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可以看到曙光了。
鬼杀队在过去千年都无法斩杀上弦之鬼,如今却在短短两个月内让两位上弦相继殒命,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祝的好消息。在丧了一晚之后,鬼切也打起精神收回自己的繁杂思绪,准备对斩鬼归来的英雄们道声恭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负责上弦之六的人是音柱宇髄天元、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四人。运气好一些的话会全员归来,如果运气不好,某些人可能会受伤,或者将生命留在战场上。
在看到踏着霞光归来的几人时,鬼切松了口气——看来大家的状态都不错,甚至没受什么伤。
然后天塌地陷都能面不改色的鬼切就彻底僵硬了,特指在他看到跟在宇髄天元身后的那人后。
那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拥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额前是一簇暗红,他的眉眼轮廓锋利且冷锐,身穿在大正时期的人们眼中看起来样式古旧的轻甲,腰间还佩有一柄太刀。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样貌和表情,甚至连行走的姿态和手指搭在刀柄上的姿势都让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源赖光。
那是,源赖光。
鬼切的手指紧张到蜷曲后又伸开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用很客观中肯的态度面对过去,但事实上,在看到源赖光的一瞬间,他仍旧止不住想要给对方套麻袋的欲望。
这跟仇恨和纠葛无关,只是单纯看对方不顺眼而已。
而看似表情淡然的源赖光在与鬼切四目相对时,眼神明显漂移了一瞬。鬼切握紧了拳头,想立刻冲过去揍这家伙一顿,然后他就看到源赖光收起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你居然在这里,鬼切。”
声音阴森可怕,听起来仿佛像是反派宣言。
“……脑子有病就更要谨慎发言。”牙尖嘴利的利刃早就不负曾经的狼狈,他那鎏金色的双目在朝阳下美得惊人。他望向这名不速之客,语调轻缓、尾音拉长时又多出了一种傲慢的气质:“我在什么地方似乎无需跟你报备。”
视线逡巡一周后,鬼切意味深长地继续开口:“反倒是你,看起来就像是走入迷途的可怜虫。”
“源赖光。”
霎时间语惊四座。
宇髄天元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皱紧了眉头,跟在后面的灶门炭治郎欲言又止,站在屋檐下的蝴蝶忍神色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对那名不速之客拔刀相向。
源赖光。
从平安时期就名声显赫的源氏至今已逐渐没落,古老的家族隐藏在幕后,早已不复曾经的盛况,而源氏后人也从未有谁敢使用那位先祖的名讳。那是常与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出现在传说中的人类之名,那些不知真假的故事也让源赖光此人多出了几分传奇色彩。
而鬼切——或是髭切、友切,则是源赖光的佩刀,这在史料中就能得到证实。起初大家在见到鬼切时还没有把他的名字跟那把名刀放在一块儿,一是没人会想到一把刀能变成人,二则,传承至现在,名为鬼切的源氏重宝更多时候被人称为髭切。
“居然学会了逞口舌之利,真让我意外。”
从平安时代至此的源氏家主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走来,他在距离鬼切不远处站定,轻扬下颌,开口道:“毫无教养,鬼切。”
“不劳你费心。”
鬼切冷笑,顺便暗自咒骂了该死的身高差。
气势——虽然说个子矮不代表气势不足,但在面对源赖光时,他真的很想在各方面碾压对方,然而就现状来看,这只能是他的梦想。
永远不会实现那种。
对方拥有一双锐利的红眸,观之似神似魔,带着惯常的高高在上与傲慢,然而鬼切知道,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不清楚源赖光究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时代——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又或许是在战场上被谁偷袭,无论如何,他得把对方弄回去。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源赖光需要镇守源氏,需要回到那个人鬼共生的平安京。他代表着人类阵营最激进的那一派,源氏的阴阳师更是属于人族的一道重要防线。安倍晴明的态度模糊不清,那位白狐之子与其说站在人类这边,不如称其为站在’正义‘一方,而源赖光可不像是晴明那般能对妖鬼交付信任,源氏家主只将妖怪当成工具。
鬼切亲身体验,保证真实。
“成长了不少?真是难得。”
源赖光颇为意外地看着在他面前没有第一时间喊打喊杀的鬼切,一时间竟然有些欣慰:“看来你终于明白冷静与自持才能让刀刃保持锐利。”
“没必要在我身上多费口舌,源赖光,说教到此为止吧。”
鬼切望着保持着一副教导者姿态的阴阳师,恨不得让对方血溅当场:“虽然我很想宰了你,但现状却是:我必须要将你送回平安京。”
他决定先与鬼杀队的主公讨论一番,至少要将实情告知。这是一场意外也好,或是谁的阴谋也好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源赖光属于平安时代,而不应该呆在大正。而鬼切暂时不太清楚藤丸立香是否回了迦勒底,他还等着对方找人把他带回去。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而鬼切发现自己的运气着实不太好,听起来有些凄惨。
产屋敷耀哉很淡定地接受了源赖光真人从平安时代跑到大正这一事实,他也没什么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意愿。年轻的鬼杀队主公仍旧淡笑着对鬼切颔首,语调轻缓地表示他愿意收留源赖光一段时间。
真让人感动。
炎柱、音柱和风柱几人躲在外面偷听,音柱宇髄天元心情复杂得要命——他可不知道从上弦之陆手中救下他性命的奇怪家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源氏家主,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老妖怪了吗?真不是在开玩笑吗?对方真的不是鬼或幽灵之类的奇怪生物吗?
