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76

在人专心致志完成一件事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就会显得十分聒噪。

正在努力对自己完成的手工甜品进行摆盘装盒这件十分考验微/操技术的芽衣，试图用脑电波阻止仿佛永动机一样的电话铃声，当然，结果是惨败。

她在走向自己手机的这短短十几步的路程中，已经想好了不下十套问候别人祖先的语句，只不过在看到屏幕上的人名与号码后，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千言万语凝成了一声叹息。

“所以，临近深夜总不会是女子夜间交流会，出什么事了？”

……

狡噛慎也和宜野座伸元分别致电了还在假期中的芽衣与索隆，他们当然知道打扰别人假期是多么扫兴的一件事，可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平静了不出半年的东京在这短短一周的时间出现了三起命案，有两起都发生在治安相对较差的神室町不说，这两起的作案手法还是一样的。

而另外一起则发生在作为超新科技试点学校的樱霜学院，尸体发现的时间略晚于神室町的第一起案件，但是根据勘察与检测，那边发现的尸体是死亡时间最早的一个。

与其说是大事件，不如说是警界丑闻了。焦头烂额的东京警署将烂摊子甩给了公安，而公安在没有任何有用线索的情况下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向上级汇报，将特殊机关也卷了进去。

接到电话得知事态严重性的二人也顾不上埋怨自己假期被中断的事情了，联系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打包房间内剩余的物品并运送回东京，芽衣和索隆两人则是直接让酒店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了狡啮报出的指定地点。

在那儿，红色的跑车已经恭候多时了。

“降谷先生。”

两人没有废话，一左一右坐到后座上。降谷零将副驾驶上的档案袋交给两人后，开足了马力，冲上了公路。

“大部分的情况都写在里面了，樱霜学院那边情况特殊，狡啮先生的意思是让你们先去神室町那边。”降谷零连超了几辆汽车，路况变好后继续说道，“你们到达之前出现了新的被害者，算上他的话，神室町内已经出现第三名牺牲者了。”

芽衣与索隆快速的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降谷零说樱霜学院情况特殊，可神室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是以高科技、精英教育闻名的原女子高中，一个是以混乱、黑/道闻名的东京内治安倒数的街道。比起樱霜学院内那位尚不能确认身份的被害者，显然目前神室町的局势要更为棘手。

死亡的三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关西黑/道共礼会的成员。而在这之前，东京最大的东城会就因为共礼会要从关西来关东分一杯羹这件事与对方发生了数次冲突。结合前因，共礼会的人会认为他们成员的死亡与神室町内东城会旗下松金组有关，也就不奇怪了。

“哼，一群没脑子的单细胞。”

“我和今吉君意见一致。”

“这点上，公安与东京的警署与你们想法一致。”降谷零笑了笑，“松金组的人在神室町内横行霸道多少与东京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关，小打小闹会被忽视，闹出人命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这点脑子他们的组长还是有的。”

当然如果是成员死亡，就算神室町共礼会的成员怀疑也不会大张旗鼓找上门去。问题出在第二个死者推测死亡时间的当晚稍早些时候，松金组的羽村京平见了他，大街上的公用摄像头拍下了死者被羽村京平拽进松金组的澡堂里的整个过程。好巧不巧的，在推测死亡时间之后没多久，羽村京平才一个人从内部没有安装摄像头，外部摄像头损坏的松金组的澡堂出来。这下好了，解释不清咯。

“那么警方和上面的意见是什么？按照现在的证据，以杀人嫌疑犯去逮捕羽村京平也是可行的吧？”

“问题就出在刚刚发生没多久的第三起案件上。”

听到降谷零这么说，芽衣和索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也是，如果按照现有证据用羽村京平就能结案，他们两人也不会被紧急召回了。

前面说过神室町的三起命案死者身份、死亡原因都是相似的，同为共礼会的成员，被挖掉了双目，然后扔到了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地方。

而第三起命案发生的时候，被认定为连环杀人案件凶手的羽村京平还在号子里被训话呢。

显然，案情又一步进入了僵局。

原本准备逮捕羽村京平的理由与证据，从法律层面看就是模棱两可的。可以说是否判定对方为这几起案件的凶手，全都要看检方、法官、陪审团三方心中天平的倾斜程度。

“最开始的汇报中为了引起重视而写下的连续杀人案件，现在反而成了无法结案的钢钉。太厉害了，我真的想给地方警署鼓掌了。”

