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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陈才人与绿萝的感情,让人感动。更别说在郑宝林的虐待下,我根本就受不住了。那一次,那簪子尖锐的簪头,狠狠地划进了我的肉里,留下那么长的一条伤口,实在是将我吓怕了。这次是划上手臂,下次呢?下下次呢?这种事情有一便有二,说不得那次郑宝林一怒之下就能要了我的命。”为了取信胡璇,秋水也是绞尽脑汁的编造着借口。说到最后,就是秋水自己都有几分相信了,说不得这其中也有她真实的想法。

秋水抬头看着胡璇,眼光平静而又讥讽,她的声音仍然是极轻的,可却给人一种铿锵有力之感。

“大人,您觉得这个理由够吗?一个不想被人虐打至死的宫女,努力的为自己挣的一线生机。所以她选择了伙同外人,谋害自己的主子。”

胡璇不为所动,他双手抱在一起,看秋水的眼光就如同一汪古井,没有一丝波涛。

这样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秋水的眼。她讽刺一笑,讥讽道:“是我忘了,像大人您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能懂得我们这些丫鬟的苦楚呢?”

“按你这么说,你就是对郑宝林心怀有怨,所以和陈才人勾结,害了郑宝林母子。”胡璇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的改变了一下抱肩的姿势,语气平静的叙述道。

“是啊,不可以吗?”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秋水反倒是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敢挑衅与胡璇了。

胡璇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眼光随利,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向上面勾了勾,他招了招手,转头淡淡的吩咐道:“张奎,你去把这份证词呈给圣上。”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牢房。铁塔般的身形,遮住了门口的光,只留下一地的阴暗。

秋水眯着眸子,看着胡璇的身影逐渐消失,眸光不停的转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以上便是事情的经过,接下来的事情,过程便不用过多的赘述了。

自然就是张奎把证词呈到了萧蔺的面前,看着眼前的证词,萧蔺自然又是震怒。他的目光,如箭一般的落在了郑宝林的脸上。

亏他以为她失了孩儿,心里不好受,还对她颇为怜惜。却不成想到,她中毒一事,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若不是她嚣张跋扈,一心纵容身边的奴婢,让她胆大妄为,害了陈才人丫鬟的一条人命。陈才人也不会心怀怨恨,收买了秋水给她下毒了。再说秋水,对于这个丫鬟,萧蔺还是有印象的。毕竟,郑宝林以前惯会装相,他还是宠爱过她一阵的,所以对于她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有几分印象的。

记忆里,郑宝林对于这个丫鬟还是颇为信重的,常常把她带在身边,却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把一个宫女逼得背了主,可想而知她是下了怎样的狠手。

一瞬间,萧蔺对于郑宝林的感官极差。觉得她不仅恶毒,而且还蠢笨至极,能把自己的贴身丫鬟,虐待的和自己离了心,还在背后狠狠地给她刺了刀。

这样的女人,他当初是怎么把她选进宫里的。萧蔺暴怒之下,又不由的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

而在场的人,听了秋水的供述,心里面都不约而同的对郑宝林升起了浓重的鄙夷之情,以及无数的嘲笑。

作为当事人的郑宝林,听完秋水的供述,先是惊骇无比,身子都不由的瘫软在了地上,如同一摊烂泥。她的脑子乱的如同一团浆糊,心里满满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呢?秋水怎么会背叛她呢?

她的脑袋先是一阵的发懵,而后她心里又不由的升起了一阵的怒火,与说不明道不清的委屈。

她不过就是打了她几下吗?平日里对她也是很好的呀?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她又不会要了她的命,她怎么敢?怎么敢联合陈才人那个贱人一同谋害她呢?

被秋水背叛的痛苦,与失去孩子的痛苦,双双袭来,互相交织着,简直是让郑宝林痛不欲生。她木然着一张脸,浑身上下似乎都是被火烧着,这火烧的她的心肝脾肺肾都痛,就快要把她烧成了一团飞灰。

周围偷来的那些鄙夷之中夹杂着嘲笑的目光,郑宝林置若罔闻。她的心里都被怒火所填满了,还为萧瑾看向自己的目光,而暗自惊心着,皇上的目光,冷的就如同一块冰一般,没有一丝的温度。

明明刚才皇上望向自己的目光中,还有道不明数不尽得怜惜的。可如今……

郑宝林顾不得伤心了,心里面又升起了一股浓重的危机感。自己身上可中着奇毒呢,若是皇上都不想管自己了,那自己身上的毒可怎么办啊?!

当一个人的生命到了绝境之后,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呢!这一刻的郑宝林,把所有的怨恨,与讥笑都抛之脑后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活下去。现在皇上厌恶她,又如何呢?

人死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呢!只要人还活着,那一切都有希望。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一切都是还有可能的。

郑宝林顶着所有的目光,这样暗暗安慰自己道。

“皇上,纵然嫔妾有错。但罪不至死啊!皇上。”想明白之后,郑宝林决定以弱示人,她的眼眶立刻就红了,眼泪如同水滴一般的滑落在了脸上,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哭得泣不成声:“嫔妾知道嫔妾的脾气是差了些,是对她动过手,但嫔妾平日里对她也是好的啊!嫔妾就是打了她再多回,也没有想过要取她的性命啊!纵然嫔妾有错,可我们的皇儿呢?皇上……”

说道这儿,郑宝林的言语更加的真挚了,眼泪如同瀑布,直流而下。

“我们的皇儿,他还那般的小,他又做错了什么呢?皇上,他才出生六天啊!就算是我有错,那这报应也该报到我的头上啊!为什么要报到熙儿的身上!!!”

