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排兵布阵

辰时，退朝后，午门前。

官员大多都会和自己官场交好的官员走一起，要么交流工作上的事，要么讨论待去哪家客栈弄个酒局，大家工作之余，都享受享受。

此时姜英纵身边围绕着数名太子党。

“果然是燕王破境了，八境武夫，历史上都罕见，有他在，姜氏很难出头啊，打肯定打不过，只能另想办法了。”一位五品官员说道。

兵部尚书姜英纵说到：“无妨，等吧，圣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要太子登基，就是沈攸决陨落之时。”

姜英纵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用燕王擅自离开封地这样小小的理由就能治他的罪，今天闹这一出更多只是为了探一探陛下的口风，看陛下有没有要保燕王的意思，如果没有，那皆大欢喜。

大胤太子想要登基，就必然要有自己的根基，京兆姜氏需要太子，太子同样需要姜氏，只是这位太子好像有些等不及要上位了。

姜氏想出头，绕不开沈攸决，而太子不觉得自己能驾驭一位八境武夫，即使燕王并无反意，可凡事都有万一，太子就是要将那个万一性掐死在摇篮中，所以，沈攸决必须死。

大理寺卿陈建章谄媚的道：“恭喜姜大人，姜恒此次出兵，定是大功一件，区区叛军，不成气候，只是给姜恒将军白送军工罢了。”

姜英纵满脸笑意，说到：“哪里哪里，都是为国分忧罢了。”

大理寺卿陈建章称赞道：“京兆姜氏真是一门双杰，一文一武，日后姜氏必定更上一层楼。”

姜英纵忙说：“谬赞了谬赞了”

他的虚伪至极的笑意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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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二十二年的初冬，淳化帝昭告天下，忠孝王沈攸决于江南破境，晋升八境合道武夫，天降祥瑞。

此消息一出，朝野震荡，举国哗然。

民间有两种声音。

过惯安生日子的百姓觉得这是坏事，七境武夫就已经极难控制，如今更是八境，搞不好就要天下大乱。

关注两国局势的百姓则认为，大胤北境有一位八境武夫坐镇，北燕必定百年不敢来犯，光听名头就下个半死，毕竟他北燕武夫虽多，但大多都是中三境的武夫，已知高品也就两个七境超凡，现如今忠孝王破境，就算北燕再多一个七境也不足为惧。

大胤北境，云州城。

军营内，沈攸决居中，身边数名将士，围绕着长桌，桌面上是一副沙盘，上面模拟了边境线。

北燕和大胤最近五六年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不过小打小闹时有发生，更多的是双方碟子互相渗透，都是无声无息的战争。

沈攸决副将刘勇锐说道：“王爷，从去年冬天开始，北燕就开始从四处调兵南下，陈兵边境，多数屯兵在两处，大同府与幽州，其余零散分布在边境，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北燕大军总计南下二十万有余，幽州轻骑、重骑各有六万，而大同府轻、重骑兵各有三万，其余各种兵种分散在边境。”

刘勇锐是当年永定河战役中沈攸决带领的三千轻骑之一，而后十几年，多次立下战功，如今是从三品武将，归德将军。

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吴于峰感叹道：“唉，二十万大军，一旦开战，生灵涂炭啊。”

沈攸决说到：“无妨，我方虽然只有十五万军卒，但永定河可算是一道天堑，虽比不得黄河骊江，但对北燕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北燕大军多为游牧名族，不善水战，等他们抢滩登陆，估摸也要被我方削弱一两成兵力，到时双方兵力差距就不会太大了。”

镇军大将军吴于峰疑惑开口问道：“大同府兵力才六万，而幽州十二万，显然他们是要从沧州战线突破，长驱直入中原腹地啊。”

北燕的幽州与大胤的沧州接壤，双方东面都临海，但北燕几乎不可能会从海面进攻，北燕是旱鸭子，多为重骑兵和轻骑兵，在水里作战只会被大胤水师碾压。

沈攸决面无表情，说道：“大概率是障眼法，或许咱们的斥候得到的完全是假消息，如果从沧州一路长驱直下，粮草是跟不上大部队的。”

“沧州荒凉贫瘠，就地补给是完全做不到的，就算粮草跟得上，也会被沧州蜿蜒崎岖的山脉所阻挡，骑兵作战，很吃地形。”

“如此，他们只能选择云州战场，以损失小两成兵力渡河，换来云州的平坦地势。”

沈攸决指了指沙盘他们所在的云州城：“届时我们所在云州城外的阔叶平原，才会是真正的主战场。”

其实沈攸决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北燕此次的二十万压境，极有可能，目标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我带五万领轻骑兵去沧州驻守，吴大将军与王爷留守云州。”刘勇锐指着沙盘说道。

沈攸决道：“应该让吴于峰去沧州，虽说沧州有蜿蜒山脉，可他们毕竟是把十二万重兵放在了幽州，一旦北燕那位国师真正的目标是沧州，那沧州以南的百姓怎么办。”

“所以吴于峰带五万铁骑前往沧州驻守，假设敌军从幽州进攻，以他六境金身武夫境界，完全可以拖到我们驰援沧州。”

吴于峰大将军恍然：“我明白了，形成犄角之势，互相驰援。”

他打趣道：“嘿，读过书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还挺灵光，不像我，就只是个他娘的大头兵。”

归德将军刘勇锐哈哈大笑。

沈攸决开口：“半月后你就动身，前往沧州。”

“没问题，既然正事谈完了，咱仨喝两杯去？”想到了沈攸决那张没个笑容的脸，随即打消了设个念头说道

“算了，我自己喝去。”

屋内众人散去，留下沈攸决一人，拿出了苏婧送给他的玉坠，手指轻轻抚摸。

这块他从不舍得悬挂腰间的玉坠，上面有一行小字。

“无事既平安。”

只要你无事，我们母子便平平安安。

北燕王朝，大同府。

听闻大胤忠孝王沈攸决晋升八境合道武夫。

在大部分百姓看来，大胤是一个热爱和平的王朝，不会轻易北上攻打他们，所以有无八境武夫都一样。

有意思的是，北燕历来都会设立榜单，收罗大胤王朝和北燕王朝两国已经出手过的炼气士，武夫来进行排名。

沈攸决位列武夫榜单第一，来自大胤的武夫一共就四位。

炼气士榜单可就多了，而且都是高品炼气士，甚至还有渡劫飞升境的炼气士。

对于百姓而已，无论是沈攸决的八境，还是榜单第一，对他们来说，都是聊天吹牛的谈资罢了。

但对于已经南下的北燕军队，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国师在明知沈攸决晋升的情况下，大手一挥，屯兵边境，或许不用一年时间，两国国战就要开启。

军队高层觉得，国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肯定是得到朝堂允许的，北燕以武立国，军队是朝廷最看重的资源，绝不会让将士们送命，必然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