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三眼元始牛莽叹息，三只矍铄威严的牛眼有些黯淡与遗憾。
“本尊就是打了个盹儿，竟沦落至此。”
方晨：……
“本尊与万剑仙宗有些交情，瞧你这般模样，急需灵脉，这条给你便是。”
知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后，三眼元始牛莽格外大方。
方晨心脏一跳，喉咙滑动，望着它迟疑：“可是尊下不是很需要吗？”
三眼元始牛莽摇头：“本尊只是当零食吃，解闷儿罢了，到了本尊这个层次，什么灵脉灵石，丹丸，通通不起作用。”
“除非遇到先天大药，不然，这些玩意儿，只能当零食过过嘴瘾，打发打发日子罢了。”
方晨嘴角抽搐，一度有些心梗。
他在地球时，当初察觉慕钰雪带来的山参中有灵气，他都狂喜不已。
结果在大佬跟前，灵脉竟然只是当零嘴吃？
“不过，你这剑诀有瑕疵。”
三眼元始牛莽话题一转，目光灼灼审视着方晨。
方晨心头一紧，他修炼蕴剑心诀这么多年，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可他始终找不到缘由。
眼下听见三眼元始牛莽这么说，忙追问：“还请尊下赐教。”
“你比本尊倒霉多了。”
三眼元始牛莽直言，丝毫不避讳。
方晨无语，这话就不必提醒他了吧？咱俩都好不到哪里去。
“去本尊洞府一坐，详细告诉你。”
三眼元始牛莽话落，卷着他一溜烟儿折回水底洞府中。
方晨惊异，这洞府布置得如同仙界洞府似的。
他看到了埋在洞府下的数十条灵脉，形成特殊阵法，滋养着洞府，在这里修行，一日千里都不在话下啊。
“尊下，不知用来掩盖灵脉的物质是什么？”
方晨询问，若非他有经验，否则也察觉不到灵脉的气息，被阻绝得太严实了。
“这有啥？杀几头大妖，用它们的宝血宝骨熬成凶药，洒在灵脉上，这些大妖不听话得很，戾气很足，是掩盖灵脉气息的天然佳品。”
三眼元始牛莽随口解释，巨大的身子盘在了蒲团上，凝视着他。
“先天剑体啊……”
三眼元始牛莽看着他，不住地惋惜。
“放眼那个时代，你崛起也只是时间问题呀！”
方晨心头苦涩，数千年来的寂寥与愤懑，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慰藉。
“你修的蕴剑心诀对吧？”
三眼元始牛莽没废话，下一句就把话题扯回了正轨。
“没错，此剑诀乃家师所赐。”
方晨点头承认，心头又不禁对老头儿恼火了几分。
这破剑诀他始终不得章法，总感觉少些什么东西，迟迟无法凝聚出剑胚。
导致这八千年岁月蹉跎不说，还险些耗尽修为，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一代天骄跌落。
这种心情，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施展一遍让本尊瞧瞧。”
三眼元始牛莽眼中也满是疑惑，他所接触的蕴剑心诀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好。”
方晨起身，祭出七星剑，施展了完整的蕴剑心诀。
“尊下？”
方晨展示后，见三眼元始牛莽有些呆愣，似乎非常不理解。
“嗯，你这……姑且只能算是入门啊，你这几千年算是白白浪费了，你师父坑你啊！”
“蕴剑心诀比较特别，适合天资卓绝的剑修，凝聚出本命飞剑，从而成为一代剑仙。”
“而你不同，你本就是先天剑体。”
“换而言之，你就是那把剑，你却走着那些剑修的路子，按照他们的方式来修炼蕴剑心诀，自然不得要领。”
“难怪方才你施展时，本尊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原来问题在此。”
方晨一怔，瞬间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或许他曾经有想过，可无人告诉他该如何将自己当成一把剑来修习蕴剑心诀，也同样无效。
“你师父竟没告诉你这层吗？”
三眼元始牛莽感到万分震惊，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忘记才是。
方晨脸黑了，老头子就甩给他这蕴剑心诀后，人就不见了，告诉个屁！
这八千来年，被他坑惨了！
一瞬间，方晨有种冲动，想要拔光老头子的胡须！
他修习了八千来年，结果到头来，他修习的方法竟然是错误的？！
这堪比他睡了一觉醒来，别人告诉他，他其实是个女人还离谱！
但他知道三眼元始牛莽没必要坑骗他，若非因两人都是天涯沦落人，它又与宗门长老或者掌门有交情。
以它们此等血统的异荒兽，根本不屑与他交谈。
他虽狂傲，但也晓得自己的斤两。
“依尊下高见，我如今该如何自救？”
方晨快炸了，修炼了八千年，结果方法却是错误的！
三眼元始牛莽看出来他的情绪，淡淡道：“你也不必气馁，抛开你的先天剑体另说，你修习蕴剑心诀的方式并没有错。”
“只是你既然是先天剑体，须得走另一个方式吧，姑且算你如今的修行是入门级别吧。”
“你按照本尊所言去做，必得精髓，只不过这过程有些痛苦罢了，需要舍弃掉自身的一些东西。”
“破身而后立，你须得明白，你乃先天剑体，注定走的便是剑道一途，剑心纯粹，你才能走得更远。”
“本尊瞧着你如今既无剑胚，也无剑心，虽然施展的蕴剑心诀足够强，但剑意不强，有形无实。”
“剑道一途，你的路道阻且艰啊！”
方晨明悟，知悉自己这八千年来也不算过得特别废，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同时三眼元始牛莽的话也让他反思自身，他这八千年最大的心愿就是重返仙界，的确忘却了修道修心之理。.七
他实在是太不甘了。
不过眼下来到了修真界，意味着属于他的康庄大道打开了。
“看在你与本尊有缘的份上，本尊帮你布置阵法，你淬炼脱胎后，应能领悟真正的蕴剑心诀要领。”
三眼元始牛莽也寂寥了数千年，总算遇到了个“熟人”，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
“有劳尊下！”
方晨感激不已，抱拳行了一礼。
他此时格外庆幸钻了进来，否则，又怎能得到这桩机缘呢？
三眼元始牛莽没再说，领着他离开洞府，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了数千里之外的一个水底巢穴。
巢穴庞大无比，用以筑巢的树枝十分特别，乌光喷薄，泛着金属一样的光泽感。
“这里是黑龙的巢穴，是天然的阵法场所，几年前它实在太吵了，本尊就拍了它，这巢穴也便荒废了。”
三眼元始牛莽淡淡道，带着他跃入巢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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