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墨色的天空中悬挂着的那一轮圆月是这条道路上唯一清晰可见的路标，看似无人的街道仔细观察多少可以发现那不同寻常的地方。

房顶上掠过的影子仿佛融入夜色的幽灵，他们脚步极轻，速度却很快。

和那群人反其道而行的，是领队的那一袭白衣。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明显，看到以后便难以将视线转移开。?

“现场情况怎么样？”

“佐佐木大人和今井大人已经到达并将现场封锁，不过真选组那边也已经有队长赶到了。”

芽衣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还有，那边也出现了动静，估计是因为牵扯到了那位大人，我们要不要先静观其变？”

“那可不行，本来将治安的部分让给真选组就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太多刷脸的机会，继续下去两边一半一半的平衡迟早会被打破。”芽衣停下奔跑的动作，看着将军府的方位，叹了口气，“果然当时应该让一桥公走亲民路线么？”

“不可能的头，那发型就没戏。”

“也是呢～”芽衣笑了两声，将话题再一次引入正轨，“维持住国家现状的原因大家都清楚，任何一方太过出头都会让我们再一次成为天人的靶子。实际上他们已经行动了不是么？让二队三队扩大戒备范围，见回组待机的家伙也全部进入战备状态。天人也好真选组也好御庭番也好，妄想于此时对一桥派出手的家伙，一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

目送着自己的部下先一步离开去传达指令，芽衣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本以为战争结束，索隆就有极大的可能返回自己的世界，谁料这样一过就是几年。

虽说在高杉晋助的安排下一桥喜喜很快便登上了将军之位，成为了有名无实的幕府领导者，然而很快，为了平衡安抚德川派的势力，高杉晋助再一次做出调整，实现了两位将军共同治理国家的这一景象。

同时，为了牵制住两个势力阴影中蠢蠢欲动的那群政客，真选组与见回组诞生。说服了一桥喜喜的芽衣自然成为了见回组的一员，土方十四郎，也就是索隆，却在芽衣加入见回组的同一天进入了真选组就职。

外面的人全部在猜测，两个从战争时期就在一起友好相处的人却没有在同一位大将麾下效力，一定是出现了不了调节的矛盾。然而，真相并非如此。

就像芽衣所说，她和索隆是不可能出现矛盾的。

德川派和一桥派不同，那边还有一部分做着美梦的家伙，虽说是德川茂茂头顶着将军之名，大部分时候发号施令的却是德川定定那个老家伙。这点上她就十分欣赏一桥公，在她开口之前完成了一桥派的清理。

也正是害怕德川派会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生状况，她才去和索隆商量，让他借齐藤终劝告的机会，重新回到近藤勋那里。

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安堂芽衣这个人，被近藤勋手下的一干人等不分大小所记恨。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看中的又不是那群无关人等的关注。

一边对过去进行回忆，一边加快自己的速度，没多久她就赶到了现场。与之前别动队队员汇报的情况相比，现在的局面可以说是完全的剑拔弩张。芽衣保证，现在谁打个喷嚏都能成为开打的信号，让两边动起手来。

“啊啦，我是错过什么了嘛？难得在见回组的封锁圈内看到真选组的制服呢……”芽衣开口，清脆的声音迅速将双方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也怪不得佐佐木会把我叫过来，真选组居然派了你过来，这还真是……荣幸啊。”

“冲田总悟。”

也许是孽缘，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出现了缓和芽衣便离开了道场。再次见面时，冲田总悟便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要不是三叶身体倍儿好吃嘛嘛香，她都要以为是自己梦游的时候对三叶出手了。

不过不管冲田总悟到底误会了什么，芽衣都没有解释，既然选择的不是同一个君主，关系再怎么糟糕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安堂芽衣……果然这起事件也和你有关！”冲田将刀拔出，指向高处的芽衣，“人赃并获，见回组和天人里应外合试图对国家不利，就算一桥公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都不会轻易翻篇！”

叛国的罪名可不是什么小事，本来还抱着速战速决心态的芽衣也不得不严肃起来。

怪不得佐佐木会顶着被她咒骂的风险一刻不停的催促她赶过来，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掌握情报，后面想翻盘确实将成为难事。

