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祖父

陈茹奶奶幽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俺们没见过茹丫头他爹是怎么走的。”

我看了陈茹一眼，她一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眼眶发红。

黄雁雁坐在她的旁边拍着陈茹的手，见我看过来，眼中的敌意却是消减了不少。

“当年俺大儿子他想出去挣大钱，就带着媳妇儿跟他弟一块出去了，在外面干了什么，俺们两口子不识字，他写来的信，俺们也看不懂……”

陈茹奶奶缓缓将当年的事告知了我们，“村里识字的人不在就没看，后来大儿子死啦，俺们怕看着伤心，后来也没有拿出来了。”

我问道：“那现在还可以找到当年他寄回来的信吗？如果可以的话，方便借给我看看吗？”

陈茹爷爷点了点头：“大师，大儿子的东西，俺们舍不得扔，一直好好的收着呢，俺现在上去给你拿。”

我起身道谢，陈茹爷爷让我坐下以后，就上楼拿信了。

陈茹奶奶惆怅地看着陈茹爷爷去拿信的背影，“大师，茹丫头这个病……有法子治吗？”

我没有夸下海口的习惯，只是点头回答，“尽力而为。”

“那俺继续说当年的事吧。”陈茹奶奶忧愁道，“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儿俺们也不知道，反正就一直在村里面等他们回来，俺们等啊等啊，最后就等回来两个人，大儿子他媳妇儿还有俺的二儿子。”

我疑惑，“那陈茹的母亲就没有告诉你他父亲的尸体在哪里吗？你二儿子也没有跟你说？”

这不符合常理。

中国都讲究落叶归根，家中长子在外面死了，不说怎么死的，若是不将尸体或者骨灰带回来进祠堂，他们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吗？

“俺……俺们心里当然着急啊，”陈茹奶奶叹气，“只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二儿子回来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的了，茹丫头她娘只说，大儿子连尸体都找不着了，他们只能回来。”

我心中了然，也不打算继续问了。

陈茹的爷爷奶奶，在当年的事情中，一直都在农村里面，知道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太多。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让人家早点歇息。”我正打算起身离去，就被陈茹奶奶拉住了。

“大师别走，俺们家建了小洋房以后也没啥人住，就俺跟茹丫头他爷爷，还有那疯疯癫癫的二儿子，亲戚都不往来的，房子建那么多房间也没什么用，空着也是空着……”

陈茹奶奶越说越小声。

陈茹叹了口气，出声同我说道，“陈医生，你今晚就在我爷爷奶奶家落脚吧。”

我当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顺水推舟就点头同意了。

不久以后，我安顿了下来，陈茹的爷爷奶奶也去忙别的事，陈茹、黄雁雁跟我也再度安静了下来。

陈茹一直在发呆，她还没缓过神来，她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到当年自己父母亲死亡的事情，一直时间接受不来，也很正常。

“小茹，你别难过。”黄雁雁安慰她，“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现在难过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添堵，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治你身上的病吧。”

我对黄雁雁这话表示赞同。

“不要太难过。”我也出声说道，“现在想要治你身上的病，可能就要去追溯这个病到底是打哪来的。”

好歹，有些头绪了么。7K妏敩

“当年你的父母亲跟你叔叔一块出门去挣钱，后来你父亲就没有回来，叔叔疯癫了大半辈子，临死前让你一定要去处理了那幅画……”

我难得长篇大论地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那问题的根源，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幅画，只要找到它，没准就有治你的病的方法。”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我有些不习惯，最后又喝了一口热茶，安坐着。

“可是……”陈茹叹气，摇头，“我已经找了很多次了，家里面，根本就没有叔叔所说的那幅画。”

我一顿，因为安慰人的经验实在是太少，我最终还是决定把嘴给闭上。

“没关系的嘛，现在找不到没准是因为你漏了什么地方，之后再找一遍，没准咱们就找到了呢。”

黄雁雁满脸无所谓地说道，“不就是找东西吗？只要这东西还在这个村子里面，咱们慢慢找，总是能找到的。”

陈茹知道黄雁雁在担心他，也就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只是现在有点难过而已。”

自己的父母死于非命，是个正常人知道了，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阿姨就算是要经历那么多事情，也坚持着要把你生下来，肯定是爱你的嘛，她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让你早点找到她留下来的那幅画。”

黄雁雁给陈茹倒了一杯茶，陈茹接过，并没有喝，而是望着蒸腾而起的热气发呆。

黄雁雁嘟了嘟嘴，然后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陈茹。

“给，吃吧。”黄雁雁笑着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的，就能好受一些。”

我没继续开口了。

这个时候，好朋友的安慰，可比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医生说话要有用多了。

除非我打包票，立刻能把陈茹的病给治好。

我抬眼，听见陈茹奶奶跟陈茹爷爷收拾好东西以后，就出去要买晚餐的菜了，然后才发现，现在已经傍晚时分了。

我这些时间没闲着，虽然我身上的本事多，但是杂，并不算精通，但是布下一些禁制的本事还是有的。

正打算起身布置，门口却是出现了一个生面孔，看着像是偷偷来的。

我正打算出手，就被陈茹一声“祖父”给阻止了。

喔，来人是陈茹的外祖父。

陈茹外祖父点了点头，看着陈茹，叹了口气。

“茹丫头，你瘦了。”

陈茹勉强笑了笑，“祖父，你每次见我的时候都这么说。”

陈茹外祖父来显然不是来叙旧的，他争分夺秒地坐在了陈茹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以后，深吸一口气。

“茹丫头，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有些事情，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