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不会说的

“奴婢伺候了那么多夫人，这个还是知道一二的。”郁嬷嬷道，“而且，奴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将来整个家都是要夫人做主的，奴婢现在对夫人动手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往前爬了两步，又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夫人，奴婢真的是一片忠心，只为了您和您肚子里的孩子好！”

但就算她如此情真意切，慕容夫人和老夫人也并未信她一丝一毫。相比与这个老奴，她们自然是更加相信懂医术又和她们没有丝毫利益关系的秦妩。

慕容老夫人冷声道：“先把人关起来，是不是为了清儿好，日后就知道了！”

慕容夫人恨声道：“娘，她们敢这般算计清儿，这件事还是要早些查清楚的好！”

“现在重要的是清儿，哪有时间与她纠缠？”慕容老夫人扬声叫了外面的婆子进来，把郁嬷嬷带出去，又道，“一个老货，关在家中又跑不了，等以后你想做什么，不都是随你？”

慕容夫人这才不再说什么。

等人把郁嬷嬷拖出去之后，慕容老夫人问秦妩：“秦姑娘，清儿这个样子……要怎么办？”

秦妩道：“她生产没有问题，只是胎儿有些大。看她惊惧成这样，夜里都睡不好，我先给她开个安神的方子，先把状态调养起来。等生产之后，再用药膳针灸来调理，虽会比别人慢些，但半年到一年左右也能恢复正常。”

慕容老夫人忙道：“那就麻烦秦姑娘了。”

秦妩笑了笑，转头对慕容清道：“你也别再想那么多，现在知道了原因，更要好好的爱惜自己，养好身体，这样对你日后的生产和修养都更有好处。”

慕容清点点头，虽还有几分恐惧，但听秦妩解释过后，倒也明白了些。

秦妩便随着丫鬟出去开了一剂安神的药，之后看时辰不早了，便向慕容真告辞离开。

慕容真送她出去，有些遗憾：“竟然连句话都没能好好说。”

“等日后有机会吧。”秦妩笑道，“你姐姐的情况要多注意，若是有什么不对，便送信给我。”

“好！”慕容真用力地点头，拉着秦妩的手道，“让你来倒是让你看了个笑话，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我大堂姐就是被赵国公家里的事情给吓着了。”

“这算什么笑话，不过是有人心生歹意，和你们没关系。”秦妩上了马车，向她招招手，“我走了。”

“好！”慕容真也跟着挥手，“你小心啊！”

车夫甩了下鞭子，马车就离开了慕容家。

慕容真目送马车转过拐角，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三小姐，秦小姐已经走了吗？”

“是啊，怎么了？”慕容真见她神色焦急，忙问，“是大姐又出事了？”

“不是。”丫鬟皱眉道，“夫人让我来给秦小姐送诊金的。”

要安抚慕容清，所以两位夫人都未亲送秦妩，想着秦妩是慕容真请来的，那让她去送也合乎情理。后来还是身边的婆子提醒她们，秦妩的诊金该她们公中出，不能让慕容清出，这才急忙让丫鬟追了出来。

慕容清一拍手：“哎呀，我忘了给她诊金了！说好了要让大姐重谢的！”

此时，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的秦妩也反应过来：“我好像忘了要钱了？”

她这一趟就是白跑了吗？

一直跟着秦妩的孙愿春也是一愣：“好像是……忘了……”

“你怎么也不说提醒我一下？”秦妩皱眉，这下子白白浪费那么多口舌。

孙愿春：“我我也忘了……”

秦妩很是心疼了一下，但也只能摆摆手：“哎，算了，这次就算了。”

不算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再回去要钱吧？！

孙愿春默然片刻，问：“小姐，那婆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秦妩瞥了她一眼：“损人不利己？这世上赔钱的买卖没人做，谁会耗费心神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那是……”孙愿春好奇道，“难道真的是有人收买了她，让她去害慕容大姑娘？”

“有没有人收买我不知道，但就算没人收买，她的做这事儿也是有好处的。”秦妩方才也有些不解，后来想到诊金……没能拿到手的诊金，她就明白了，“我不是说了，生下来的孩子白白胖胖的，长辈最是喜欢，那伺候的婆子和丫鬟自然能得到更多赏赐。那婆子伺候了那么多的夫人，不就是因为她伺候过的夫人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白白净净地看着极好吗？”

孙愿春恍然：“这样不仅得了更多的赏钱，日后还会被继续指派这样的工作，甚至因为伺候了这么多的夫人和小主子，她的地位也会越来越牢固。”

秦妩点点头。

“但要是被大夫指出来了，那可没什么好下场。”孙愿春道，“今天不就被小姐发现了？”

秦妩笑问：“那你说，前面那么多大夫就没发现她把胎儿养得过大的情况吗？”

“应该没有吧？要是发现了，怎么会不说？”

“因为有利啊，因为说了便是有害无益。”秦妩道，“给夫人们看病的那些大夫，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但他们只是大夫，只要孕妇和胎儿身体没问题，又能顺利生产，那说不说又有什么必要？日后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孩子，主家高兴给的诊金也会多。反而是说了，这种事又没证据，万一主家不相信，倒是得罪了一直在主人身边的婆子。”

“主人家都希望生下来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看见这样的孩子，还能信任大夫多少？若是再被婆子挑唆两句，说大夫这些话是故意要害了孩子，主人家是会相信卖身契在自己手里的婆子还是会相信外面请来的大夫？”

“所以这种事，没有必要，大夫应该不会说。”秦妩淡声道，“所以那婆子才能隐瞒这么久。”

要不是她不谨慎被慕容清听到，这种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毕竟涉及到了专业的医学知识，普通人根本无从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