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装不下去了

见许庭迟迟不揍人，许大壮走过来小声问：“廿四爷，咋不揍丫的？”

“看看他们这态度，我揍得下去手嘛。”许庭叹气，要是赵英硬气点，脾气臭点，他肯定恶狠狠地惩治赵英。

坏就坏在这小子识时务，知道打不过，果断认怂，叫他连借题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许庭蹲地上琢磨半天，才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让家里贫困的娃留下名字，从明天开始到自己的果园干半个月的活儿抵债。

“干得好了，半个月后这事儿一笔勾销，干得不好继续干！”

至于家境尚可的几人如赵英，必须把家长喊来给钱。

火光下，赵英的脸色似乎因这句话而苍白了几分。

赵雄的身子轻轻颤了颤，突然大哭：“呜呜呜——”

想到阿爷的棍子，赵雄两腿都打起了哆嗦，怕得不行。

其他孩子也想到即将挨打挨骂，纷纷露出了衰样。

赵英还想讨价还价：“俺也跟着干活儿还债成不？”

许庭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

赵英都十八岁了，还偷东西，是这帮孩子中最缺教育的。

他们的对话内容言犹在耳，赵英不但不以偷东西为耻，甚至还带上了麻袋来要多偷些，就为了报复，可想而知路子走得多歪。

估计是自小皮大的，吃的亏多，也就养成他识时务的性格，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这小子再不掰正，未来不得变成狗七那样的村中恶霸？

许庭明知赵英不想被爷爷知道今晚的事，却偏偏要通知包土坡的老支书。

也是存了故意激怒赵英的心思。

但凡赵英敢为此翻脸，他也绝不会客气。

务必要让这小子意识到人外有人！

像这种性子的人，吃硬不吃软，把他揍怕了他才会收敛。

果然后面赵英的反应和许庭预料的差不多。

大概是爷爷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了，赵英纠缠不休，非要许庭改变主意。

他先是卖惨。

“俺背上的伤就是恁天许大壮他们跑去俺村里，说俺们夜里到这地儿捣乱的事，被俺爷知道了拿皮带抽的，你瞅瞅俺爷下手多狠……”

见许庭丝毫没有检查他伤势的意思，他继续赔笑：“叔，这事儿是俺不对，你甭和俺计较了，就别和俺爷说了呗！”

许庭不为所动，“你阿爷把你抽成这样，也没见你长记性，看来还是抽得轻了。”

此话一出，赵英的嘴角抽了抽，笑容维持不住了。

许大壮没好气地戳穿他真面目：“赵老幺你少来这一套，俺还不知道你啥人啊，你每次犯浑，不被逮到的时候都是嚣张得不行。”

“被逮到后，要是人家性子弱的，你就破口大骂，恶人先告状，气焰张狂！要是人家比你强悍的，你就靠着讨好卖乖想蒙混过关！不过俺廿四爷早看穿你了，你就甭装了。”

赵英：“……”

扭头看果园的主人，对方一脸淡定，对于许大壮的话一点不意外。

他登时明白：敢情人家啥都明白，自己白演戏了。

赵英心头无端端冒出一股火气，觉得自己被当成猴儿耍了，心想着反正这一劫劳资也躲不过去了，干嘛还要怂你。

于是脑子一热，赵英竟对着许庭脱口而出：“艹你大爷！”

许庭眼神瞬时变化，一个大耳刮子扇出去。

“啪！”

重重的巴掌声惊呆了众人。

赵英挨了打气血更上头，又骂了一句更粗鄙的：“屌你老母……”

许庭直接揪起他的领子，右手冲着他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

赵英的脸都被打肿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愣是给许庭扇哭了。

其余的孩子瞎懵了，护哥哥的赵雄屏住呼吸，却不敢再替哥哥抱不平。

赵英挨了教训，吃痛之下理智回笼，再一次恢复成先前那瓜怂样。

边哭边喊：“莫打了、莫打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谁叫他自己嘴贱？

要是赵英一直服软认怂，许庭也不会动手。

就算赵英要发作，可嘴巴只要不是这么不干不净，许庭估计不扇他脸，顶多是踹他。

被人当面骂这两句话，脾气再好的男人都会火冒三丈。

听见赵英求饶，许庭才停下手，面色发冷而目光暴戾地望着他：“还艹吗？”

赵英疯狂甩头。

许庭把人扔回地上。

他的神色恢复平静，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条件。

这一次，小崽子们再也不敢和许庭讨价还价。

折腾这么久，已经深夜了。

按照村民的生活习惯，这帮崽子的家长肯定都睡下了。

那三个可以做工抵债的孩子被允许回村，许庭让他们给赵英等几人的家长捎话。

为了节省时间，由许大壮开摩托车把他们仨送回包土坡。

“廿四爷，俺肚子饿了。”

他们才走，许高个就摸摸肚子说。

说实话，许庭也饿了。

眼看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他干脆站起来。

“走，我们去捞鱼上来做夜宵吃。”

至于赵英这几个崽子，许庭用不着再管了。

他们想回村就回呗，反正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走不走意义不大。

因此许庭带着许高个、许浩，到鱼塘捞鱼。

木屋里放着烹饪工具，虽然碍于时间做不成烤鱼了，但做条清蒸鱼、红烧鱼还是可以的。

只是鱼塘的鱼大部分是鱼苗，捞了好一阵才捞到一条比较大的草鱼。

许庭寻思着这点草鱼不够吃，又让他们捞了一兜子的罗非鱼。

小就小了，饿的时候顾不上那么多。

是故，等许高个载着包土坡的老支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帮人围着一口大铁锅，吃鱼肉火锅的画面。

之前还被许庭吓哭吓懵的崽子们，此刻居然都蹲在灶前大快朵颐。

唯有肿着脸的赵英，坐得离他们远远的。

听到摩托车的声音，赵英第一个抬头看了过去。

心也下意识提到嗓子眼：千万不要是阿爷……千万不要是阿爷……

然而两分钟之后，看到那个气势汹汹走来的老头，赵英目露绝望。

脸颊还在抽疼，可他这一刹只觉得后背被皮带抽出的伤痕更痛！

从小被阿爷抽到大，老支书给赵英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了，以致他都十八岁了，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自己阿爷。

这种怕之外，还夹着一股怨恨。

所以赵英一边惧怕阿爷，一边不断做着挑战阿爷容忍底线的事。

他设想着哪天自己就不再怕阿爷的鞭打，设想着哪天敢反击阿爷……

那边包土坡的老支书已经和许庭接上头了。

一见到许庭，面色铁青的老支书就开口道：“给你惹麻烦了，赵英恁兔崽子躲哪里去了？”

他上了年纪，视线不太好，在这乌黑的夜色下，半天没找到大孙子。

随着老支书目光从包土坡的崽子们身上扫过，崽子们骇得立马起身，碗里的鱼肉忽然不香了。

赵雄嗫嚅着喊：“阿爷……”

老支书倏然变脸：“过会儿再收拾你个小兔崽子！你哥死哪儿去了，赶紧叫他滚出来，今晚非打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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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