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母妃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冬季过去春天到来。杨勇一直以来的毫无作为，加上越来越暴虐的行事让杨坚逐渐对他忍无可忍。

终于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废了杨勇太子之位,改立杨广为太子。而同时杨勇和杨广身边也同时出现了两位美人，成为了他们的宠妃。

杨勇身边的是李优让萧河□□后送过去的张丽华，而杨广身边的……李优一直没能见到真面目。

得知太子被废,李优第一时间往身边看去,没看到萧河的身影，心中空落落的，只能起身去找穆霖。

萧河离开后蛇蛊对接也出现了模糊状态，需要和穆霖对接,才能和穆霖联系上。

李优下早朝后就往穆霖所在而去，之前顾及到现在罗成不在,也不能太明目张胆过去，就在生辰宴上和杨坚要了那个小院子。

原话是作为居处，于是杨坚把小院子,和一个小温泉山庄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李优。

当时还引起一群大臣的劝阻和震惊,生怕杨广会一个不开心又对新来的安王下手。

谁知杨广挺开心地陪着李优整个宴席不说,还和李优开玩笑要抢温泉山庄。

索性李优就给杨广开了后门，让他随意进出。

温泉肯定会伴随着一些脸红心跳的事情，对此李优表示自己的地盘就是这么爽。

可惜……他在意的对象，一直都没再进京。

进到穆霖的院子里，望着那熟悉的亭子，还有那棵悠悠晃晃的树,总是能回想起和罗成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来了啊,小宸儿。”

穆霖抬着一碗药出来,倒入一旁的小瓶子里,放到桌上道：“这是太子妃今日的药，等下张丽华会过来拿。”

李优看了一眼，漠不关心地点头，道：“师父，萧河在离开前应该给你留了新的蛇蛊了吧。”

这么多天的单独相处，两人成了这皇宫内唯一的交心人。也渐渐让李优放下了以前的伤心记忆，对穆霖逐渐亲近和依赖。

但也……性子越发冷漠，变得不再活泼和关心别人性命。

穆霖看着李优一天天放纵泠寒诀带来的负面影响，劝了也不见李优听进去过，只能彻底摆烂。

“对，现在才想起来过来对接啊。小宸儿，真是让为师伤心啊～”

如果是以前的李优，不说怼回来，至少也会嫌弃他，但如今的回应……

只有一个“嗯”字。

李优抬起手，蛇蛊顺着他的手臂爬出，双信子对着穆霖慢慢吐着：“来。”

不仅仅变得冷漠了，话也越来越少，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了。

穆霖将自己的蛇蛊放了出来，两条蛇对接后，都悄然消失在了主人身边。

李优见完事了，便道：“我走了。”

“等等！”

李优停下脚步，回头等穆霖说话。

“留下来吃饭吧。你这不孝徒弟，师父我都想了多久，就是没吃过你做的。”

他做的饭？

李优垂眼望了望自己的手，没有丝毫情绪地道：“穆霖，你知道这会让我想到某个人。”

“我知道，但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李优抬眼，浅浅的蓝色在眼底晃荡，道：“可我没办法。”

“干点其他事……别钻牛角尖了。”

穆霖走向李优，拉住李优的手，道：“来吧，分点心给你可怜的师父父吧～”

“……”你可真行。

李优死水一般沉静的心里有了一丝波澜，反手拉住穆霖的手，将人往怀里拉了过去。已经抽条的身体变得高大，可以完全抱住穆霖。

剖开心里的冰层，底下是透着苦涩的甘泉。

李优憋了很久的难受，顺着他沙哑的声音发泄了出来：“穆霖，你也有会离开我的一天吧……九婴卫，罗成，呵，都是画饼给我的骗子。”

既然终是要离开，就不要承诺永久啊。

泠寒诀会让一个人越发冷漠，越发嗜杀，也越发……偏执。

穆霖拍了拍李优的背道：“离开的人……虽然离开，但他们的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会再见的。”

……

三个月后

独孤皇后重病离世，举国报丧。

杨坚也因此身体大不如前，身前只有宣华夫人陪伴。偶尔杨广会带着他新娶的王妃前去探望，见过新王妃的人都忍不住感叹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身白衣，硬是穿出了一种清丽脱俗的白莲气质，和后宫粉黛堆出的美人相比，美得自然而勾人。

