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从还算完好的自动贩卖机里取出饮料递给芽衣，索隆引着她在茶室就坐，一时间空气里有一种莫名的尴尬，主要源自被抓包的芽衣。

“听到了全部？”虽然是疑问的口气，可是索隆周身的气息却不是那样，他清楚的很，眼前这个上房揭瓦的家伙绝对听完了所有的内容，“幕府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举着饮料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芽衣一直不想承认的正是这一点。就算她多么努力，试图扭转剧情，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我……这么多年来，其实是在白费时间么……”

索隆想了想，否定了芽衣的这种观念。

“并非如此，虽然目前看来结果不太乐观，可是你应该能看到吧，他们的改变。”

索隆这时候才发觉，安堂芽衣对这个世界的深入比起自己来说更为透彻，而这也让她无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一些事情。

数年前那个带着一抹坏笑，坐在众人之间，将自己的野心说出来的小姑娘，此时此刻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带动了更多的人。

将天下两分的决策，制造出水火不容的势头，不断的摩擦与碰撞才会迸发出更为绚丽的火光。

这些事情，索隆在原本的世界中也曾见过。

是的，就像是他的那个笨蛋船长一样。

“高杉晋助已经回来了意味着天人不会再闹太久，别担心，真选组虽然解散了，可是我们的人可还好好的分散在江户的各处。”索隆安抚着芽衣，当然，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没有忽略掉，“德川定定没法直接对真选组的个人下手，只能解散去除掉我们的权力，不过这样一来会更麻烦。芽衣，德川定定的目标，怕是两位将军啊。”

芽衣苦笑，哪里是怕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服部全藏才会过来，我记得他和德川茂茂是好友，现在将军被软禁，他是要在战争开始之前将德川将军救出来？”心情平复下来大脑也就随之开始转动，芽衣在脑海里迅速构思出服部全藏可能得行动方案，然后又一一否决，“不，不对。只要一桥喜喜还在，德川定定就是取代了德川茂茂，拿去的也不过是空壳般的权力，而且他应该知道，一旦动手，一桥喜喜就会站在德川派的对立面立即发起夺/权之战。这些都是最初就定下的条件，德川定定再怎么急于求成也不会这么愚蠢。”

“然而现在天照院可是站在他那边哦。”索隆出声提醒，见芽衣的神色没有改变，勾起了嘴角，“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

“嗯，没错。就算他德川定定可以勾结天人，我也要让他知道，江户的权力本身也不会因此改变一分一毫。”

……

打了鸡血的芽衣如同一阵龙卷风，说了句再见以后呼啦啦转回见回组。值班的人本来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差点开枪，看到迎面飞来的苦无以后瞬间归位，顺便为自己的行动力点了赞，然后又为宅内的一桥喜喜点了根蜡烛。

和高杉晋助吃了顿饭，偷听真选组三方夜谈，再和索隆谈过心，时间上已经可以用三更半夜来形容。这时突然出现在一桥喜喜的卧室，还把他摇起来的话……

值班的两人对视一眼，几秒后听到了一桥喜喜突破天际的怒吼。

“安堂芽衣！！！！！！！！”

一桥喜喜觉得再忍下去自己也能当忍者了，他感觉面前的家伙似乎根本没有所谓的性别不同的这种观念。

哦，连时间观念都没有。

凌晨三点把人叫起来，只为跟他说一句想到了好的对策，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他爆炸。

“你把这种事情说是对我的尊重？哈？！！”

一桥喜喜十分希望现在他俩随机爆炸一个，最好是这个扰人清梦的兔崽子。

可是，却完全达不到想要动手的水平。

“真是服了你了……”一声叹息，一桥喜喜拽过外套披在身上，到了杯水递过去看她喝完，这才继续，“那么，你要说什么，安堂。”

一桥喜喜和德川茂茂不同，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高杉晋助也好土方十四郎也好，甚至连“吉原”的部分，他也多少有所涉及。但是直到芽衣将一切摊开来说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他本身一样，都不过是高杉晋助，安堂芽衣，土方十四郎三人改造幕府计划中的一个轮子罢了。

他被欺骗了？

不，不是这样，因为全部的事情，在很久之前的那天，安堂芽衣就已经和他说过了。

更何况，现在，安堂芽衣坐在他的对面，那是他未曾见过的，前所未有的表情。

“我建议这一次要全力以赴，联合所有可以借助的势力，彻底拔出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达到高杉晋助那时说的，平衡。”

对，平衡。

一条线上的两个点，缺少哪一个，线就无法固定。高杉晋助是平衡两个点大小的那条线，而他与德川茂茂则是限制线长短的两个点。

但是总有哪里不对，不是计划上的缺漏，而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也就是说，你们要让这一次，成为同天人的最后一次战争？”

“谁知道呢，也许是最后一次，也许不过是个序幕。地球是块肥沃的土地，何时会再出现窥视着它的异族都是个变数。但是至少要让它们知道，现在的江户早就不是几年前，为了短时的存活，就出卖掉整个国家的懦夫。而这次战争成功的话，不是几年，只要你们双方稳固，这种和平目测可以持续很久。”