郑宝林痛不欲生,哭得匍匐在了地上,似乎是因为痛苦,连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她死命的锤着胸口,一副极痛恨又悔恨的样子。

“还有陈才人,当初的事情只不过是个意外,那丫鬟毁了容,嫔妾也是极为歉疚的,事后也尽力弥补了,可那丫鬟还是想不开吞金自尽了……可,这结果嫔妾也是不想的啊!”

“嫔妾就算罪该万死,那也该算到嫔妾自己的身上,关我的孩儿什么事呢?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害了我那幼小的孩儿啊!我的孩子……”说道最后,郑宝林已是号啕大哭,捶胸顿足,连一点形象也不顾了。

郑宝林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把一切都往小皇子的身上扯。郑宝林明白,萧蔺就算是对她毫无怜惜,但却不可能对二皇子无动于衷的。

光是二皇子是死在了萧蔺的怀里这件事,就让萧蔺不会对他的事无动于衷的。

果然,对于这一点,郑宝林还是极为了解萧蔺的。一提起二皇子,萧蔺的眼眸里面就更加的黑沉起来,脸上也不由闪现过一丝沉痛之色。

那是他的孩子呀!他怎么可能不疼爱他呢?萧蔺心内如同被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痛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想将所有的痛苦,全部都藏进自己的心里。再睁眼,他就还是那个无情无欲,至高无上的帝王。

……

时间又拉回了现在,却说胡璇把水晶带到了大殿之上。

萧蔺坐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了闭眼,而后他轻声地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奴婢名叫水晶,是紫玉阁的洒扫丫鬟。大概是四个月以前,陈才人的贴身丫鬟,绿萝吞金自尽之后,上头也没有额外的再派了人来,只是说让奴婢照应着陈才人的起居饮食。平日里,奴婢也要做着外间的洒扫工作,只能分出心来,照顾陈才人的日常。因为陈才人久病沉疴,平日里多是卧床休息,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事儿。”水晶怯生生的说道,声音不断的颤抖着。

“奴婢真的不知道陈才人的事儿,陈才人平日里连话都很少和奴婢说的,奴婢……”说道这里,感受着周围无声的寂静。这寂静让水晶的心里惴惴不安极了。她心里七上八下,想了想之前的说辞,生怕萧蔺不信,不由的急红了眼,着急的说道。

“好了,朕知道了。”萧蔺轻轻的点了点头,疲惫的说了一句。就在萧蔺要让水晶退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秋水的说辞,他顿了顿,又问道:“陈才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事实上,若不是今天的事儿,萧蔺都快忘记,自己宫里还有一个陈才人的存在了。

确实是因为陈才人的身体太不争气了,自进宫自来,大概就两三个月得事情,便缠绵病榻,始终见不得好。

就是天仙般的一个美人,长时间的面不得圣,也是会很轻易便被遗忘的。谁叫萧蔺后宫里得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呢?

今儿少了一个陈才人,明儿说不得又多了一个马才人,孙才人了呢!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萧蔺本来是不在意的,可听了秋水的呈词,知道陈才人向郑宝林投毒,多半是为了替她死去的丫鬟报仇。而且在他心里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法,按照秋水与这名叫水晶的宫女所言,陈才人早就失宠,在宫中的日子也是极不好过的。

而且她进宫已经三年,想必也是出身普通官家,家里父亲的官职也是不太高的。若是出生尚可,父兄得用的,便是萧蔺一时忘记,他身边的人也会提醒他的。让他偶尔去陈才人宫里坐坐的,可是这几年的时间,都没有人提起来,那么陈才人的出生想必十分普通了。

而一个出生十分普通的人,是怎么会接触到这宫里的禁药呢?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陈才人肯定不是幕后的凶手,幕后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陈才人不过是她推出的挡箭牌罢了。

萧蔺双眼一眯,目光阴鸷。只要想到他的后宫里面,还埋藏着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贼人,萧蔺的心不由就狠厉起来。

萧蔺的想法,水晶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是不懂的。面对这萧蔺的问话,水晶自然是诚惶诚恐的,她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据实以告:“回禀皇上,依奴婢看来,陈才人是个极温和的人。以前绿萝还在的时候,陈才人还是极爱笑的。虽然不富裕,但对于奴婢们这些下人,还是极为大方的。节日里,宫中分下的饭食还有赏赐,也多会分下来,赏赐给奴婢们。就连奴婢也有呢!就算奴婢是一个洒扫丫鬟,陈才人也对奴婢是极为温和的,从来不曾为难过。”

“嗯。”萧蔺淡淡的点了点头,挥手让水晶退下了。水晶的话里面,确实没有什么额外的信息。

他招手把崔广来唤道到身边来,崔广来躬身在了萧蔺的嘴旁,只听见萧蔺轻声的问道:“你去问问陈安京,陈氏身边之前跟着的那个贴身宫女来了吗?”

“唉。”崔广来微微一躬身,恭敬的应道。

然后他又冲崔禄招了招手,示意着崔禄出门去。崔禄可谓是从小便被崔广来培养长大的,就如同崔广来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崔宽来这么一招手,他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冲崔广来点了点头,赶紧出了门去。

不一会,又听见一阵太监的传唱声,随着太监的传唱声,便看见两道高大的身影,押送着一名女子向殿内走来。

那两名男子,自然就是陈安京与周冬了,被他们夹在中间,押送上来的女子自然就是翠红了。

翠红穿了一袭浅绿色的宫衣,苍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瑟瑟发抖着,看起来柔弱极了。许是吓得厉害,她走的不自然极了,就似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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