李优虽然是闲散王爷，一直也被杨广打压状态。但杨坚身体抱恙，他也不得不去服侍。

这天轮到他去照顾杨坚，李优来到紫宸殿，在门口见到了这传闻中的晋王妃的真容。

只用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个在南陈被他放走的女子。

女子取下了斗笠，一如李优所想，长得并不逊于任何一个被称作美人的女子。

她看到了李优，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接着盈盈一拜，道：“安王殿下。”

“嫂子客气了。”

李优客气地回了一句，脸上虚假而礼貌地笑容已经越发熟练道：“一直只闻名而未曾拜访，是轩宸疏忽了。”

“哦？突然乖起来了？”

埙声一般的声音不再如同最初一样惊艳，走了沉淀后的声音，失去了空灵感。

李优笑容真实了几分道：“二哥，许久不见。”

身穿红底黄纹的太子服饰，杨广身上少有的多了一分正气。走过来时，气势与威压不再掩饰地放了出来。

果然是因为杨坚要不行了，而太子也是他了吗？

晋王妃看到杨广来了，伸出手轻轻挽住了杨广的手臂，如同一朵被风吹倒的花一般。

浑身的脱俗气息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李优眼底几乎不可见地沉了沉，就告辞道：“那二哥和二嫂先行，轩宸进去看看父皇。”

“宸儿。”

手臂被人拉住。

李优心里不由得吐槽，从小拉到大，你们还真是拉不腻啊。

杨广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不怒自威道：“为什么感觉宸儿对二哥越发生疏了呢？”

单纯是老公不在，心情不爽，不想打理人而已。

加上……杨勇和杨坚的事情……

李优只能笑着回头，道：“二哥误会了吧，只是最近宸儿有些春困，不太想走动罢了。”

额头上落下一只略微冰凉的手。

杨广声音里透着一些关心，可却是最狠的软刀子，刺进李优此刻原本就不太稳定的内心：“那就好好休息吧。看看父皇就回宫休息，之后的交给你二嫂和宣华夫人。”

杨广对他越好，李优就越发难受。

明知道杨广最后会做什么，他却为了不改变历史而无法阻止。

李优点点头，道：“好。那就谢谢二哥和二嫂了。”

进到殿内请安，可以看到杨坚日渐消瘦的身躯，以及脸上不可掩饰的疲惫。李优不由得感叹岁月催人老，哪怕是皇帝也是这样。

“父皇。”

李优行礼道：“宣华夫人。”

“你呀，叫母妃……咳咳咳！”

杨坚一句话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被宣华夫人扶住，服饰着喝了一口水，道：“也不要总是待在宫内，多出去走走。”

“是。”

宣华夫人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曾经在南陈见过一面的人，从少年到如今，他的身上失去了曾经的天真和温柔，仿佛将他自己冻结成了一块没有感情的傀儡。

她……很担心，毕竟李优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抚平杨坚的咳嗽后，宣华夫人缓缓劝道：“安王的友人大都不在京城，陛下不如允了安王可以出京去见友人，”

出京？

李优忍不住看了一眼宣华夫人，有些不可置信。

宣华夫人回李优一个安抚的眼神，揉着杨坚的肩膀，道：“陛下觉得呢？”

如今杨坚身体不好，杨勇又那副样子，杨广虽然能代理事务，但是也终有不稳定的地方。于是杨坚不允许李优出京，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宣华夫人这么说，按道理来说会触到杨坚的霉头。但杨坚却没有生气，而是思索过后道：“就依你吧。没想到你倒是对安王挺上心的，之前他的生辰宴你也一力操办。”

“陛下，安王也算臣妾的孩子，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宣华夫人垂下头，掩饰了脸上了神情。

李优也就顺势道谢道：“儿臣多谢父皇和母妃成全。”

母妃？

宣华夫人抬起头，看向李优的时候有些犹豫，有些欲言又止，却又顾及杨坚而无法直接说。

李优猜得到，不外乎就是杨广干的那件事。

杨坚一直以来都想要他和杨广对宣华夫人敬重，杨广目的不纯先不说，李优在罗成和萧河离开后，不出宫就让这件事很麻烦。

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但……宣华夫人虽然帮了他，他却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儿臣先扶父皇去休息吧，母妃服侍这么久也该换儿臣来了。”

杨坚看了看有些许憔悴的宣华夫人，道：“轩宸，你过来扶我。”

李优起身扶着杨坚往里走，等杨坚躺倒在龙床上后，轻轻退了出来。

果真在门口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宣华夫人。

“母妃，这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