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交易

沈骁走出山洞，靠在洞口抽烟，脑子里都是“夜幕”下跳动的蓝色花火。

在“夜幕”技能下，灵感显示为蓝色花火，启示会在花火的基础上，增加一圈金色光环。

昨晚江莱的光点，正好覆盖了灵感和启示两种状态。

她不是殉道者，殉道者不可能觉醒启示。

她也不是纯血统能力者，因为她的双眼与常人无异。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人？

种种矛盾让沈骁满脑子都是问题，他原本想从江莱那里得到答案，顺便好好感谢她一下，结果见到她以后也不知怎么搞的，说了一堆不该问的，该问的反而说不出口。

还被那小姑娘调笑一番。

算了，来日方长，有机会再问吧。

一根烟很快抽完，沈骁脑子里想着事儿，手不自觉的又摸出一根。

“你他妈能不能别抽了！”郑勋不满的声音从沈骁身侧传来。

沈骁转过头，看到郑勋正在搬运人面鸟的尸体。

“老子在这儿干活，你在那儿悠哉哉的抽烟，看着就来气，”郑勋满头大汗，双手沾满怪物的血污，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闲的话来搭把手，这鸟毛太麻烦了。”

“忙。”沈骁自顾自的继续点烟，两步一顿的溜达到郑勋旁边。

“你忙个屁，不就是被江莱妹子赶出来了吗，你...”郑勋话说到一半，嘴里就被沈骁塞了一支烟。

“抽两口，压压惊，别操那么多心。”沈骁半蹲在郑勋旁边，掰了掰人面鸟的羽毛，“怎么，不好收拾？”

“拔也拔不下来，开水烫都不管用！我就想着用刀剃好了，结果你瞧，硬生生把我刀磨出一个豁！”郑勋嘴里叼着烟，话都含在嘴里，“来，把你刀借我使使。”

沈骁把短刀卸下，扔给郑勋，“怪物肝脏别丢，给江莱。”

“要那玩意儿干啥？”

“据说是做药。”沈骁说，“解毒的。”

“这东西？做药？给人吃？”郑勋拎起一块黏糊糊的肝脏，嫌弃的看了看，“咱也在曙光混了这么些年了，怪物身上的皮毛爪子一般都用做护甲或者武器，个别几种怪物能提炼点致幻剂啊毒药什么的，但内脏都是当垃圾处理，没听说过有什么用。”

“谁说不是呢，”沈骁说，“整个曙光基地，怕是也找不出一张用怪物内脏当材料的药剂配方。”

“就算有也没人敢吃啊，多恶心。”郑勋撇了撇嘴，把人面鸟的肝脏扔到一边，“得是多大胆子的药剂师，才敢用怪物做药...”

郑勋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恍然大悟的看着沈骁。

“不要说出来，憋着。”沈骁又拿出一根烟，在手背上敲了敲，没点火。

“我就要说！”郑勋压低声音，“春家以前不就是研究药剂的？我记得春原先生还提过用怪物...”

“闭嘴。”沈骁沉下脸。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郑勋耸耸肩，“头儿，你这刀也不行，还是得找江莱，你看旁边那一只，对对就是被剃的和白斩鸡一样的那个，那是江莱昨晚最后干掉的，死的时候全身的毛都被剃了个差不多，她的匕首肯定好使！”

“...等着，”沈骁说，“之后帮你借。”

*

考虑到队员有伤，整晚都是沈骁值夜。

第二天，郑勋起了个大早，睁眼就看到沈骁正坐在山洞口望天。

他披上衣服，走到沈骁身后，瞧见一地的烟头，皱眉道，“你就不能少抽点？”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沈骁说，“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呢，对自己好一点。”

“谁关心你这个了，”郑勋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我是让你也考虑一下我们穷人的感受，烟那么贵，没你这么整的。”

沈骁摸出烟盒，让了郑勋一支，“膝盖不疼了？”

“得嘞！”郑勋心满意足的把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这膝盖吗，疼不疼就那么回事儿。”

“你的腿还是再找个大夫看看，等到了曙光，我给你找，”沈骁回头看了眼洪展，“老洪咋样了？”

“脑袋没啥事儿，主要是肋骨条子折了，还得养一阵，”郑勋说，“咱得在这洞里过段日子咯。”

“不差这几天，等他好了再走。”沈骁说，“伤他那个人面鸟，是个小女孩的脸吧。”

“可不是吗，那张脸看上去，和她闺女一般大，也难怪他下不了手，唉，想想啊，他找女儿也找了有些年头了。”郑勋说，“诶你还不歇着去，盯一晚上了。”

“行，”沈骁转了转脖子，“我去眯一会儿。”

“对了，有个正经事要问你，你的幸存日记打算什么时候写？上次回曙光你就没交日记，那些当官儿的都记着呢，这次肯定问你要，”郑勋朝一边挪了挪，和沈骁保持距离，“你少看我，我忙得很，没空帮你写。”

“那东西有什么可写的，该你活着死不了。”沈骁眼睛望着远处，像是在想着什么。

“你看，你这就叫没有大局观，”郑勋把烟卡在而耳后，“人家上面说了，我们猎人的幸存日记可以作为培训资料，让以后想当猎人的孩子们学习学习。”

“想当猎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来野外历练，亲眼见一次怪物，比看一百本幸存日记有用多了。”沈骁轻叹一声，“曙光基地这几年啊，尽做一些冠冕堂皇的事儿，人们怕是都忘了前两次寒潮是什么样，整个曙光从上到下，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可不吗，同样是猎人，洞穴基地的江莱知道怪物肝脏是配方材料，曙光基地的沈骁却还在纠结该不该去帮姑娘换药，”郑勋吹着口哨，“瞧瞧，高下立见！”

沈骁给了郑勋一个“你自找”的眼神，抽走他耳后的烟，起身朝着山洞内走去。

“怎么这么小心眼！”郑勋朝沈骁的背影嚷嚷道，“我不就开个玩笑，烟都不给抽，至于吗！”

沈骁脚步没停，抬起胳膊，向后抛了个东西。

郑勋伸手抓住，是半包烟，他咧开嘴唇一笑，“就是，这还差不多。”

沈骁没有马上去休息，他径直走到篷布帘前，停下脚步，“江莱，醒...”

黑色的大狗突然冲出来，拦住他的去路，对着他一阵低吼。

“...惊蛰，我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吧？”沈骁眉头皱起，低头看着大狗，“天天龇牙咧嘴的，想打架？”

惊蛰没退缩，威胁的叫了两声，眼睛死盯着沈骁不放：我超凶的！

沈骁一愣。

不是错觉，他再次看懂了惊蛰的眼神！

沈骁蹲下身，把手按在大狗脑袋上，让它强行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低声问道：“你说...你超凶的？”

惊蛰呆若木鸡：哎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