不过这罪名……难道不该塞给天边的高杉晋助么？

“不过叛国这罪名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搬出来的东西，你一定有「决定性」的证据吧？话说在前面，如果你的话以推测为前提，或是不能「完全」将我认定为有罪，我这边可是会到德川公那里告你诽谤哦，冲田君。”

那当然是莫须有的，对安堂芽衣的污蔑。只是这一次，拉她下水的人做足了准备。假冒的证物穿插进了真实的时间轴里，偏偏在那几日她的行动都没有记录在案。对方瞄准的正是这点，让芽衣无法为自己辩驳。

“武器的买卖，人员的调动，还有最近频发的天人的聚集情况，每一次都发生在你单独出行的时候，要是说巧合，那还真是过分。”

佐佐木和今井有些担忧的看向芽衣，他们可以无条件相信她，只是现在的情况，如果开口，那肯定会直接引发两方大战。那时别提解释了，真选组肯定会把这次摩擦也算在芽衣头上。

本来这个天人的动机就诡异的让人无法忽视，原来是在这时等着他们……

“虽然说不上是「完全」，不过却也是让我不能反驳的事情。你看，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有一些不能说的事情嘛～”芽衣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安排行程的河上万齐从头到脚骂了个够，而后认命般的不再为自己开脱，“那么，你希望怎么办呢？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对见回组而言最糟糕的勘察任务了，不说结果，光是幕后局长被带走这一件事，都能被载入史册了。

本来想强硬的回绝掉真选组那听上去就十分无礼的要求，可佐佐木没想到，安堂芽衣居然接受了。

跟着前往真选组接受调查，等结果出来再通知见回组，怎么看都是故意为之！

“啧，大意了，原以为把安堂叫来会更有利，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

佐佐木难得烦躁了起来，安堂芽衣的任性程度他是早就领略过，可这次这种做法，作为部下实在是无法接受。

“再说，一般人，一般的大将会跟着去敌军的看守所里待命么？！一桥公那边怎么解释啊！”

“异三郎……”今井信女拽住暴走边缘来回踱步的佐佐木的衣领，将手机递了过去，“相信她吧，就像她相信我那样。”

……

佐佐木发愁如何安抚一桥喜喜的时候，安堂已经被带去了真选组的拘留室内。武器在进入真选组之前就已经被卸掉，周围的看守人员也全部换成了精英，为首的则是三番队队长齐藤终。

几年前的不欢而散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和谐，芽衣实在是不想理会对方，只在进入房间的时候施舍了一个眼神过去。齐藤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全被那个眼神憋了回去。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一个睁着眼睛酝酿着什么，另一个闭目养神毫不在意。

这种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尴尬的场面终于在换班的时候得以解脱，虽说多少对于自己并没有挖出情报这一点耿耿于怀，并且有留下来继续的想法，可是真选组的副长下了命令，齐藤终只能离开。

真选组的规矩在这里完美的被体现了出来，因为是副长下的命令，就算是有疑问那些被撤掉的队员也只是默默的执行了副长的命令，并没有过问太多。等到房间内的闲杂人等终于走光以后，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的芽衣才开口说出了到达真选组以后得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土方君。”芽衣眨眨眼，三两步挪到了栅栏前，“唔，还是觉得土方君长头发的样子好看啊。”

上来就被提到头发的事情，让原本准备好严肃认真谈事情的土方，也就是索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虽然一早就知道芽衣的性格没溜到了极致，却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关注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比起这个，还是说正事吧。”

见索隆认真起来，芽衣也迅速的进入了状态。

和她猜测的一样，政客们从一桥喜喜那边没尝到半点甜头，干脆借用了一下德川家那几个健在又有实权的人的力量。

恰好每个月芽衣都会借着休假的名义独自行动，这群人的计划才能够如此顺利。现在索隆又把名单拿了过来，叛国罪纯属有意为之的栽赃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问题是你那几天去了哪儿要怎么解释，那个地方，没办法公布吧？”

芽衣用点头作为回答，国家最大的秘密就在她的行踪里，将它公布于众可是会出乱子的。而且，就算真的列出来，他们也有办法把那些证据描成黑色。与其留下别的把柄，干脆从一开始就像抹黑她的人那样，制造出一份无懈可击的伪证好了。

当然，这件事她不能参与，见回组也不能暴露在明处，这也是索隆会借着审讯之由同芽衣对话的原因。

“我想是时候该去和那些兔子们收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