“安堂。”怕芽衣对东方警署继续进行贬低，索隆开口打断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先不要开口，“尸检的报告就是这里面的写的这样？”

降谷零应了一声，补充道：“当然，那只是东京地方警署的结论，他们发现事态严重到无法解决后，把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了我们。当然，包括那两具尸体。我们则是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狡噛先生，拜托唐之杜女士对死者再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也就是说，进一步的检测结果并没有出来。

“你们先休息一会吧，路途不远不过今天的通宵是跑不掉了。”

……

芽衣从闭眼浅眠，到被人摇醒不过一个小时出头。看着周围那标准的东京式灯红酒绿，再看看旁边索隆的一脸菜色，她对降谷零的车技有了新的认识。还好她睡过去了，不然半路就得吐了……

降谷零把车停在了神室町外面，带着索隆和芽衣走到了第三名死者的案发现场。

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遗体也只是用白布简单的盖了一下，倒是方便了赶回来的两人。

“今吉、安堂，大致情况都了解过了我也就不重复了，现场交给你们，我和秀带着无人机先去周围进行勘察了。”

被点名的两人应了一声，带好手套，掀开了白布。

索隆的动作很快，快到跟着去的降谷零连提醒都没来得及。白布掀开的瞬间，周围反胃的声音此起彼伏，倒是离得最近的芽衣他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这心理素质，降谷零真想夸一句“怪物”。

“比我想象的状态要好很多，除去颈部向上，四肢躯干都没有明显的大面积开放性创伤。”芽衣上手，摆弄了一下尸体的四肢，“也没有骨折和脱臼，手指上也没有出现打架斗殴后会留下的红痕，唔……也可能是时间过长已经看不出来了。”

“具体原因还是需要尸检之后才能得出结论，不过死亡时间的范围现在就能给你们了。”

芽衣把死者左手上带着的手表摘了下来，破碎的表面上，指针指向了差5分11点的位置上。

“先把死者送去法医那里吧，我和安堂要看一下这里的状况。”

“那就交给你们了，要是他们也像你们这样可靠就好了。”降谷零看着一群带着虚弱debuff的警察，头都快大了，“需不需要给你们安排假期，让风间登记一下人名啊？”

“不、不用了！！！”

有降谷零在，一群面露菜色的警察们不乐意也不能说出来。而对方在安排好了现场值班的人员之后，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和索隆一起勘察起了发现死者现场的情况。

芽衣一开始还略带好奇的看了他好几眼，毕竟他们之前进行勘察行动的时候没有别的地方的人参与，唯一的现场性质的合作还是那次跳楼。

呸，是空降！

相比多少有过一次合作经历的芽衣，索隆对降谷零的好奇程度可以说是持续保持在十分好奇这个档位上。

特殊机关里不乏天才与怪胎，这些人放入社会中不是成为某一领域的顶尖人物，就是成为反社会人格的怪物。好在都是有能力没心思的主，也好在特殊机关够大方，乐意在他们需要的地方砸钱。

可降谷零不属于任何一种情况，按索隆的话来说，他更像是努力型的天才。

努力占10%，天才占90%那种。

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公安那边数一数二的一把手，按照官职来讲估计还能压狡噛慎也一头。可他又和传统意义上的领队不一样，别人都是喜欢运筹帷幄当幕后，这位降谷零，显然更喜欢实/操。

“之前的汇报里是不是写了一句，死者是在别的地方被杀后，再转移到现场的？”

听到索隆的疑问，降谷零稍加回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作为第二现场的这里，血迹的遗留量也太少了些。”

“我也有同感，其实刚才看到尸体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有这种违和感了。”芽衣加入了讨论之中，“文件上写的死因是眼睛被挖出后，失血过多而死。但是仔细想想，这个死因本身与死者尸体的状况根本就是矛盾的。”

话音未落，芽衣双手成勾，向降谷零的面门袭去。后者虽然脸上挂着震惊与疑惑，身体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减速，直接避开了芽衣的袭击。

“你看，就算知道我不会真的取你狗……性命，你也会下意识的闪避，死者总不能是站在原地等着人去挖眼睛吧？”

降谷零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对东京地方的警察评价变得更低之后，他抬头对上芽衣的眼睛。

“你刚才是想说取我狗命么？”

芽衣：您在这种地方接的这么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