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简单浏览了一下消息，发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催他的，关了免提，手机拿到耳边。

“我已经出门了，马上”

“没忘就好，……”

钟枫见到温将厌的时候还抽着烟，与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有些违和，温将厌看着他今天人模狗样的打扮。

“怎么今天还穿上白大褂了”

钟枫手上快要燃尽的烟，在看到他进来后，最后猛吸了一口，就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温将厌扫了一眼，十几个烟头，抽得竟然没有那么多了少了一半。

“心情很好”

他这样说

钟枫挑了一下眉。

“这么明显”

温将厌摘下帽子，拍了上面的雪，简短的嗯了一声。

钟枫是温将厌这两年交的一个朋友，钟枫是心理医生性子很随和，和他相处温将厌觉得很放松，跟江铭昱的相处差不多却又不一样，钟枫笑了一下。

“有一个很……有趣的人”

钟枫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定义，只能这样说。

温将厌替他更正。

“是有好感，或者有些喜欢。”

钟枫哎了一声，有些想否认，却不知道怎么说，当时哽在那里。

温将厌不喜欢烟味儿，甚至有些敏感，说这句话，他都感觉自己吸了好几回的二手烟，脚步跨得快了些，伸手开了窗。

“冷啊，大哥……”

“烟味很重。”

他有些喘不上气，钟枫自己牵了一下衣服闻了闻，皱眉。

“有吗？”

“有，你自己待久了自然感觉不到”

“很难闻吗？”

因为温将厌的表情着实不算好。

“难闻！”

他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说完就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呼吸频率减缓些。

“那我去换个衣服，你先等一会儿”

温将厌站在窗口，趁着吹风，喘了口气才觉得好些。

钟枫走的时候打开了门没关，也通通风，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温将厌觉得味没那么重了，才过去合上窗，不过也没完全合上，留了缝。

“怎么样？”

钟枫换了一套衣服，还是大衣，钟枫人长得还是可以，所以衣服穿上看起来倒还算有些模样，

走路的时候都带风，不过在几个小时前才看到一人这个穿过，他迟疑片刻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还行”

钟枫没太纠结。

坐到办公公桌前拿起笔敲了两下桌子。

“说吧，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行”

“还失眠吗？”

“有，不过吃了药，可以睡过去”

温将厌一直有些病，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两年前开始严重的时候，根本就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情绪不稳定的很，在网上预约了心理医生，他需要长期治疗，跟钟枫自然就熟络了。

“没有出现其他症状吧？”

温将厌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垂下。

“没有”

“最近有出现什么情绪控制不住的事情吗？情绪有持续低落吗？”

“没有低落”

钟枫在记录本上的手顿了一下，注意到他话中的避重就轻。

“也就说有出现情绪控制不住的事情？哪方面”

“好方面”

“好方面？”

钟枫抬眼看他。

温将厌垂着眼，倒是看不清楚眼里的情绪。

“我挺高兴的”

“什么事情？还是什么人”

温将厌没答，但钟枫还是甩出一个替他回答似的问题。

“对象啊？”

钟枫看见他睫毛颤了一下。

“不算……”

是人都不知道的那种。

温将厌的声音很轻。

“不算，就追呗”

钟枫语气轻松，又带了点好奇。

“哎……好看吗？”

温将厌点点头。

“好看”

“我支持你，追吧”

钟枫鼓励他。

“我……不太会”

“这有什么，告诉你追人三部曲”

“鲜花，电影，接吻”

温将厌没全信，不过回去的路上，看见花店还是有些迈不出脚，他其实在犹豫，要不要送花，会奇怪吗？今天脑子里还是响起了金属报数音，提醒着他，江铭昱喜欢花吗？他仔细回想，没有记得江铭昱收过什么花，尽管送他的人挺多的。

这样回去送他花，很突兀吗？

只是送一束花而已，不送大的，也不送玫瑰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不收怎么办？温将厌立在店门口，短短几分钟，脑子里已经过了百种他送给江铭昱要说得话和方式，也有了百种江铭昱拒绝的话，或者人家根本不接，他盯着橱窗玻璃里面的花。

没什么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不收放家里当摆件也好。

店里花很多，他看着架子上的玫瑰，出了一会神，随后选了山茶花，白色的花瓣很漂亮，娇艳欲滴的还有些水珠，他不太清楚山茶花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玫瑰一样的意思。

花他选了七八朵用浅色的纸包了起来，还挺好看的，为什么选山茶花，是因为江铭昱身上总有那么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而且与玫瑰相像。

