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最后的故事87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天空异常晴朗，没有一丝云彩，星辰仿佛如同昔日那般，悬挂在他们头顶，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转着。

直到某一个瞬间，星光大盛，浓郁的星辰之力从天空倾泻而下。

在这片天空下生活了无数代的人类抬起头，看到了头顶那异常的繁星。

所有的星辰仿佛活了过来，爆发出强大的亮光，明亮的光线，将整片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然后某些星辰在剧烈的光亮后，彻底失去了踪迹，仿佛从神国坠落下来。

人与星辰的距离仿佛变得近了，甚至有些人能够看到，那些星辰上密布的暗纹。

仿佛群星离人类的国度越来越近，随时可能坠落下来。

地面上的人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许知情者或许猜到了万星之主出了问题，但谁也不知道神国之中是什么情况。

哪怕是最见多识广的星象大师，也弄不清楚现状，更无法计算这些群星的轨迹。

自从这片大陆出现群星以来，这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星星，第一次脱离了它们的轨迹。

末日仿佛即将到来。

无数人下跪匍匐，似乎在畏惧着，他们祈求着万星之主的庇护，祈愿的力量缓缓上升，仿佛涌进了万星之主的神国之中。

如同数千年前那样。

而这一次，万星之主没有回应他们。

边境的战争暂时停止了，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片星空。

颜白从万星之主的神国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切，她同样清楚，这一场危机如果不能解决，这个位面将会以一种残忍的方式毁在她面前……包括万星之主。

她的状态不太稳定，这种不稳定并非来自实力，而是来自内心。

所以实力突破到了九星巅峰后，颜白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她没有回答赵青菡的话，只是沉默的伫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赵青菡对颜白的沉默不以为意，甚至她格外有耐心地再次打破了这种沉默：“你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似乎这个问题让她很在意，但这也只是一种错觉。

这是一场游戏，赵青函并不在乎在某个地方丢了几分，她向来是这样的姿态。

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没什么能让她放在心上。

这种老朋友般闲谈的口吻，让颜白感觉有些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令她想起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颜白才漠然说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这个回答让赵青菡挑了挑眉：“哦？我在哪里露馅了吗？”

不过她看起来也并没有惊奇，作为交手多年的老对手，她们曾经关系匪浅。

颜白在那一刹那认出自己，并不是一件需要惊奇的事。

她不是也在一瞬间认出了颜白嘛。

正如同颜白此前说的那样，颜白在城主府里玩得很开心，赵青函同样玩得开心。

颜白终于抬起头看向她，用一种复杂的声音说道：“你有意引导了大众的注意力，让所有人都怀疑，那个孩子有问题，甚至让人怀疑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化身。”

“但你不可能附身在这个孩子身上，婴儿太脆弱了，身边随时有人监控，无法自由行动。这些都是致命的破绽，所以你必然会选择能够自由行动的角色。”

“一个装疯卖傻多年的小女孩儿，在暗中筹划着一切……这向来符合你的审美。”

赵青菡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分析，眼睛里竟然出现了几分笑意，甚至鼓起了掌：“很高兴，你仍如同往日那样了解我。”

颜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恰恰相反，我已经不了解你了。”

“曾经的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颜白的声音中带着某种感慨和失望，但她并未想过，通过几句话就能够感动赵青函。

意料之中的，赵青菡对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触，神情自若，甚至捡起了地上掉落的刀，在手心把玩着。

她好似没有听出颜白的失望，而是说道：“神明也是由曾经的人类转化而成，神明从不缺乏人性，不是吗？人类总是善变的，神明在这漫长的生命中，偶尔也会产生一点小小的变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世间万物所有东西都在变化，宇宙永远在熵增。

所以这片宇宙终将走向毁灭，守护着这片宇宙的神明也注定疯狂。

颜白没有接过这句话。

二人不再说话，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事实上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够开口了。

第二星使还没有死，但已经失去了开口的能力，颜白在盛怒之下仍旧未曾杀人。

沈瑶和魏濂都被控制着动弹不得，他们也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对话。

万星之主虽然解开了束缚，但祂也比以往虚弱……那两滴金色的神血似乎对祂极为重要，被强行抽离的痛苦仍然在影响着祂。

颜白感受到祂虚弱的气息，心中若有所感，有些忧虑地看向了身后的万星之主。

万星之主处在这种长久的痛苦之中，本就在疯狂和清醒之间徘徊，今日发生的一切，将祂往着疯狂的深渊又推了一步。

注意到颜白的目光，赵青菡似乎又来了兴致：“看到了我留给你的东西？那么你的选择呢？”

她主动提及了她放在万星之主身体里的东西，这让颜白回过了神。

混沌之神说这是一场游戏，游戏的胜负该如何判定却不好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也很难杀死彼此。

所以混沌之神将一份礼物留在了万星之主的身体里——离开这个位面的通道。

颜白拿到这份礼物，自然就算赢了，就可以离开这个位面，回归她的神位。这份礼物触手可及，但代价惨烈，只要颜白从万星之主的身体把东西取出，万星之主就会当场死去。

她丝毫不介意让颜白知道这份礼物的存在，只要颜白敢拿。

这场游戏从头到尾都在赵青菡的掌控之中，这个位面是她选择的，游戏的规则自然也要由她制定。

从颜白答应这场游戏开始，她就注定了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