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剑心

好了。”白鹤连忙打断荆何惜的话，说道：“只是让你专注精神，记住一些东西而已，又没让你发誓。况且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倘若你都被天雷地火击中，你还怎么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我的遗愿又何时能够完成？”

“遗愿？”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反应。

遽然间，荆何惜为之一怔，他记得当年师父在给他取下名字之后就魂归天地，撒手人寰，并没有说出什么遗愿，但为何此刻对方的反应以及说话方式又截然不同？

难道是他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忘却了一些东西？

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有些疑惑，但此刻毕竟是久别重逢，荆何惜不愿意贸然出声来打破这一现状，所以只是在心中纠结，并没有问出来。

而且遗愿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故去者交给生存者的一项使命或者任务，来弥补他们当年没有完成的遗憾。

虽然荆何惜很希望帮师父完成遗愿，可他身上的担子以及责任已经够多了，若要再添一项，即便是以他的心性和身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

“你想学剑吗？”

在荆何惜心中纠结的时候，白鹤突然对他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学剑？”

荆何惜的脸色一变，这个问题师父当初同样问过他，而他也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但为何现在化作白鹤的师父又要再度提起？

“我以前回答过这个问题，难道师父不记得了吗？”犹豫片刻，荆何惜还是如此回应。

这并不是一种回答，而是一种反问，虽然他并不想在这一刻质疑些什么，但如此反常的事情，让他心中的波澜无法平息，他只能先给出这样的反应，观察一下面前的白鹤是什么样的表情态度？

白鹤缓缓道：“我当然记得你以前回答过，但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天下的局势都是在时刻变化的，那么有些问题的答案应该也有说变化才是。”

荆何惜道：“人心欲望永无止境，就如同高山滚石，难以止步，万千沟壑，难以填充，如此环境之下，天下时局自然动荡。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学剑，因为我已经学了刀是一个刀客，并且凭借手中之刀入了江湖，若是突然改变会对我的修为境界造成很大的影响，别说进入仙道修行的，就是维持武道，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你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维持武道，而是想进入仙道修行，对吗？”白鹤继续问道。

荆何惜道：“我当然想进入仙道，因为仙凡始终有别。进入仙道修行体系，跟被拒之门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倘若我拥有仙力，那么对于报仇也是更有把握。否则就像是漫无目的的浮萍，虽然偶尔也会有坚定的信念，支撑自己走下去。可当自己的仇敌真正出现在面前，能不能将他击杀，报仇雪恨都是一个未知数。”

白鹤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应该学剑，不应该只学刀。倒不是说只练刀就不能够进入仙道修行，只是你的体质太过特殊，又过早的修炼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在武道上扎根。没有灵根的情况下啊。刀法刀以都已经成为了你身体甚至是灵魂的一部分，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引入完全不同的修行体系，在根本上做出改变是很有必要的。”

仔细思考了一下，荆何惜也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可关于此事，他还是有诸多疑虑，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应道：“但我不想学剑，还有其他深层次的原因，绝非对剑道有一种天然的偏见。师父你应该了解我才对？”

“我了解你，也大概猜得到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关于此事，我还是希望你把最深沉沉日原因说出来，如此才能算是做出改变的第一步，我也才能真正的帮到你。将我留下了后手也交给你。”白鹤沉声道。

听到这里，虽然荆何惜的内心还是很是纠结，但已经有了一些松动，如此沉默了半晌后，他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沉声回应道：“当年东离大军追杀楚人的时候，那些甲士所用的武器变大多都是长剑。虽然我并不会认为天下所有学剑的人，都跟那时候的甲士有关。但那一幕，始终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我并不会因为这种画面感到惧怕，或者把它当做是某种心魔。但他已经在我的内心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我不得不有些担心，若我也学剑。修行剑法感悟剑意，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他们的模样，将刀剑挥向手无寸铁之人。”

“你的确长大了不少。与当年的性情相比，有很明显的变化。不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不再是以衣服冷漠的状态观看世间，也会先天下之忧而忧，但我更希望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抹去这些忧愁，做到真正的快乐。”白鹤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无论是学刀还是学剑，或者是使用其他的兵器，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身边人，可能在披荆斩棘的时候，或者施展刀法剑法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威风。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但归根结底，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倘若天下太平四海归心，所有人都能够安居乐业，安分守己。没有那么多的利欲熏心，勾心斗角，自然世间快乐。

我不会例外，也不想做这个例外，但是现在我感觉，突然学剑，做不到这一切。”荆何惜还是决定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让你学剑，并不是让你真的要学会天下剑法，或者在日常对敌的过程中，都使用剑作为兵器。我更想让你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即便你身为一个刀客，也不能只有刀翼。最好要同时拥有剑意，甚至是剑心。”

白鹤话锋一转，在荆何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补充说道：“当一语建议代表着什么，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及在舞蹈上的天赋，已经可以明白，不用我再重复，据说现在我就着重给你讲一下剑心为何物。所谓剑心，是一种没有属性，但却超越了许多属性的力量。究竟是何人创造的？现在已经不可考。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根据现在所掌握的消息，是南燕慕容家将剑心的力量花费到最大，并且作为了一种家族传承。即便是他们刚刚降生的婴儿，也会遇到剑心的洗礼。将他们培养成一名剑客，而当他们的连续舰长每日训练也都跟欠离不开关系，这是他们独特的家风，也是一种古老的传承，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虽然南燕现在已经灭亡，东离一统天下，但这份传承仍是延续了下去。所以南剑之名现在还是被慕容家掌管，这一点你应该有所印象吧。”

荆何惜点了点头。

南燕慕容家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过。其实在这之前，他也有些怀疑，燕小月是不是跟南燕慕容家族有关？虽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一种直觉感应，但他还是朝这个方面联系了过去。只是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并不是某种无端联想，事实上在他当初看到音响乐手施展的身法过后，就已经有了类似的猜忌。虽然烟小月说他姓燕而不信慕容，可他听到慕容秋水的名字。穿露出的奇怪反应。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若说这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是一种巧合，他也是不太相信的。

而慕容家族的人闯荡江湖时，改姓燕，也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当然，随着烟小月的身影消失，他此刻又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所以他现在不想梳理这些事情，而是想把重心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既然是南燕，慕容家将剑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那么我要接入这种力量自然是难上加难，并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师父真的想让我修行剑心吗？”

“当然你不止要修行建新，而且也要跟南燕慕容家的人一样，将剑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并定期使用，不要让他方会。最好能够让做到刀剑合一的地步，如此一来，先到的修为如何暂且不说，但在武道上，你绝对是难逢对手，可以做到天下顶级的地步。而不会困在一隅一层之间。”

“可这只是一种猜测，对吧？并没有得到证实，虽然我不介意做出一些新的尝试。可若要为师傅你报仇雪恨，这种尝试的就绝对不允许失败。若是我贸然修行剑心。荒废了刀法以后，碰到仇敌的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要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但你若还认为是我的地生，就应该相信我之和说的话，不要再这么犹豫了。我是让我这道灵体分身不会瞬间消失，但力量也是有限，若是你再这么犹豫下去，错过了时机。等到我这里灵体分身消失，有很多东西，你也就无法领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