他选的时候，想过江铭昱或许不收，想过不收后他已经怎么样才算得上处理好，就是没有想到花竟然会到不了跟前。

“没事吧……”

他拉着小孩子的手，半蹲下来气都没有喘匀，胸膛微微起伏的有些快。

“没事吧？”

小孩子没人看着就闯了红灯，所幸他眼急手快将人拉了回来，只不过……

“哥哥，你的花”

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男孩，小脸还有些婴儿肥，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马路中间的花束，已经四散成泥了，他远远望了一眼。

“算了，也不一定送得出去”

声音很轻，更像是跟自己说的话，小孩子也不太能理解，但小男孩感觉自己闯了祸，眼睛一眨，眼泪就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温将厌张了张嘴，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呜呜”

“哥哥，对不起……呜呜”

小孩子一边哭一边说，断断续续的听不真，温将厌仔细听了两遍才勉强辩出来，他说的是什么，身上没有揣纸，只能用手给他擦眼泪。

安慰道“别哭了，真没事。”

眼看着鼻涕要出来。

“哥哥……真没事，你别哭了，再哭那些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孩子哭声一下就止住了，眼睛里还含着泪，他朝四周看去，果然有人看着他们这边，眼里的泪也因为睁大眼睛看清楚滑落下来，本来下雪天就冷，加上冷风一吹，小孩子往温将厌怀里凑了凑。

“哥哥……”

“嗯？”

“我冷”

“……”

温将厌想问他父母在哪，他为什么一个在这，但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小脸，暂时闭了嘴，牵着他冰凉的小手往一边的小店里去，从店的位置能够看清马路上的情况，要是有人找来了也好交差。

温将厌买了湿巾纸给他擦脸，边擦边问。

“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姜姜迟疑片刻，他在温将厌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你跟谁出来的？”

“哥哥……”

姜讲好半天才应，温将厌确定他不是在叫自己。

“那……记得哥哥的电话吗？”

小孩头发细软，如实的摇头微卷的发也跟着上下摇。

“在哪跟大人走散的？”

小孩记忆力，记不清名字也记不清地方。

小声道：“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姜姜……妈妈她就这样叫我”

“哪个江？”

“生姜的姜”

“姜姜”

温将厌喊了。

“哎……哥哥，你叫什么？”

姜姜反问。

“我姓温，温将厌”

“也有一个江字，跟姜姜一样吗？”

温将厌又拉着他的手给擦了擦上面的污渍，待完全擦完后扔掉湿纸巾，又重新撕开一包把自己的手给擦了擦，随手团成一个球扔进垃圾桶，答道。

“不是……”

姜姜明显有些遗憾，温将厌问了他还记不记得爸妈的电话，姜姜有些不情愿。

“为什么一个人在马路上乱窜”

姜姜低着头，有些不愿意说话了，他不说，温将厌也就没问了，小孩低着头没见声音，还有些疑惑，抬起头看着温将厌。

“温哥哥为什么不问了”

这称呼倒是从善如流。

“你不想说，我问什么？”

姜姜盯着温将厌看了一会儿。

“哥哥，你好不一样”

“什么？”

小孩低头认真思考了半响，抬头时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你好漂亮”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性太强，不过温将厌有耐心。

他先是道了谢，随后纠正道。

“这么夸男孩子是不太准确的”

“为什么？”

小孩子的求知欲很强。

“漂亮最好形容的是女孩子。”

似懂非懂，温将厌买了杯热水，开始伸手探了感觉有些烫，就一直放在旁边，现在又一摸冷得差不多才拆了吸管插进去，放到小孩手里让他捂着手。

“可以喝。”

温将厌目光一直注意着马路边的情况，但没见到什么人，看起来是来找人的。

看了一眼时间，他起身把手机揣上。

“走吧，跟哥哥去个地方……”

“哥哥，你的东西。”

小孩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又短又软的手指白生生的指着他刚才顺手放在凳子脚下的一袋东西。

“哦，谢谢”

他勾起袋子，将那手揣进兜里，伸出一只手去牵小孩。

一出门就能感觉到的冷，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姜姜觉得有趣，笑出声，温将厌也勾了勾嘴角，看着小朋友勉强用手抱着杯子，就伸手接了过来。

公安局里，温将厌简单的跟值班警察说了一下情况，做了一点笔录，姜姜生得可爱，不一会就有年轻的女警察拿着一堆零食给小朋友吃，同时哄着问他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