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魔性难除

“怎么能够就此揭过，我好歹曾经也是魔族之主，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性。

有些仇呢，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他们总有一日会求上隅都山，到时候咱们在一块讨回来。”

沈柒是记仇的，有时不是不对此上心，懒得计较，也有时候便是想着累积一下仇怨，到时候薪酬旧账一起算。

“什么时候能算清，别是弄了一笔糊涂账才好！”青铜兽轻哼一声，似乎是不信她。

沈柒杀过很多人，可能其中有她们的兄弟姐妹，当然她并不在乎什么，当他们对她起了杀心之时就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沈柒也谈不上什么愧疚与后悔，只想着与人为善，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口舌解决的事情有何比动手。

沈柒瘪了瘪嘴道，“一笔糊涂账又如何？那你知道我之前杀过多少人吗？”

“倒是有所耳闻，话说你是真的魔性难除吗？我看你现在还是好得很，传言应该是假的吧。”青铜兽在山上时也听说过不少沈柒的‘英雄事迹’，比如什么一人剿灭一个门派。

沈柒捏了手诀将青铜兽收回明镜中，放进若虚囊中，独自站着望了望天，道，“魔性难除吗？确实是魔性难出，要不然我又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乱想什么？”

沈柒差点忘了自己与千泫事心意相通的，自己在想什么，他都能知道，似乎没有一点秘密。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沈柒不敢再乱想什么，轻笑道，“师尊，情况如何？”

“找了人，已经回客栈了！”千泫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道，“给你一炷香回来，如若不回来，你便见不到幕后真凶。”

沈柒唤来落雪随即御剑不到一炷香落在客栈前，提着裙摆闯进客栈，“师尊，是谁啊？”

千泫放下书本，闪身便到了沈柒面前，牵起她的手朝着村内走去。

“烧死他，烧死他……”

一声声如雷贯耳的嘈杂声落入沈柒与千泫的耳中。

沈柒拽了拽千泫的手，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些犯怵，遥想当初她也是如此，被人围着说是妖孽，说她该死，说要杀了她。

“师尊……”

“无事，有我在。”千泫紧紧握住沈柒的手轻笑着将她领到一旁，指着远处那位被毁了容的男子道，“就是他做的。”

沈柒什么没见过，这个男人面目虽是丑陋，双眼却是澄澈，“他不像是个坏人。”

“但他确确实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千泫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惋惜什么。

沈柒松开千泫的手，后退两步，道，“师尊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没有，”千泫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刹那间心跳似乎停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柒感受不到他的心声，心中难免害怕，怕他是不是有意欺瞒，看了眼被上了火刑架的男子，飞身上前替他解开绳索，离开原地。

“柒柒！”

千泫不明想追上去，却被沈柒甩了一道落雪的剑气，道，“回来柒柒！”

沈柒头也不回在自己的心口上了一道封印，算是断了与千泫的联系，带着男人到了无人的深郊。

“为何救我？”男人不解，待停下便好忙戴上帽子，低头不看沈柒询问。

沈柒轻笑着到一旁负手而立道，“做错了事需要改邪归正的机会，他们不该想要烧死你。”

“我是坏人，我用夺命引夺了他们的寿命，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会安心活到最后。”

男人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救他，看了眼沈柒，又怯怯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沈柒。

沈柒伸出手指将他的脸抬起来，指着他脸上的伤痕，又瞧见他与众不同的异瞳，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男人眼中尽是愤懑，原本就是红色的双眸变得更加猩红，“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害得我。

我天生异瞳，他们便说我是祸害，已经不止一次想要杀了我。

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便死了，因为我的异瞳，便将我视作灾星，将我丢去山林中与狼为伴。

幸好我命大，靠着狼母活了下来，有人在山中狩猎看到了我，便将我带回家。

但是没几日，收留我的人便病死了，他们竟然说是我害的，愚蠢，真是愚蠢至极！

他病死，与我何干，独独因为我天生异瞳，便将一切罪名推到我头上，我有何错？”

“你为何这么恨他们？”沈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觉得这只是百姓们对他的恐惧罢了，以前的她似乎很享受。

男子面容狰狞，仰天大笑，道，“我恨他们如何，不恨他们又能如何？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却要我的性命，你叫我该如何？

他们要杀我，就能够随意打杀，而我对他们动手，就是错的。

我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任人喊打，每天躲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苟活度日。”

“只是因此？”沈柒感受得到他的怒意，却是不知他的怒意究竟来自何处。

“什么只是因此？但凡我身边有什么，都会一个个失去，我都差点以为是因为我。

一次偶然，我发现都是那些人搞的鬼，你教我如何能忍？

夺命引不过是一点一点消耗他们的寿命，并不致死，还能护他们无病无灾，他们应该感谢我，凭什么要烧死我？”男人越说越是疯狂，面目亦是狰狞可怖。

沈柒竟不知唤出了九节玄铁鞭，甩在男人的脖子上，一时间竟是动了杀心，却是浑身的力气使不上来。

“这就是你害他们的理由？”

“你既然救了我，为何还要杀我？”男子抓着九节玄铁鞭，手心被划破，不断滴血，扯开玄铁鞭。

沈柒失力，单膝跪在地上，吐了血，玄铁鞭也因此消散，“所以这就是你害了这么多百姓的理由。”

“是又如何？他们害我都该死！”男人站到她面前，睁大不满红血丝又猩红的双眼，

沈柒闭眼调息，腰间的若虚囊有了动静，明镜冲出若虚囊，照在沈柒头顶。

“你在做什么？”青铜兽除了明镜吸食沈柒周身散发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