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打死不说

沈向霆顿了一下。

这句话是有温度的，让他的心里暖暖的。

闻言，沈向霆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前打开，随意地拿出一套运动装丢在床上。

“半小时。”他说。

顾妄言不会无缘无故说想见他。

虽然从他的声音来听没什么奇怪的，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太严重的事，但他半夜对他表露这样的情绪，必然是想得不行了。

他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见一见他，没事是最好。

电话里，顾妄言的声音轻轻的，他问道：“霆哥，你相信魔法吗？”

“嗯？”沈向霆一停顿，微笑，“什么魔法。”

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上，穿衣服。

“你说一声想我我就‘咻’一声降落在你面前的魔法。”

“幼稚……”话虽如此，沈向霆的面上却浮现了笑容，“你在楼下？”

“嗯。”顾妄言的回答里带着笑意。

“等我，一分钟。”

挂了电话，沈向霆看着眼前的衣服，想起他就在楼下的事，还是笑了出来。

居然直接过来了。

虽然他直接上来也行，但他还是想下去接他。

一分钟后，沈向霆到达了一楼。

推开玻璃大门出来，就看到门口灯下等着一个身影。

沈向霆有一秒钟的意外。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装扮的顾妄言。

那辆红白相间的重机车停靠在门口，头盔挂在把手上，而顾妄言穿着黑白的机车服，斜靠在车上。

两只手压着车身，正笑着看向自己。

应该是晚上才洗过的头发，蓬松的微卷，被夜风吹动。

这样的顾妄言，让他眼前一亮。

沈向霆走过去，顾妄言站了起来。

“你这身……”沈向霆打量了他一下。

“怎么了？不好看？”

“好看，”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有点不一样，没见过你这种风格。”

“那我叛逆的时候你确实没见过。”

“你叛逆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沈向霆轻挑一下眉眼。

他倒是没想过他还会骑这个。

“不满意？”顾妄言也开他玩笑。

反正现在两人已经开诚布公，他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小白兔模式已经是过去式了。

“倒也不是，画风变得有点快，我得适应一下，”沈向霆说，“不过，叛得还不错，挺酷的。走吧，上楼，外面风还是挺大的。”

两人上了楼，沈向霆去泡了杯热茶递给他。

“车骑得不错？”

“还行，”顾妄言接说，“平平无奇NO.1。”

沈向霆听笑了。

“改天比试比试？”

“咦，霆哥也会？”

“学生时代玩过，很久没玩了，”他说，“看来我们学生时代的爱好还是相似的。”

坐了会儿，沈向霆才问起：“真的没事吧？”

“没事，就是突然想见你，就过来了。”

“爷爷没发现？”

“发现了我还能在这？还没出门口就被逮住了。”顾妄言说。

“那倒也是，”沈向霆看了眼时间，“那你再坐会儿就得回去了啊，爷爷起得很早吧？”

“嗯，保险点，我半小时后走，王妈说爷爷最近起得有点早。”

沈向霆多少有点心疼了。

大半夜过来，就呆个半小时，又马上得回去。

就为见他一面。

“你睡会儿吧，你这个状态回去，我也不放心。”

顾妄言本来就是想见他一面，也不做什么，点点头，在沙发上躺下，枕着他的膝盖。

他做了那个梦，所以很想见到他。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枕着他，在他身边就行。

他闭上眼，梦里的情景还是很清晰，沈向霆哭得崩溃的样子在脑海里不停地浮现。

他多想告诉那个世界的他：

——别哭了，那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死。

——我重生了。

——我回到了很多年前。

——我没有再犯错。

——我牵住了你的手。

以及……

——现在我们很幸福。

他不能把这些事告诉现在的沈向霆，让这个世界的他也感受痛楚，所以只能自己憋着。

顾妄言不说，沈向霆只能隐约地感觉到什么。

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但他不说，他也就不逼问了。

他抬高腿，低下脸去。

伸手关掉了一旁的台灯，他们在黑夜里拥吻。

·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顾妄言休息了片刻就得回家，四点半，他回到了顾家，把车放在车库停好，伪装成原来的样子，然后轻手轻脚地回房。

关上房门之后，还没来得及开灯，他就感觉到了房间里微弱的呼吸声。

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完犊子了。

“爷爷？”

“哼！”

果然，回应他的，是爷爷蹬拐杖的声音。

顾妄言这才抬手打开了一旁的房间灯，看见爷爷就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一脸黑地盯着他看。

“我要不是今天意外起早了，还就发现不了你小子半夜溜出去的事了？”

刚巧，顾老醒了，远远地就看见一抹身影骑着车开进顾家。

顾老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不是他家小孙儿还能是谁！

“爷爷……”顾妄言哭丧着脸，“我就不乖了那么一回，还让您给逮个正着，我真是冤死了。”

“你还冤！我哪儿冤枉你了？敢半夜偷溜出去见小霆！说！你们都干什么勾当了！”

“就是睡了个觉——”眼看爷爷脸色铁青，“不是不是，我就是去霆哥家沙发上睡了一觉。”

“？”顾老眉眼一提，“你真当我老了？拿这么糊弄的理由搪塞我！大半夜，跑那么远，你就是去沙发上睡了一觉？”

顾妄言哭唧唧，噗通跪下两手抓耳朵：“爷爷，我还真就是去睡觉了，没干别的。”

就是真干了别的也不能说。心说。

打死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