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希希即刻开口，但她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撒谎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我。
“说实话！”
我加重了语气，希希有些支吾：“我们，担心李家的人。虽然李景元死了，但李家还有其他的人。”
“李家已经不复存在了！”我沉声道：“你们可能会经受一些盘查，但只要你们把这些年为李家做过的事，全部交代清楚，只要其中没有太出格的，就没人会再为难你们。”
“你们，已经自由了！”
得到我的答复，这群女孩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这一个反应，足够让我确定，她们是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的。
我和周密走到队伍前头，带着她们出去之后，在外接应的人让我哭笑不得。
赖茂盛在村口抽着烟等我，但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回想刚才，我还搭起凌然的跟希希说，我们的人不会为难你，结果援军就一个。
我一个人奔着赖茂盛走去，周密和希希她们从我们俩身边经过，那些女孩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在等待‘发落’。
“援军都在刘爷的鬼戏班子里吗？早知道我也跟着去凑凑热闹了。”
我有些无语，赖茂盛给我丢了根烟过来：“总共只来了两个人，你刚才没和王阳书打过照面吗？”
“王阳书?”我回想起鬼戏班中，那个拎着锁链的身影，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随即我又疑惑起来：“王阳书早就不是阴行的人了吧？就算邓爷让他来帮忙，但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
赖茂盛轻轻一笑：“邓爷就喜欢同时去做多件事，这样的效率更高。”
“四个小时前，刘爷向H市通报了这边的情况。他和邓爷商量过后，邓爷就安排我和王阳书乘飞机过来的，并且带来了鹂圆大半个家底儿。”
我回头看着已经被鬼雾笼罩的李家村，有些惊讶：“大半个？也就是说，这还不是刘爷的全部身家咯？老爷子牛X啊。”
赖茂盛和我并肩而立，一起看着李家村深处。
“有这些家底在，刘爷以后可以稳稳当当的做蜀城的阴魁了。”
我嗤然笑道：“那可不是吗？只用了一个晚上，蜀城最大的两条地头蛇都无了，再加上现在这么大的阵仗，蜀城阴行里的人要是再认不清局势，就真是傻子了。”
“不过，刘爷这一手是不是太霸道了？而且他这么做，不就等于宣告，自己依然和H市的关系密切，外人会不会说闲话？”
赖茂盛很认真的道：“肯定会，但这就是现实。就算是燕京总会，也不会把这件事挑到明面上去。”
我叹了口气，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你刚才说邓爷不止跟刘爷谋划了这一件事，另外的布局又是什么？和王阳书有关？”
赖茂盛沉声道：“是为了试探！”
“按照最初的计划，你是来充当诱饵的。但很可惜，失败了。在你离开H市之后，并没有人来跟踪你，潜藏在H市阴行的细作，没能被找出来。”
我皱起眉头：“邓爷怀疑王阳书？”
“恰恰相反！”赖茂盛摇了摇头：“你可以认为是邓爷过于谨慎，他并不怀疑王阳书，但邓爷也不可能亲信他。”
“所以这一次，只让我和王阳书两个人运送刘爷的家底过来，是对王阳书的一个考验。”
我是听明白了邓爷的意图，但马上就有了新的疑问。
“浪费这么多力气在王阳书身上？只是为了试探？”
赖茂盛丢掉手里的烟头，重新又点了一根，语气凝重。
“王阳书的立场很关键，关系到邓爷下一步的布局。”
“邓爷已经开始谋划，在H市内，重立阴山派！”
我心中一屏：“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虽然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其实换个说法就是引狼入室。一旦阴山派重新进入H市，没人敢保证说一定能控制得了它吧？”
“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邓爷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赖茂盛继续解释：“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是要允许阴山派回来，而是要在H市重新建立一个阴山派！”
“王阳书，不也是阴山派的传人吗？至于谁是正统，永远都是拳头硬的人说了算！”
我快速纠正了自己的思路：“扶持王阳书建立阴山派，到时候邓爷去扶持王阳书。H市阴行和阴山派的争斗，就成了阴山派的派系内斗。”
“这样一来，只要王阳书在邓爷的掌控之中，咱们H市阴行，即便是去把阴山派的山头给推平了，也可以说是师出有名！”
我忍不住赞叹：“邓爷这一手阳谋，高明啊。”
赖茂盛点了点头：“所以说，王阳书是关键。虽然邓爷没有亲口说过，但我怀疑他在数十年前留下王阳书，允许他一直生活在H市，就是预判到了现在的局面。”
“王阳书，是邓爷留了几十年的棋子。可以一直不加动用，但随时可以拿出来左右局势。”
我眼角瞥向赖茂盛：“这也是数术或者相术能推算出来的吗？”
赖茂盛嘴角一挑：“显然不是啊，不过以邓爷的城府，即便不用相术卜算，能计算到这一步，我也不觉得意外。”
我和赖茂盛在村口交谈片刻，就去和周密他们会合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刘半脸的凯旋就行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我陷身困顿之后，由刘半脸或者邓爷来善后。
我开始渐渐感受到压力，并且产生沉重的愧疚。
H市阴行的这两位老人，真的都已经老了。他们已经该是安享晚年的年纪，却为了我的事四处受累。
而且，上次他们两人在H市田博的小洋楼里立威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只有对自己没信心的人，才会去主动表露威势。
邓爷和刘半脸能一直护着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和赖茂盛这一代人，也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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