看似是对天人出手，实际上是借着这个突破口，将同天人联手的最后一块毒瘤挖个干净。

一桥喜喜仔细回味着芽衣说的大方向，再逐条巩固，再开口，天边已经出现了示意着新的一天的阳光。

“有何不可，终归不过豪赌一场罢了。”

赢，既江户安定。

输，则粉身碎骨。

连命都是那时安堂芽衣救回来的，一桥喜喜想，就算再糟糕，也不过回归原点罢了。

不过一桥喜喜的豪言壮语芽衣没有听到，奔波了大半夜的她在一桥喜喜沉默的那段时间里，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死了过去。

……

高杉晋助的执行力无比可怕，收到索隆的联络以后，一切计划如同海浪一般，层层递进着。

与服部全藏接头，在将军府的守卫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救出德川茂茂。

将松平片栗虎带去真选组几位队长的藏身之地，借助夜色，让真选组回归为一个整体。

同夜兔一族达成协议，付出合适的报酬以备不时之需。

安定四散激进派的浪人，由桂与银时一道，将他们凝结成民间的势力。

至于宇宙里的问题，高杉晋助倒是不太担心。坂本辰马可能会掉链子，那位钻石姬可不会。更何况那里还有凤仙的部队支援，比起地球来说要好的多。

高杉晋助在地图上标记好最后一个记号，将指令迅速下达到了各个地方。

多处的佯攻成功分散了天照院的战力，胆小的德川定定在将军府周围出现了讨伐将军的呼喊以后，不顾劝告，将大半的战力安放在了自己周围，保护自己。不过这样一来，不但给了服部全藏充足的营救时间，还顺带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

营救工作可以说是顺利到难以置信的地步，考虑到敌人是那个胧，服部全藏在撤退过程中可以说是带上了二十分的注意力。结果如芽衣在无线电里说的那样，那么贪生怕死的人又怎么会关心之前抓到手的筹码的死活。

不过相比之下，芽衣带领的突击队就没那么好命了。

或者说，只有芽衣一个人比较衰。几千个人里，胧居然迅速的定位到了她，而后攻了过来。

“怎么老是你，偶尔让我换个对手又不会缺胳膊少腿！”架住胧的禅杖，芽衣扫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本来还以为你是厌倦了自己武器之前的颜色，现在看来，你，不如土方君呢。”

胧神色一冷，力道加重了不止一倍。本来芽衣在这种正面硬肛的战斗中就不是很擅长，现在把敌人激怒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策略。

可芽衣必须如此，她总不能放胧去和她的部下去单挑。

要给索隆与桂的合流赢得时间，要给神威的小动作创造时间，哪怕知道硬碰硬绝对会失败，她也必须如此。

胧力道上的改变迫使芽衣不断后退，为了避免顺着楼梯滚下去这样可笑的事情发生，芽衣还是放弃了一对一的念头，打了个手势。

借助胧进攻力道让自己后撤出足够距离的同时，苦无与子弹穿插着飞向胧的位置。这一次她可是好好安排过了角度，为的就是让这个怪物受伤。

结果虽不是毙命，却也让人欢喜。

“避开了关节和致命的位置，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胧擦掉脸上的血迹，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胧不再小看这个女人，论体力与技术她确实在自己之下，可是阴险狡诈的程度，胧简直想呵呵。

比起那个猪队友的德川定定，胧甚至觉得如果在最初到地球时遇到了安堂芽衣，多加培养，肯定比现在还要出色。

懂得审时度势的头脑比起一腔热血的空壳要更有威胁，被芽衣暗算过一次，胧直接将倦怠二字扔出了脑袋。

周围的人数根本无法行程刚刚那样猛烈的攻击，再者刚刚的射击威力之大绝对不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手/枪可以达到的水准。还有安堂芽衣身处劣势却依旧不退缩，只是不断闪避的举动……

“援军么，不过无妨。”胧将禅杖砸向地面，伴随着那巨大的声响，阁楼之上芽衣安排的伏兵和那些武器一同飞了出去。

“哎呀，被你发现了。”芽衣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伏兵被发现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心疼部下的损失不如关心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而她，也不能确保在自己的筹码被用光之前，真正的援军能否抵达。

是啊，她就是那个饵，将鱼困在网中就是她的任务。

“这一次我可不会像之前那样任你宰割了哦，天照院的旦那桑哟。”

拿出苦无，将它们和烟/雾/弹一同投掷到设计好的位置，确保烟雾可以渗透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效果依旧是预想中的惨淡，毕竟天照院的人不是吃干饭的种族。

但是不能退缩，无线电内还没有传出声音，冒牌将军尚未从座上落下，就算出现牺牲，也必须要坚持下去。

“哼，真是个残酷的任务。”

迎上定位到自己的胧，安堂芽衣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