的母亲。

不过帝王终究是无情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只有他在宫里好了，才能护住罗成。

＊

正殿凤位上正坐着一位女子，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疤痕，但是依旧无法遮掩那一双丹凤眼里透出的灵动。贵为皇后，可她的发上却依旧只别着一只朴素的白玉钗，尾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如同她本身一般温雅。

待老太监禀报的时候，抬眸一笑，挥手道：“快给徐公公赐座。”

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李优一眼。

徐公公脸上堆笑，却没有坐下：“娘娘，小殿下都还没落座。杂家先坐，怕是逾越了。”

独孤皇后柳眉微挑，一双丹凤眼逐渐凌厉，虽然有些许不悦，但是望向李优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怨毒和厌恶。

李优不由得放下心来，心中对独孤伽罗也有了不同的认识。但是隋文帝为了保护他把他送出宫，也定然不会是无缘无故。

“皇后娘娘金安。”

李优心累得一匹，但依旧面上不显地行了跪拜大礼。

叫母后未免太自来熟，而且容易触雷。刚才一看，独孤皇后似乎只要够尊重她，其实也还是能容忍他，只要不在她面前出现。而且徐公公也说除了请安别乱来。这么一想，还是把姿态摆出来，让独孤皇后快点放他走人。

宫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徐公公忍不住道：“娘娘……”

主坐上的人谈了一口气，依旧不悦，但缓和了一些：“……以后叫母后即可。本宫也乏了，徐公公带着他下去吧。”

甚至不愿意呼唤他的名字。

但是好歹让李优叫她母后了。

说实话李优还是震惊的，就连徐公公的表情也有轻微变化。

“杂家告退。”

“……儿臣告退。”

太难了。

一口气没松到底，只独孤皇后道：“慢！”

卧槽！还来！！！

徐公公到底圆滑，忙上前将李优挡在身后，给李优一个闭嘴眼神，道：“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杂家的？”

独孤皇后被宫女搀扶着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让李优的心跳逐渐加快。

亲爱的，饶了他吧。

私生子确实不招人爱，但是这，这其实他也没办法啊！！！！

独孤皇后停在了李优三步之外，摸了下头上的玉簪，声音柔和了许多：“你是叫宸儿？”

“……是，母后。”

独孤皇后朝着李优走了过来，直到面前：“你母亲……还好吗？”

问姜桂枝？

李优心里警醒，垂首道：“家母安好。多谢皇后娘娘挂怀。”

“……”

独孤皇后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扭头对徐公公道：“他住哪？”

“回娘娘的话，小殿下住清雅轩。”

“……罢了，让他和阿摩同住吧。”

徐公公顿了一下，躬身道：“是，杂家这就安排。”

阿摩是谁？

李优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