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下江铭昱,目光落到了江铭昱的衣服上,咬了咬唇,语气有些犹豫。
“那个,不知道你叫什么?”
“江铭昱”
她犹豫再三。
“江同学,我……知道,这可能不太礼貌,但我实在没有办法,……能借一下你的外套吗?”
“拜托”
她目光恳切。
江铭昱可能看出了什么,点点头,将衣服递给她。
“谢谢!”
女生松了一口气。
“我叫王嫣却,今天真的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请你喝点什么”
两下把衣服系好,她感激的道。
“走吧,拐角就是食堂”
“不用了……”
“没多远,今天是我撞了你,还借你衣服,你这样让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江铭昱其实本来没想去的,但手机没电了,在坚持了两秒后,果断死机,食堂里倒是有借的地方。
“那,帮我借个充电宝吧。”
……
温将厌到食堂的时候,就看见江铭昱接那个女生递的东西,手指间的距离不过一根食指。
“昱哥……”
他走过去,江铭昱松开手里的东西,王嫣却也把咖啡放到一边的取餐台上。
“结束了?”
“嗯,早就结束了,这是……”
王嫣却很是大方笑了一下,伸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王嫣却”
出于礼貌,温将厌还是伸手回握了一下,很快松开。
“温将厌”
王嫣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转过去推了另一杯做好的咖啡到江铭昱面前。
“你朋友来了,这咖啡算我请你们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要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
“东西我会洗好还给你的,谢谢。”
或许是顾及人太多,她并没有说得特别清楚,颌首后急步离去了。
“你饿了吗?要不在食堂吃点”
“没”
“那去外面吃,走吧”
两人拿着咖啡离开,走了一路,咖啡是烫的,可以捂会儿手,不过他不情愿,两人边走边说了两句话。
温将厌话少,问了去哪吃后,就基本上没说话,很安静。
江铭昱那天看电脑笑,是因为她吗?
江铭昱走了两步停下,温将厌撞上去才回过神。
“对不起……”
他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你在想什么?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没电了”
“好”
温将厌掏手机给他,他接过转身继续走。
温将厌落后江铭昱半步,跟着走,江铭昱在用手机约车,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跟……王小姐,你们很熟吗?”
江铭昱头都没抬说。
“没,只能说,认识”
还是今天认识的,就知道个名字。
“为什么这么问?”
江铭昱偏头看他。
“啊……就是,在上面看到了你们照片,北南论坛上面”
温将厌打开手机朝他展示了一番,那张照片。
“上面说,王小姐是你导师的女儿”
“我以为你们应该很熟。”
“不太认识,老师的女儿吗?哦”
听江铭昱的话,感觉没太放在心上,他捏着咖啡的手松了些,看了一眼,他不太喜欢喝的这东西,以前高中的时候喝过一段时间,那段算是养成了习惯,温将厌以为这个习惯会延续下去,不过在结束后的两三个月后,又给他打回了原型,现在,再喝,喝不出什么好喝的味。
“你要吃烧烤吗?”
“我们不是去吃火锅吗?”
“可以点了,拿过去吃,一次性吃两种。
他们到了店里,点了红汤火锅,滚烫的汤底在翻腾,温将厌吃得不多,倒是红糖糍粑吃了不少,光洁的额头也密密麻麻有了层薄汗。
他靠着椅子觉得嘴里,舌头都有些发麻,喉咙里也有些痒意,只当是吃得急有些呛,匆忙灌了两口酸奶。
“面筋吃吗?”
江铭昱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拿了一串递到他面前。
温将厌来者不拒,开始还会挑一些菜,后来就只是吃江铭昱给他递的,或者夹的,要么就只吃红糖糍粑,他有些恶心,头也有些晕,脸色是热气都蒸不红润的苍白,或许是有些感冒了,他想。
“你脖子上怎么了?”
