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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阴差阳错

看着客栈老板娘这梨花带雨的脸,计言有点手足无措。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穿着女装哭给自己看,虽然她紧闭着嘴,没哭出声音,但是泪流如帘,双眼红肿,瞳孔中似乎在诉着无尽的悲苦。

计言差点就在慌乱之下心软了,不过他脑子里还残存一些理性成分,所以他只将陈二娘的手从自己大腿上拿开,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道:“老板娘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苦情戏”

话还没落地,计言听到了屋外似乎有什么动静,他一边紧盯仍是只顾着流泪的陈二娘,一边弯腰穿好鞋子,悄悄走到门口,趴在门上仔细听着。

不过其实他不用这么心谨慎,因为这动静越来越大了,是只听几声桌椅被打翻的声音,随后一些拳脚声,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声“哎呦,哎呦”的呻吟,过了会儿,屋外有人亦点亮了烛火。

计言先看了一眼仍是坐在床边止不住哭泣的陈二娘,看她没什么反应,推开门向着外面探了探脑袋。

只见阮义和他的两个家丁已经在一楼大堂里制服了三个男子,其中两个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开门迎接的伙计,还有一个也是四十来岁的年纪,但不知道是谁,一身普通短打装扮,面皮又黑又糙,脸大脖子粗的很像个屠夫。

此刻他们三人都已被打倒在地,有一个捂着头的,有一个捂着肚子的,还有一个正抱着阮义的腿,哀嚎着求饶。

“爷爷,爷爷,饶了我们吧,我们这些狗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这时阮义等三人也听到了楼上的开门声,看到了有点不解的计言,阮义还挺兴奋,道:“计言,今晚我们这是住了家黑店,幸亏我这两个伙计一早就发现了事情不对,现在我们已将他们拿下了。”

计言佯装很吃惊,道:“黑店等下我穿好鞋,这就下来看看。”

他并没有着急下楼去,而是直接返身回了屋,走向仍是坐在床边哭着的陈二娘,冷冰冰的道:“老板娘,别演戏了,你们这是开了家吃人的黑店啊,幸亏我兄弟火眼金睛,要不然岂不是把命丢这儿了吧,你们害了多少性命了”

那陈二娘听完计言的话,擦了擦眼泪,直接一扑腾跪在了计言身前,慌乱的道:“大官人,您明鉴啊,我们我们从来没有谋命过人的性命”

计言此时其实大概已经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个套路了,不过他还需要证实一下,便问道:“没害过人命,只谋财你了我就信这么着吧,你先跟我一下,你今晚到我屋里是怎么个图谋”

陈二娘收拾了一下哭声,道:“奴家叫陈二娘,本来跟丈夫一起经营这家老店客栈,日子不算差”

计言也没法判断她的是真是假,便打断了她道:“没问你这些,先你今晚来我屋里是打算干什么”

陈二娘看了看计言,声道:“奴家是打算进屋来勾搭一下官人,若是官人按耐不住我便大喊大叫引得人来谁知官人您乃是真正的君子风度,奴家奸计未能得逞”

计言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个玩“仙人跳”的团伙,看来这种诈骗方式也是自古以来就有的。

计言板着脸道:“如果你得逞,引得人来,然后便行事敲诈,是不是”

陈二娘磕了个头,道:“大官人明鉴,我们从来不害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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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言又道:“那你今晚为何没有继续勾引我反而开始哭这是为何”

陈二娘仍是蚊子话般,道:“寻常公子哥儿,经常是一见我进门就急不可耐了,动手动脚,我只要略作反应,他们就上钩了,今遇了官人您,像是识破了我的心思,奴家又惊又怕,又想起了亡夫,觉得自己的命真是苦,便哭了出来。”

计言听完暗叫一声好险,他又接着问道:“你们是不是还用了什么药让受害之人浴火难填。”

陈二娘坦白道:“是,大官人真是明察秋毫,这墙上关公之后,还有几个气孔,他们从楼下烧了迷香,从这气孔入屋内,闻过之后让人脸红身热,浑身发烫。”

计言掀开关公像一看,果然墙上有几个孔,该问的都问完了,他便让陈二娘在前走着,两人一起出屋下了楼。

阮义等三人本来还好奇计言在楼上磨蹭什么,倒是这会儿看着老板娘跟他一起从屋里出来了,还明显的哭过,都呆愣在了原地。

计言在一楼大堂找了板凳坐下,对着义道:“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这是一伙有组织有纪律的诈骗团伙,玩“仙人跳”的。”

本来计言只是随口引用了一下在现代比较常见的法“仙人跳”,结果没成想其中一个阮义的家丁竟然接了话,道:“难怪我们找了找,没见着兵刃,这三个人也忒不经打,我还想着呢,这点手段也敢开黑店”

看来“仙人跳”这法也是由来已久了,也是,既然这种现象是有的,总得有个词来描述。

计言点了点头,道:“兄弟你所言不错,我已问清了,他们让这老板娘去我房中行勾引之事,然后待我上了勾,老板娘便大声喊叫,然后行事敲诈。”

阮义倒是觉得挺新奇,问道:“这办法好使么”

一员家丁笑着向义道:“应该是好使的,大明律曰:“强奸者,绞;未成者,杖一百七,流三千里。”若是这妇人一口咬死了强奸未遂,这是百口莫辩啊,扭送官府的话,这可是大罪,所以一般人肯定是破财消灾自认倒霉了。”

义想了想,道:“这么倒是有道理。”

那家丁继续道:“也就是那些书文绘本里,才爱写些杀人越货的黑店,实际上啊,行走江湖那种很是罕见,这种让你哑巴吃黄连的,才是常见。”

这时,那个正抱着阮义腿脚的大汉道:“这位壮士的是,这青明月,朗朗乾坤的,哪有人敢谋财害命啊,我们就是混口饭吃。”

计言踢了这人一脚,道:“怎么着,开黑店没杀过人挺光荣是么要不要我找人给你们送个匾,上面写上,只要钱不要命”

那大汉满脸堆着笑,谄媚道:“这个就不必劳烦官人们了。”

阮义突然想起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陈二娘道:“看你这样子,我就知你肯定是勾搭不成,又急又气的,急哭了。我你们啊,也真是有眼无珠,竟然没看出来我们这位,他其实是好男风的,这也算是恢恢了。”

计言真是欲哭无泪,特别想立刻返回青州,把这熊孩子还给他家人,顺便再把阮忠这个八卦男打一顿。

这回是百口莫辩,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二娘此刻幽怨的看了一眼计言,轻声喃喃道:“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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