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种

“你说什么！”

刘玉婉河东狮吼，震得河边野鸭、鸳鸯等水鸟速速飞起，张小山直捂耳朵。

瞧她胸脯剧烈起伏，衣服扣子勒紧，怕不是下一刻要蹦出来吧？

“行，我知道了。”

刘玉婉突然垮掉了肩膀，声音低沉，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拳头无力的垂在腰际。

到底是咋了？

张小山试探着走来：“婉姐，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大川哥，他他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呜呜……”

泼辣的她，这一刻就像是个小女人，瘫坐在地无助哭泣。

男人就像是女人的天，男人死了或者废了，女人天就塌了。

“到底咋回事？他他人还活着没？”

张小山也有些慌。

他和周大川从小摸鱼捉虾的交情，又是拜把子，出了这档子事，说不急是假的。

“命是保住了，包工头也仁义，帮他花钱救治。可……可那玩意不顶用了啊！”

刘玉婉哭得更厉害了，坐在芦苇丛间哭天抹泪。。

周大川在外打工，她独守空房难挨在家，可有个念想，死鬼男人回来就能爽翻天。

这下子周大川那玩意废了，俩人还没孩子，可咋整啊？

“婉姐你别着急，我会帮你的。”

张小山说的是照顾瘫痪的周大川，多多帮扶缺少主要劳动力的她们家。

刘玉婉听到的是：“你要帮我生孩子。”

“可以啊小山，这是个法。”

刘玉婉一咕噜爬起来，拉住张小山胳膊，也顾不上哭了，上下打量。

傍晚时候她还没发现，这仔细瞧来，张小山双眼明媚有神，可不就是复明了咋的。

“你是大学生，脑袋瓜灵光，基因也好，这你哥不顶事了，你就得帮姐造个孩子了。”

泼辣的刘玉婉，说这种话毫无负担，换个旁的女人，早就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男人都废了，要守一辈子活寡，找人借种要个孩子咋了？谁敢戳她脊梁骨？

“不、不是，姐你说啥呢？”

张小山都傻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

现在不是该考虑救治大川哥、以后生活等问题吗？怎么忽然就讨论起了“借种”了？

这脑子转得太快了吧？

“你听我说小山，你哥他腰摔断了，但救治及时，三个月就能正常下地走路。可医生说他男人那方面功能废了，以后都不能让我怀孕了。俺俩又没个孩子，刚结婚没两天他就出外打工了。俺们俩就和你关系好，借种这么大的事儿，只能找你。”

刘玉婉突突突突，像是机关枪般一股脑的把想法甩了出来，砸的张小山晕头转向。

“这事儿怎么能行？”

张小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那不乱了吗？

以后仨人咋处啊？孩子喊我啥？

“不中啊婉姐！要不过两年我结婚了，过继给你们个，头一胎就给你们送去。”

张小山也豁出去了，他跟周大川、刘玉婉关系是真铁。

现在顾不上媳妇到时候答不答应，爷爷、爸妈那也得他去说，过继可是大事。

“那不行，根本来不及，我现在就要孩子。”

刘玉婉说着就来拖张小山衣服，眼里跟狼一样冒着吃人的绿光。

她有要孩子的需求，也有女人的需求啊！

“别别别。”

张小山连连后退。

要是杨翠云，他就半推半就的了；刘玉婉是他嫂子，这种事可不能乱来。

“你是怕外头被人瞧见是吧？走，去我家。”

刘玉婉脑子转得飞快，立马转变策略，拉住张小山的手，直往自家跑。

没人知道张小山眼睛好了，还当他是个瞎子。以往经常把张小山带自己家，没人会挑理。

“婉姐，刚才你洗澡的时候，刘小牛他们想偷你衣服对你有企图，被我打跑，他们可能知道我眼好了。”

张小山被刘玉婉拉着，和往常似得，俩人一前一后跑回家。

只是，刘玉婉仿佛没听见张小山的话似得，硬拉着他回家锁门。

“刘小牛，兔崽子还打老娘主义？回头再收拾他。”

哐当、哐当，刘玉婉关上院门，还插上了门栓，并用撞门顶在门后。

这下子，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打断她借种。

“行了小山，现在你不用担心了，走，脱衣服进屋。”

彪悍的刘玉婉让张小山恐惧，一步步靠近的女人像头老虎，张小山哆嗦着后退。

“嫂子，我我……”

他姐也不敢喊了，换成“嫂子”的称呼，能否提醒他两人的伦理关系。

“你什么你？姐没求过你啥事儿，照顾你三年，帮这么点忙怎么了？”

刘玉婉掐腰瞪眼，居高临下把张小山逼入墙角。

“你难道觉得姐不漂亮，配不上你？”

刘玉婉突然柳眉倒竖，斜眼看向张小山，像是屠户在打量退毛猪。

作为村里的头朵村花，尊严不容挑衅，张小山敢说个不字，立马剁了喂狗。

“嫂子你是漂亮，可不能因为你漂亮我就没原则啊！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张小山苦笑。

有句话他没说，周大川要知道了，拜把子兄弟还做不做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见他无论如何都不松口，刘玉婉眼珠一转，猜到张小山的担心。

立马掏出手机，她拨通了周大川的电话。

“问你个事儿？咱们俩还没孩子，你现在不顶事了，咋整吧？是找人借种还是离婚？”

刘玉婉不给别的选择，硬逼着周大川答应。

张小山急忙夺过手机说：“大川哥，我建议过两年我有了孩子过继给你，或者……”

“得了吧小山，就你那瞎样，谁家姑娘啃嫁你？”

周大川一句话怼了回去，想起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要给别人睡，他说不难受是假的。

可他现在男人那方面能力不行了，老周家得有个后，借种势在必行。

既然刘玉婉选中了张小山，张小山又是他拜把子兄弟，俩人喝过血酒，生出来的种也流着自己的血，就是他了！

“帮哥哥个忙，哥不想被村里人看笑话，听你婉姐的，当哥哥求你了。”

周大川语气沉重地恳求，张小山听了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川哥竟也能同意！

“现在没啥好说的了吧？”

刘玉婉夺回手机，脸一点点凑近。

“姐，你们、你们可以领养个孩子。”

在刘玉婉贴上来前，张小山想出个妙招，甩下这句，扭头就跑。

他怕再呆下去，真的把持不住，婉姐的漂亮是一般男人无法抵挡的。

踢开撞门，拔掉门栓，张小山真的是夺门而逃。

“对不起了姐，我我真做不出那种事！”

张小山带上院门，拦住紧追而来的刘玉婉。

不是他装圣人，不是他不动心。

借种这种事，对他这个上过两年大学的人来说，还是太封建了，无法接受。

“张小山，老娘吃定你了！我看你逃的了初一逃不逃的了十五？”

刘玉婉河东狮吼，震得墙头尘土簌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