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永恒之神（三）

“永恒的神？”

被古尔登这么一说，几个人面面相觑，包括苏雷在内，都是一愣，不知道古尔登在说些什么。

陆非微微皱眉：“什么永恒的神？我听说过新神旧神，但是这个永恒的神倒是比较新鲜。”

“呵呵，新鲜？”古尔登的脑袋靠在墙壁上，看上去很是放松，他的脑袋上不再戴着兜帽整个人都暴露在身后墙壁的光芒之中：“所谓永恒的神，自然是永恒存在，代表着世界真理的神明，也只有这样全知全能的存在，会给世间带来永恒的和平。”

“你说的，是真理之神？”苏雷问道。

古尔登转头看着苏雷，贴着墙壁摇了摇头：“真理之神，光明之神，太阳之神，阿波罗是旧神，他是代表着旧世界的腐朽文明，已经被新世界的新神所替代。”

苏雷皱眉：“那是新世界的真理戒条，由新神所立？”

古尔登依旧摇头：“建立在旧神残骸之上成立的新神制度，仍不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永恒的和平。”

“那你说的是什么？”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苏雷与古尔登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地说着，一旁包括陆非在内的四个人都是听的有些蒙了，阿布开口问着，苏雷道：“一些流传下来的传说而已，包括古代神明之类的。”

一旁的佐伦摸着脖子，摇晃了几下脑袋，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自顾自说着：“不对吧，我听说斗魂塔并不限制信仰，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拥有各自的信仰，我看着这小子神神叨叨的，不像是个斗魂塔的魔导士啊。”

“哈哈哈哈，你们啊，什么也不懂。”古尔登又是忽然大笑，一边笑着还一边摇晃着脑袋：“既然你们提到了信仰，那我就问问你们，最近两大帝国的战争，与信仰可有联系？”

“……”

几个人一阵沉默，无人开口，忽然苏雷道：“亚特那与巴斯利的战争虽然根本是政权关系，争夺的是土地与领域，还有许许多多资源的问题，但是信仰问题也是一个原因。亚特那是传说亚特兰蒂斯古国的后裔，也是新世界降临的第一所在，在那里，人们摧毁了旧神的一切，创立了新神，在所谓神启的带领下，创立新的制度。”

“而巴斯利帝国大多数人仍是虔诚的旧神信仰，与亚特那许久的争端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常年发生战争。而这一次在塞罗温泉引起而爆发的战争，则更多的是因为野心，是两大帝国早已遏制不住的野心！”

苏雷表情严肃，语气深沉，将整件事情总结得很是到位，陆非几人都是听的津津有味，古尔登更是称赞道：“苏雷，我的确是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拥有极高的天赋，而且对于这种战争竟也是了解的这么多。”

古尔登道：“不错，你说的很对，这一次的战争也有信仰的因素在内。神与神之间的对抗，转变为人与人之间的冲突，道格拉斯帝公国之所以可以明哲保身，不单单是因为他挼，更多的是因为他是一个公国。虽然有皇室管理，但是底下的大公们，都拥有自己的管辖，所信仰的神明也是比较随意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假神的存在，才会驱使战争无端爆发，更为重要的就是苏雷你最后所说的野心！”

古尔登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悲天悯人：“人类的野心会无比扩张，就如同帝国一样，会不断发动战争，只为了强大。但是他们不会顾忌和平，不会顾忌人民需要什么，所以需要改变，需要大局的统筹，来实现世界和平这个目标！”

“什么意思？”陆非问道。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一辆已经失控的马车，正在马路上飞快行驶，马路是固定的不可以改变方向，而且很窄，完成不了掉头。在马车正前方有两条岔路，其中一个躺着一个人，另外一个躺着五个人，此时你就在马车之上，你会不会因为那一个人而牺牲那五个人，还是因为五个人而牺牲掉那一个人呢？”

古尔登问完问题，就静静等待着回答，他的眼神充满期待，似乎真的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几人思考一会儿，阿布率先开口：“我当机立断，掏枪打死这匹该死的疯马。”

古尔登微笑摇头：“不可以，而且你也牺牲掉了一个生命。”

佐伦撇了撇嘴，低低说了声：“无聊的问题，他们与我何干，谁死了我也无所谓。”

“呵呵。”古尔登又是轻笑：“若是，与你认识的人呢？若是与你亲近的人呢？又或者，是你所爱的人呢？”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佐伦被古尔登说的脸色一黑，就想伸手拔剑，却被罗山摁住，看着古尔登，罗山道：“这是个悖论，无论怎么选择，肯定会有牺牲。”

“是的！就是牺牲！”古尔登眼睛里冒着光：“当今掌权者，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无限的牺牲，这样是和平不了的，所以需要永恒的神，来做出选择。”

“我明白了，你口中的大局，是要造反？”没有回答问题的陆非直接跳过问题，看着古尔登道：“斗魂塔是要自己做帝王？”

“不是斗魂塔，斗魂塔只是我的所在，斗魂塔虽然强大，但目光仍是短浅无比，没有大局观念。教团需要一个贤明的统治者，才能解决这些复杂的难题，处理一切难题，这样才会泯灭一切争端，没有斗争，没有冲突，没有战争，自然也就世界和平！”

“你口中的永恒之神，就是这样一个存在？”陆非挑了挑眉毛：“你怎么这么确信？而且，这么说你不是给斗魂塔做事情的？”

古尔登坦然道：“我是斗魂塔的人，但是教团能给我精神上的满足感，那是远超于斗魂塔的。”

“全知全能的永恒之神，诞生于世界之初，比旧神还要早，这个世界上充满了他们的存在，只有这样的神重现，才会将一切难题一一解决，将众生带到一个永恒的和平当中！”

古尔登的脸上露出了一分憧憬，但是陆非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着疯子。

他在读对方的心，但他能看出来，古尔登没开玩笑，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那一个人拯救其他五个人吗？”忽然，久久没有说话的苏雷开口，他目光灼灼看着古尔登，问道：“这，就是你，就是你的教团的选择？可以牺牲一小部分人，而选择大部分人？”

古尔登的眼神依旧坦然：“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在这种悖论问题上，选什么都是错的，只有全知全能的存在，才能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一切的罪恶，都能在他的一个想法中，灰飞烟灭。”

“只需要这永恒的秩序，世界就只会变得更美好！”说着，古尔登的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呵呵，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想不出你是如何说出口的。”

忽然，身边的冷笑，遏制住了他的笑容，转头看过去，只看到苏雷表情冷漠，望着自己很是决绝说道：“如果是我，选择牺牲，我宁愿自己跳下马车，用血肉阻止马车前进，也不愿以我自己的喜好，而杀害其他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