江铭昱放下筷子,紧盯着温将厌的脖子一处,好像是红了。
他站了起来,绕过去。
“我看看”
温将厌吃饭的时候就把厚外套给脱了,里面是白色衬衫,规规矩矩的扣着,连袖口都两颗都是扣得整整齐齐的。
齐耳带微卷的黑发因为出汗,有些焉焉的贴着皮肤,温将厌皮肤白,露出的一截脖颈一有点什么就比较明显,江铭昱翻了一下他的领子,是红了一片了。
“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晕”
江铭昱表情不太好,拉过他的手将袖口的扣子解开,往上翻,手臂上也有了些。
温将厌后知后觉,有些迟钝的意识到。
“我过敏了……”
他有些茫然。
“我没吃花生啊……”
江铭昱目光迅速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温将厌对花生过敏他知道,所以点的菜也没点有花生的。
“衣服,套上,我们去医院”
“应该没多大事,只是有点晕,有点痒”
江铭昱拿过衣服,穿上,温将厌撑着桌子这样说,但是看着温将厌拿了衣服,自己也就拿过来穿,起身的时候眩晕感让他站不稳,四肢发凉,脖子,手臂上开始痒了,密密麻麻的,一阵阵,他克制着去抓挠,只是隔着衣料去蹭。
江铭昱架着他的胳膊揽了他的腰扶着。
“先生,你们还没有买单”
“他过敏了,我们得去医院”
从兜里掏出钱包往人身上一扔。
“身份证压你这里,回头过来付钱取……”
但服务员不买账,拦住他。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能这样,你得付了钱才能走”
温将厌似乎很不舒服了,眉间都紧锁着,脸色苍白的紧,眼前的实现好像被火锅冒的热气,蒸得雾化了,蒙蒙一层看不清楚,他意识有些散涣,但听得到江铭昱的声音。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突然生出些痛来,明明可以忍的。
他闷声喊。
“昱哥……”
“我在。”
江铭昱握了他的手探他额头,给他擦汗,指腹尖的暖让他想抓住,揉进身体,只是没力,他开始得寸进尺。
“我有些不舒服……”
温将厌的声音很轻,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他全身出汗,脖子上红的地方也越多了。
江铭昱将他扶着坐了,拿手机打了120,安抚他。
“我打电话了,没事的,没事的”
温将厌抱住他的腰,将脸也贴上去,胃里是翻江倒海的要上涌,周围火锅的气味刺激只让他更想吐,只有江铭昱身上淡淡的山茶冷香才让他不那么难受,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汲取着江铭昱身上的香味。
服务员见这架势也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
“我……我……我找人……找人来”
说着一趟的疾步望外面跑。
江铭昱一直喊温将厌的名字,轻拍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很快的,别睡……”
“我们去医院。”
“阿厌”
“嗯?”
他埋着头应声,声音有些闷。
“我叫你,你得答应要么就给我一点反应,好吗?”
温将厌其实想点头的,不过有心无力,收紧了些手算是给了反应。
“来,我们先出去”
温将厌意识更加不清楚了,只是听到有人唤他才应声。
“阿厌……”
“嗯”
“阿厌……”
“……”
他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应没应出声,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很想吐,头很晕,全身都没力气,耳朵好像听到什么了,却听不真切。
“病人有意识……病人无意识,马上进行抢救……”
“病人有过敏史……”
温将厌其实发现过敏花生还是高中的时候,也是偶然的一次,他以前没吃过花生的东西,那次,有人请他吃了一根雪糕,巧克力脆皮上有花生碎,挺好吃的,不过吃了就进医院,躺了两天,全身的红印才消退。
“36号床,病人意识恢复……”
温将厌睁眼的时候,眼睛有些蒙,好几秒后,眨了一下眼,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手上插了针,挂着点滴。
嗓子干得又涩又疼,江铭昱给他倒了水,扶着他脖子让他喝了些。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医生戴着口罩低声询问他。
他摇摇头,掀开病服看了他手臂和脖子上的印子,最后转过去对江铭昱道。
“病人醒过来就没多大问题,不要让他再接触过敏源就行”
“要按时擦外用的药,除此外,最好先吃清淡点的东西,病人吐过,胃里没东西,不要吃太多”
江铭昱听着,睫毛垂着,看不清神情,但脸色不是很好。
“好”
医生走了,两人相对无言,温将厌是嗓子还有点痛,医生说他吐了,他不记得。
江铭昱随手拉了椅子过来坐。
“吃水果吗?”
“吃……”
温将厌想吃点甜的,指明道姓的说了想吃的。
“橘子”
江铭昱拿了个过来剥皮,处理干净掰了一牙,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眼神期待的看着江铭昱手里的,但人却无视,给放一边。
“我还要吃……”
他抿了抿唇,明示。
江铭昱拿湿纸巾擦干净手指,除去指间的黏腻感。
“都吐完了,橘子凉,只能吃一点”
给他吃这一牙也只是让他嘴里不那么涩苦。
温将厌眨了一下眼。
“吐……你身上了吗?”
江铭昱身上的衣服,是换过了,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嗯”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跟问人吃饭了没一样。
温将厌有些庆幸自己不记得,这样倒感觉不到什么。
“对了,之前吃火锅,是你的调料碗里放了花生酱”
店门不是很大,很多这类的店是放着调料让顾客自己去弄的,但也有些店是让服务员去帮忙调的,之前的服务员是新上的,对很多事情不太熟悉,事情太多,就慌了,以至于江铭昱说了不放花生类的东西增味,给忘了。
“东西是店长带着人来买的……”
温将厌偏头看着桌子上的大果篮和花束,没什么表情。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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