“因职责所在,赖光大人无法在这里久留。“鬼切把自己的模式调整到在源氏打工时期,说起源赖光的名字时又恭敬又郑重,堪称戏精典范:“我会设法让他找到回归的路,在此之前……叨扰了,产屋敷先生。”
沉默着站在门口的源赖光仿佛第一次认识鬼切。
这家伙究竟是谁啊?恢复了记忆后还不对他喊打喊杀甚至在面对别人时能够面不改色演戏的鬼切真的是他认识的鬼切吗?!
然而源氏家主并不知道,此刻正在与鬼杀队主公交涉的某利刃思绪纷杂,甚至还在想为什么当初他没跟在蓝染身边继续深造,用于修炼自己的脸皮厚度。
鬼切想,果然自己还不够沉稳,如果再稳重一些,他就能用最温和不过的话语将源赖光怼到怀疑人生了。
然而你现在这种想法很ooc啊切崽儿。
在与产屋敷耀哉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后,源赖光得到了一个客房,还有带路的鬼切。
鬼切走在他前方,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深色和服穿在身上,半长的发整齐地披在身后。源氏家主几乎不会看到这样的源氏利刃,因为鬼切总是穿着印有源氏家纹的衣装跟在他身后,守护着他的后背,又或者对方用满怀恨意的目光紧盯着他,就站在他的面前。
当然,对方也从不会将后背交付给他。
曾经是鬼切是源氏利刃,职责便是守护主人寸步不离,而之后的鬼切是复仇者,他的视线穿透衣料刺入对方的心脏,至死方休。
如果不是绝对的信任,鬼切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后方毫无防备。
源赖光知晓这点,所以他才满心复杂,他不知道这个‘鬼切‘是谁——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海国有入侵的迹象,他每日忙忙碌碌,每次看到在大江山的鬼切时都会感慨那家伙的精神状态更糟糕了。
源赖光清楚如果任由鬼切这样下去,未来迎接对方的只有毁灭一途。
而如今,‘鬼切‘居然对他抱有信任,这又是何等的……微妙。
而在他前方带路的这位,即使说着讽刺的话语,眼中也毫无恨意,与他交流时就像是在面对一个稍有恶感的陌生人,这让他觉得颇为好奇。
他想知道有关于这个鬼切的故事。
“到了。”
走到客房前,鬼切停下了脚步稍稍侧身,对源赖光颔首道:“请进来吧。”
鬼杀队主公给源赖光准备的客房非常宽敞,大概是经常打扫的缘故,室内算得上纤尘不染。源赖光的举动颇为自如,仿佛自己并没有处于一个陌生的时代,而是仍旧呆在自己的房间,他将佩刀放在一旁,盘膝坐下时顺势对鬼切示意道:“坐。”
鬼切沉默半晌,也顺着对方的邀请跪坐在源赖光对面的软垫上,他的脊背挺直,仪态一如当年。
“也许我应该跟你谈谈。”
源赖光拿出了当初教导鬼切为人处世时的态度,语气就像是操心的老父亲。
鬼切冷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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